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賬?大爺什麽時候賴賬了?該我付的錢,爺從來沒有拖欠過!”霍雄擰眉倒豎,露出不快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龜奴,冷聲說道。
龜奴頓舒一口氣,悅聲說道:“爺就是大氣,那爺是不是該點曲兒了?巧兒姑娘還在那裏等着你的回話呢?”
此刻,霍雄那一臉的堅毅之色頹然不見,幻化爲淡淡的痞意,一絲狡黠之意瞬間而逝,随即就是一副好好和你掰扯掰扯的樣子。
“我說龜奴,你怎麽就黏在這裏不動了呢?這一局不是那個禽獸勝了嗎,怎麽會是我了呢?大爺我出的最高價格不過是一萬七千兩而已,那個傻不拉吧唧的禽獸出了兩萬五千兩銀子,應該是他赢吧?活該你當王八,這點賬都不會算,怎麽當得主持拍賣之人?”
一時之間,氣氛冷了下來,幹幹的,龜奴艱難地說道:“大爺,不是的,秦公子是喊價兩萬五千兩銀子,可是,你後來不是喊出兩萬六千兩銀子嗎?那個時候,郭公子還還”
“哎哎,把話說清楚,我什麽時候喊價兩萬六千兩銀子了,那是兩萬六~!”霍雄立即喝道,阻止了龜奴的繼續言語,非常的不滿,給人一種耍賴的感覺。
“是啊,兩萬六,所以是大爺您”龜奴順着話應承,似乎想到了什麽,瞬間語塞起來。
此刻,霍雄做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高人姿态,淡淡的一笑,再次說道:“我說的是兩萬六千文,不是兩萬六千兩銀子,你們誤會了,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吊嗎?花兩萬五千兩銀子銀子,就是爲了點曲兒,除非我的腦袋被門夾了,秀逗了。”
龜奴傻眼了,**子愣住了,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就連其他的嫖客也是訝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同時,台上的巧兒小嘴微張,露出難以置信之意,呆呆的。
霍雄等人出場的驚人表現,霸氣言語,使得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料到霍雄這個君子之風的大人物居然會來這麽一出,如此陰人,隐隐的有着痞子之态,就像是在耍流氓。沒有任何的機會,放佛一個小流氓抓住某個漏洞一般,玩着文字遊戲。
然而,霍雄身後的衆手下卻表現正常,依然保持着凜然之态,懾人之姿,目光炯炯有神,使得嫖客們隻能腹诽不已,暗中牢騷,不敢明着鄙視霍雄,就連身前的龜奴也隻是一臉的悻悻然,不敢埋怨什麽。随着霍雄的一聲喝斥,不得不雙腿猶如灌入了鉛水一般,很是沉重地走向秦壽。
“還冷在這幹什麽,去找那個獲勝的啊,無緣無故的輸了,大爺心裏正不爽着呢!再耽擱我聽巧兒姑娘的曲子,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雖然面上很平靜,張三一幹跟随人員卻暗樂不止,偷偷對視了一眼,心說,這才是我們的霍團長,做事從來都是不要臉的節奏,強詞奪理,陰死人不償命。
想及于此,張三等人默契的沉默不語,挺了挺脊背,散發着彪悍氣息,做着陪襯,威懾衆人,絲毫不覺得有這樣的老大感覺臉面無光,反而引以爲傲的樣子。
龜奴一臉無奈的站在秦壽的身前,似有千般爲難的說道:“秦少,你看,你看,是不是”
臉皮雖是厚如城牆,但面對這種情況,龜奴也說不下去了。此刻,秦壽氣的呼呼的,一臉的逼視之意,冷冷說道:“龜奴你覺得我很好欺負,能任人羞辱?”
幽幽話語,森森冰冷之情,使得龜奴身體一顫,畏懼之意盡顯。這時,霍雄已經脫去了僞裝,一臉的笑意,喊了一嗓子,起哄起來。
“喂,我說秦壽,做人不能太無恥,要有信用,特别是面對巧兒姑娘,不要失去風度。既然喊價兩萬五千兩銀子,作爲男人,就要幹脆的付了,别婆婆媽媽的。否則,我霍雄第一個看不起你!”
