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到這裏,還未說完,小狼頓時露出不悅之色,眉頭微皺,語氣幽幽的說道:“我說,既然如此,你不會是想親自前往廣州城,擔任這個報信的角色吧?這位使者大人,真是打的好算盤,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西表立即露出驚慌之色,面雖如此,但實爲假裝緊張,連連搶聲地說道:“狼頭領,不要誤會,我絕沒有此意。這裏除了我和副使懂得漢語外,還有一個水手懂得,你可以派他去!”
這一刻,西表内心的緊張已經達到了一種頂峰,情緒極度忐忑,恍惚都快無法呼吸,心髒更是突突直跳。殘存的一絲理性,還是讓西表強壓住心裏的那種強烈情緒的波動,表現的低眉信眼,極爲恭敬,謹小慎微,放佛非常渴望獲得小狼的認可與相信,能夠實現腦海裏的那個計劃。
小狼沒有多想,隻是長哦了一聲,就答應了下來,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已經失去了對衆人的興趣。瞬時間,好像心裏的一顆大石落下,西表暗自長舒一口氣。
“哦這樣的話就好辦了,你去找出那人,我随後就給他安排一艘小船,前去廣州府報信,隻要有你們這些人在手裏,就不怕清廷的那些狗腿子鬧出什麽幺蛾子,不按我說的做,不乖乖交出贖金。”
好像沒有什麽心情再盤問,小狼領着幾個小喽啰就走進了船艙,将一幹人等晾在甲闆上,自己去檢驗那些貨物,巡視巡視。
不知什麽時候,青旗大幫的船隊行駛在珠江上面,浪蕩着。小狼躺在船艙之内,享受着。這時,一旁的一個随行人員一臉的恭維之色,讨好的說道:“狼哥,你真是太英明了,随随便便這麽出來一趟,不僅搞到了兩船貨物,還額外的賺了幾十萬兩銀子。回到南丫島之後,幫主一定會獎賞你的,提升爲二當家的不是不可能!”
“必須的,立了這麽大的功勞,大哥一定會獎賞我的。不過,那幾十萬兩我絲毫沒放在眼裏,根本就沒打算要,隻是我的障眼法而已。有了這兩艘船的貨物,足夠咱們兄弟邀功的了。”
“啊,狼哥,那可是幾十萬兩銀子,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呢?障眼法,那又是什麽意思?既然狼哥你沒打算要,爲什麽要還答應那個什麽使節,直接殺了不就行了,可以省去咱們不少麻煩,何必還和他說那麽多,這不是浪費狼哥的口水嗎?”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真的将這些人殺了,像以往那樣,搶完東西之後,将船焚毀。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情況不同,若是還像以前那樣,将東西搬到咱們的船上,僅僅隻是兩艘船上的貨物,就夠咱們忙活了。長時間滞留在珠江上面,很不安全。就算不怕那些清廷的水師來援,難免會遇到其他幫派的戰船,産生摩擦。如此一來,很可能面臨被反打劫的情況,那樣咱們就虧大發了!”
“也是哦,狼哥,這樣的事情咱們青旗大幫可沒少經曆,時常會被其他五大勢力攔路搶劫。可是,這和你與那人的商談有什麽關系啊?”
“哎,我說,你腦袋裏都是漿糊嗎?這都說的這麽明白了,怎麽還不明白?”
話音一落,那名小喽啰頓時露出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見此情形,雖然臉上很是無奈,但做了如此一大筆無本生意,小狼還是發自内心的高興,也就心情不錯的解釋了起來。
“算了,就當給你小子上一課,教教你,講講其中的道道。跟你說吧,我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爲了穩住這些琉球國人,讓他們繼續劃船,爲我們服務。這就是爲什麽,我将咱們的人抽出一部分,分别安插到那兩艘商船上,又将那些琉球國人弄出一部分,拉到戰船之上,充當苦力,幹劃槳的差事。”
“如此一來,這些人就心存僥幸,不再反抗,乖乖地跟我們走,好好地劃船,返回南丫島,就不用擔心人手不足,無法将兩艘商船弄回去。回去之後,具體怎麽處置,想要怎麽辦,還不是咱們說的算,不再有任何顧忌。”
與此同時,商船之上,船艙的某個房間之内,呂子明和西表被看押在裏面。西表剛一解開呂子明的繩索,呂子明立即大罵起來。
“你個王八蛋,居然不戰鬥到底,反也不反抗,就那麽投降了!你這個叛徒,徹頭徹尾的小人,怎麽對得起過國王的信任與重托,怎麽對得起公”
西表立即捂住了呂子明的嘴巴,緊張地探頭看向門口處,那兩個虛影,做出噤聲的動作:“噓~”
這時,門外傳來了兩句對話聲。
“cao,這些琉球國人說的什麽鳥語,叽哩哇啦的亂講了一通,真他媽難聽!”
“誰說不是呢?不管他們了,隻要咱們哥倆看押好,不讓他們逃跑了。那麽,回到南丫島之後就沒事兒了,一定少不了咱們的賞。”
呂子明一把推開西表的手臂,滿臉的怒意,很是厭惡。西表卻未生氣,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放佛沒有聽到罵人之語,隻是又看了看門口,一副探頭探腦的神色,這才小聲的說道:“還好咱們用的倭語,沒有洩露什麽。”
“呂大人,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爲人?難道我就那麽不顧大局?難道我就不知道投降的後果嗎?一旦公主有個閃失,有什麽不測,即便我能夠逃出生天,我的家人也難逃死亡的下場,受我的連累。”
說到家人,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與家人相聚在一起的一幕,呂子明也是一臉的悲色。剛要傷感之時,心裏突然有一絲明悟,想到到了什麽,意識到話語中蘊含的某種意思,眼中閃爍晶瑩之光,小聲而急促的問道:“西表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
“你猜的不錯,之所以投降,我有我的打算,就是掩護公主逃走,不得已而爲。”
接着,西表将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一一講述。良久過後,屋子裏恢複平靜之時,呂子明這才敬佩的說道:“西表大人,真是難爲你了,如此短的時間裏,想出這麽好的計策,冒充求親使團,蒙混過關,獲得那些海盜的信任。”
“沒辦法,爲了你我的家人安全,爲了全部人員的家屬免遭屠戮,不得不這麽做,必須盡可能的保證公主的安全。”
“那西表大人,你覺得有多大的可能,公主能夠達到廣州府?畢竟,公主自幼長在皇室,尊貴無比,身削體嬌,從未劃過船,幹這麽累的活計,能受得了嗎?身體能吃得消嗎,将船劃到廣州府?”
似有無限感慨,又像是在默默祈禱,隔着窗紗,西表好像能夠看到外面的天空,語重心長地說道:“沒辦法,這是咱們最後能做的了,隻希望天佑我主,保佑公主平安到達廣州城。”
蘊含無限傷感的話語一出,呂子明露出感同身受之色,長長的歎了一聲。“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