躺在那裏的兩人正是楊麟與瞿坤,似乎是覺得非常安全,不會有人來打擾,更不會有人竊聽所講的談話。因爲,這個房間是獨立的,隻對聾啞堂和雷霆的高層開放,知道它的存在也隻是寥寥幾人,可以說保密性非常強。
此時,楊麟将一隻濕毛巾蓋在臉上,閉着雙眼,雙手不輕不重地捂了捂,發出暢意的長恩之音,随即輕聲問道:“阿坤,我讓你準備的商船,準備的怎麽樣了?”
似乎早有準備,知道楊麟會有如此一問,同樣如此狀态的瞿坤猛地拿下毛巾,一個側身,趕緊彙報:“啓禀堂主,商船已經準備好了,你随時都能提取,水手也安排在列,都是按照你的要求,上面的人都是從你帶到聾啞堂的那些好手之中篩選的。”
楊麟依舊,緊了緊捂在臉上的雙手,以使毛巾更能貼近面容,很是滿意的說道:“行,需要提取的時候,我會讓人去找你的。”
一時之間,按摩室裏再次安靜了下來,氛圍有些僵硬,瞿坤看了看閉目養神的楊麟,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說道:“少爺,戚團長讓我帶話給你,向你表達謝意,如果不是你讓他将那個西鮑魯特劫到南丫島上,不知還要有多少雷霆兄弟死于鳥铳的創傷之下。”
這番言語,多多少少夾雜有瞿坤的恭維之意,看到楊麟反應很平淡,那種興奮之感頓時變淡了許多,委實有種挫敗感。然而,這種感覺還沒來得及蔓延,楊麟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阿勝,下次再去雷霆的時候,跟戚志遠說一下,讓他從雷霆之中選些天資聰穎之人,跟西鮑魯特學學洋人的醫術。随着雷霆實力的逐漸壯大,将來一定會有很多的惡戰,因鳥铳等火器受到的創傷人員将會更多,不能總指望西鮑魯特那幾個洋人。”
瞿坤剛要說什麽,楊麟又說道:“自古以來,咱們的老祖宗就說教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讓他搞個專門的學習小隊,研究和學習洋人的那種戰場急救措施,争取每個兵士都掌握一些。畢竟,事關生死,咱們雷霆的每個人命都值錢。”
這一刻,瞿坤感覺楊麟好偉大,心中有些小小的莫名感動,混迹江湖這些年,見慣了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特别是作爲一名海盜小喽啰,看的更是真切,感受頗深。在黑旗大幫裏面基本就沒有什麽大夫,受傷就意味着死亡,空出的位置自會有人頂上,生命就是那麽的卑微而藐小,那些頭目毫不在乎。
似乎感受到了瞿坤的心緒變化,遲遲沒有任何動靜,楊麟一掀毛巾,側頭看向瞿坤:“阿坤,怎麽了?怎麽不回我的話?”
言語之中,沒有絲毫的責備之意,盡是關問之情,瞿坤猛地醒來,連連說道:“沒什麽,堂主,我一定将你的話帶給戚團長。”
“恩,沒事兒就好。”
就在這時,楊麟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一直想做而總是忘記的事情,或許是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說出。看了看房屋頂,再次說道:“阿坤,每次和戚志遠聯絡,無論事關大小,都是你親自前往雷霆。要事的話還行,必須當面講。可是,像一些小事情就沒必要了,這樣隻會降低辦事的效率,耽誤不必要的時間。”
楊麟的話語來的有些突然,說的很是朦胧,聽得瞿坤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下意識地問道:“少爺,你的意思是?”
楊麟坐了起來,将毛巾随意一扔,簡短而精要道:“意思很簡單,我想讓你養信鴿。”
瞿坤确實很聰明,一點就透,聞聽信鴿二字,再聯想剛才所講之言,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說道:“少爺,你的意思是,以後用信鴿和戚團長他們聯系?”
“不僅如此,我還準備用信鴿作爲咱們聾啞堂的聯絡手段。如此一來,總堂口與各分部之間将會更加的緊密,方便一些重要情報的快速傳遞。一旦有什麽突發的情況出現,總堂口與各分部之間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互相了解,彼此溝通,做出相應的緊急性行動,省去了很多趕路的時間。”
瞿坤興奮起來,朗聲說道:“如此一來,堂主你就可以對各個分部進行千裏之外指揮,實質性的操控,不必擔心那些人擁兵自重,脫離總堂口的控制。”
“對,隻要各個分部的保衛人員都掌握在我的手裏,就能牢牢控制住各個分舵。如果分舵主一旦有什麽不軌企圖,我就能命令保衛人員果斷行動,控制住他,看押起來,待總堂口的進一步調查,确認是否真有此事?”
信鴿聯絡的這一想法,楊麟醞釀了太久,早就想付諸實施,奈何諸多牽絆,事情太多。而且,時機一直都不成熟。現在好了,廣州府内有聾啞堂這個情報組織,已經漸漸平穩下來,越來越爲楊麟所用,更有麒麟幫的強勢崛起,隻差一個時機,就能一躍成爲城裏的第四大地下勢力。
外有縱橫于海上的雷霆,與廣州城裏的勢力遙相呼應,内外配合,一旦三者整合在一起,那将是一股什麽樣的力量?這些日子裏,雷霆更是占據了香港島與南丫島,已經穩穩站住腳跟,具備與第一大海盜勢力紅旗大幫叫闆的實力。
環顧東南沿海,放眼諸方海盜勢力,抛去一些不足爲慮的小型海盜勢力不講,能與雷霆争鋒的唯有福建的蔡牽所部,珠江附近也就是紅旗大幫。至于其餘的兩大勢力,藍旗大幫和白旗大幫,一個被雷霆打的縮頭不出,不敢輕舉妄動,另一個更是苟延殘喘,偏居一隅,兩者都是不足爲慮。
目前的情況,楊麟在廣東的三大勢力都處于調整穩定狀态,急需一個聯絡手段,通訊方式,快速而有效的指揮雷霆、聾啞堂和麒麟幫,加大控制力度,最大限度的促使三者相配合。所以,信鴿作爲通訊手段應運而生,時機完全成熟起來。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閉口不言,各自思考着,楊麟卻是說的意猶未盡,心裏不禁想起了現代軍事的代碼,如何對信息進行加密,使得往來的信息聯絡更加安全、可靠。即便是信鴿落于他人手中,也不用擔心信息洩露的問題。
作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出身于理工科,雖然沒幹過情報工作,更不是通信專業畢業,但一些初級加密方式、最原始的代碼語言還是知道的,了解一些,隻要稍加變通、更改,完全可以适用這個年代,短期之内,完全不用擔心被破解的問題。
于是,略微沉吟了片刻,将心裏所想整理了一個大概,楊麟者才說道:“阿勝,在使用信鴿作爲咱們聯絡的手段之時,有一個問題不得不考慮,如果信鴿落于他人之手,被死對頭劫了去,怎麽辦?”(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