聽到霍雄的話語,郭勝最先活躍起來,起哄道:“對對,秦壽大公子,做人不能言而無信,這事兒怨不得龜奴,何苦爲難人家,怪隻能怪你搞不清狀況,沒弄白别人的叫價是多少,随意的喊價!”
一些嫖客的嘴角直抽抽,心裏暗罵不止,一時爲秦壽叫屈起來,卻隻能在心裏,低着頭,神色好不精彩。
“靠,太他媽無恥了,明明是你們挖的坑,下的套,現在居然說是人家的錯,太不要臉了,還能再不要臉一些嗎?還能再無恥一些嗎?”
萬念轉瞬即逝,發生在一瞬間,霍雄與郭勝的一唱一和,緻使秦壽氣的不行,又無可奈何,呼吸都加重了幾分。尤其是霍雄對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二人立即虎虎生風而去,一身的匪氣,霍雄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威脅之意。
“龜奴,放心要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巧兒姑娘的面子上,如果誰敢賴賬,我的這兩個手下最先不答應,會給你撐腰的!”
說完這些,霍雄一臉的壞笑,轉頭看向巧兒,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那神色,讓人毫不懷疑他真的會命手下做出什麽事情。
所有人都在看着秦壽,特别是那兩個彪形大漢,霍雄的手下,黝黑的面龐,濃濃的眉毛,粗粗的脖頸,站的筆挺,身高高達一米九,散發着悍然氣息,這一切都使得秦壽雖然憤懑不已,胸膛起伏不定,怨恨的看着霍雄,卻不敢做出絲毫的不利舉動,猶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最終,秦壽從懷裏抓住一把銀票,扔在桌面上,憤恨而去。
此時,衆人同情的目送秦壽離去,就連身爲對頭的郭勝也在爲他默哀,遇到霍雄這樣霸道而無賴的人,卻又有一幫很能打的手下,隻能望洋興歎,有苦說不出。
秦壽剛一走出春暖閣,立即就有一群人圍了上來,爲首者恭敬地彙報道:“少爺,我們等到了現在,還是沒有見到你描述的那人啊?”
“蠢貨,人就在裏面,等什麽等,一群酒囊飯袋,幹什麽吃的,别煩本少爺,滾一邊去!”
接着,秦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臉色很難看,朝着一個方向而去,留下一群小混混愣在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是去是留?
“大哥,秦公子走了,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還教訓那個小子嗎?”
“正主都走了,咱們還瞎操什麽心,走,喝酒去!娘的,在這等了這麽久,這晚上的秋風吹得老子渾身難受,我心裏還不舒坦呢!什麽狗屁的秦公子,如果不是爲了銀子,老子能叼他?聽他呼來喝去?”
當秦壽和小混混們分道揚镳之時,龜奴也收好了銀票,雖然整個拍賣過程充滿了跌宕起伏,形勢幾經逆轉,讓人唏噓不已。此刻,龜奴還是開心非常。特别是數着厚厚一摞銀票,放佛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一切的不快與尴尬,沉浸在喜悅之中。
郭勝離去了,像避瘟神一般繞開霍雄,覺得這個人太陰了,來事不按常理出牌,讓人匪夷所思,又不守規則,動不動就武力威脅,以勢壓人,還是先走爲妙,免得自己也落得個秦壽那般下場。
一時之間,最前方的中央的三個桌子隻有霍雄等人,地方顯得很是空曠,與擁擠的四周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些突兀,煞是惹眼,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坐在其中的一個位置。随着巧兒的一曲鳳求凰緩緩響起,古典的音樂使得大廳裏的氣氛爲之舒緩起來,如涓涓細流,緩緩流淌。
霍雄沒有絲毫的拘束之感,大手一揮,對着衆手下吆喝道:“兄弟們,都别坐着了,既然人家好心好意的爲咱們騰位置,咱們也别拂了他們的好意,都找個位置坐,好好聽巧兒姑娘的曲兒。”
呼啦一聲,雖然經過了僞裝,換了一身衣服,對于衆人來講,霍雄的話語就是軍令,那麽就要做到令行禁止,不管心裏怎麽想的,除了張三,其他人的動作都是整齊一緻,幹脆而利落的坐下,做得直直的。
如此一來,霍雄與衆手下的表現迥然而異,完全是兩種情況。霍雄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有些懶散,更多的是痞态。衆手下的表情很是鄭重,一臉的古闆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放佛木偶一般。
一曲鳳求凰過後,接着就是巧兒的霓裳舞,配合着婉轉流暢的奏樂,巧兒那婀娜的身姿時而快速旋轉,猶如奔騰的野馬,時而慢慢的動作,猶若偏偏起舞的孔雀,一動一靜之間,盡顯巧兒的柔美身段與巧妙舞技。
不知什麽時候,一曲一舞過後,春暖閣的大廳再次安靜下來,巧兒坐在古筝之前,默然不語,等待着,龜奴再次緩緩走了上來。
剛一戰定,面對台前的衆人,龜奴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不由深深看了一眼前排,霍雄等人,臉上的喜悅之意變淡了幾分,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最終還是清了清嗓子,對着衆人說道:“各位大爺,現在是今晚最後一個拍賣,和巧兒姑娘獨處的機會,規則依舊,價高者得!”
聲音的強度有些虎頭蛇尾,底氣是那麽的不足,說完之後,還是偷瞄了一眼霍雄,心中暗暗祈禱着:“老祖宗,千萬别再弄出什麽烏龍了。否則,春暖閣以後還怎麽做生意啊?”
或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霍雄這次的表現很平靜,似乎沒有想要惹事兒的樣子,隻是看着一旁的巧兒姑娘,意猶未盡,接着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我出五千兩銀子,買與巧兒姑娘獨處的機會,明天離去之前,能夠和巧兒姑娘獨處個一時半會兒,也不枉贛縣此行了。”
聞聽此言,龜奴頓舒一口氣,暗道,還好這個攪屎棍明天就離開了,其他人也是一副放心的表情。
然而,其他嫖客就要喊價之時,角逐這個機會之際,霍雄再次開口了,似自語,更像是在警告:“小徐,反正明天就要走了,看看都是誰出錢最多,記下他們。咱們離去之前,拜訪一下他們,交流交流感情,也不枉今晚的相遇之情。”
衆人愣住了,**子和龜奴全部傻眼了,他們還指望着這個拍賣大賺一筆呢?往日每每這個時候,衆人可都是一擲千金,最少的也在兩萬兩銀子,隻爲了與巧兒近距離攀談,相處。
即便如此,**子的心裏還是存有一絲希望,霍雄應該不會如此吧?然而,一個聲音徹底地使她絕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隻見一個男子猛地站起,點了兩個人,說話更加的直接和霸道:“你你,分别負責另兩個方向,看看都是誰喊價,敢和咱們老大競争?”
霍雄的兩旁的桌子又站起了兩個人,三名手下看着三個方向,目光凜冽,鄙視着衆人。這一刻,衆人畏懼的看向左右,目光閃躲,不再直視前方,看巧兒姑娘。
空氣放佛凝結了一般,極其的安靜,沒有人再喊價,沒有人再言語,深怕被這幫野蠻之人盯上。
霍雄等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是一身的正派,現在卻是一身的匪氣,很是混賬,混的不能再混,霸道的讓人憋悶。然而,他們的那種彪悍氣息又使得衆人不敢輕舉妄動,尤其還沒弄清這幫人的來頭,身份背景。
因此,衆人隻能忍氣吞聲,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和巧兒姑娘相會,保住小命和銀子最要緊。
作爲春暖閣的**子,長期經營風月場所,怎麽會沒有幾把刷子?什麽樣的場面沒經曆過?見此情形,知道事情已經不可爲,也就心思玲珑的妩媚一笑,走到霍雄的身前,恭敬地說道:“大爺,恭喜你,拿下與巧兒姑娘獨處的機會~!”
“巧兒,還不快過來,帶着霍公子去小酌兩杯,吃些酒水?!”
巧兒從最先的驚訝,再到愣神,覺得有些恍惚,直至現在,已經恢複了平靜。聞聽**子之言,款款而來,不卑不亢。
“你帶兄弟們在這裏樂呵着,我和巧兒姑娘聊一會就回來。”霍雄在張三的耳邊快速說一句,沒有等其回應,就嗖的一下子竄了起來,向巧兒跑去,同時爽朗的說道:“巧兒姑娘不用這麽麻煩,我霍雄自己就來了。”
閨房之中,酒席之側,霍雄與巧兒相鄰而坐,如此近的距離,霍雄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巧兒的身上彌漫而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