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些人很悲痛,他們依然收斂着親人的屍身,不至于曝曬于烈日之下,不至于被人群圍觀,指指點點,死人得意免遭不幸。當然,這些人多是一些平常百姓人家,他們的房屋不夠堅固,無法承受海嘯的摧殘;或是一些逃難于此的難民、災民,沒有藏身之所,不幸遇難。
此時,廣州府的上空籠罩着一股淡淡的慘淡愁雲,莫名的悲傷氣氛。更有一些人煩躁不已,無法保持一顆平常心,憂慮着,躊躇不安着。
徐長老在大廳裏來回踱着步,自早飯過後,就一個人這樣待在這裏,不是吃飽了撐的,消化食物,而是内心非常焦躁不安,一直處于猶豫不決的狀态,不知如何抉擇?
一陣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很快一個手下匆匆走了進來,見旁側無他人,就徑直的急促道:“長老,不好了,根據咱們安插在老堂口的兄弟來報,老堂主突然從周邊抽調了大量的人手,布置在廣州城裏,密切監視着咱們的一舉一動。”
“而且,根據初步估計,抽調的人手大概是咱們的三到四倍,一旦發生沖突,就算咱們帶來的全部都是好手,也無法與他們相抗衡,遠不是對手!”
徐長老立即停了下來,愣愣的站在那裏,一時之間,露出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喃喃自語道:“不愧是往日的那個聾啞堂堂主,翟大坤,依舊還會做出讓人意外之舉,難怪前天說話如此氣勢淩人,硬氣無比,散發着咄咄之勢。原來如此,是從其他地方調人過來了”
“難道,你不怕我抄底其他分部,就算讓你的人接受聾啞堂,控制的也不過是廣州府這一地,還是無關緊要之所,實力遠不如其他的地方,你應該不會如此冒險,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吧?”
目光幽幽,明滅不定,忽閃忽閃的說着這些話,冷意彌漫,可是一旁的那名手下卻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猶如一盆冷水澆灌而下,讓他明白了翟大坤爲何敢冒這樣大的風險?
“長老,來不及了,就算咱們從周邊調動人手前往那些地方,從而控制住,時間上根本就不夠,來不及;如果從這裏直接抽調人手,咱們的安全就沒有保障了,即便如此,目前的情況,咱們的處境也非常危險!”
“特别是那些牆頭草的長老,一旦看到勢頭不對,一定會倒向老堂主那邊,反過來對付我們,一清多年的舊賬,形勢将會更加不妙,對咱們更加不利。”
愁眉不展,心裏有些慌亂,徐長老還是攝于翟大坤的往日之威,尤其是突然來了這麽一手,讓人意想不到,更是忌憚非常,忐忑不已,心髒砰砰直跳。
似乎做出某種決定,徐長老的臉上露出毅然決然之色,那種徘徊在臉上的猶豫刹那不見,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陰冷之光,沉聲說道:“去,将郭兄弟找來,我有要事與他相談,就說很緊急!”
好像猜到了什麽,那人沒有再問,快步離去,向某個方向快速小步奔跑。
翟府,翟大坤的書房裏,阿勝快速的比劃着手勢,向翟大坤禀明信息。
“堂主,不好了,根據咱們兄弟探回來的消息,徐長老一反常态,不再左右逢源,不再和其他勢力暧昧不已,态度不明。”
“今天中午的時候,徐長老經過一番僞裝,潛行到洪門堂口,出來之後,一臉的得意之情,沒有了這兩天的舉棋不定,整個人很是自信。”
“回去之後,更是小動作不斷,委派手下和洪門的人接觸,眉來眼去,更是秘密相商。”
“雖然這一切都做的十分隐秘,能夠騙過一些中小勢力,但是瞞過青幫與哥老會的眼睛,當然也騙不了咱們專門幹情報收集的聾啞堂。我想,如果沒有以外的話,這份信息應該也出現在兩大勢力的負責人手裏,他們的人也在彙報着。”
然而,翟大坤并沒有露出緊張之色,放佛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他關心的反而是另一個問題,蒼老的雙手動了起來,表達自己的觀點。
“阿勝,那些幫助咱們協防的長老,或者返回廣州府的兄弟,其中有些人有問題,有奸細參雜其中。否則,消息就不會洩露的這麽快。”
“可是,堂主,爲什麽是他們?而不是我們的人,或者楊堂主帶來的那一百二十五人走漏的消息呢?”
“不可能,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徐長老這兩天就不會這樣的表現,早就和洪門或者青幫之一,珠胎暗投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所以,消息之所以洩露,問題一定是出現在這些人之中,後進入廣州府的這些人。”
阿勝的注意力一直在徐長老與洪門的勾結上,此刻聽到翟大坤如此一說,不免擔心起來。
“堂主,一旦那些人之中有奸細,楊堂主派來的那些生力軍的存在就很有可能提前暴露,被徐長老,被其他勢力知道,将會達不到儀式當夜想要的結果,達不到預期的目的,徐長老很有可能逃之夭夭。”
翟大坤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輕輕撫摸着胡須,緩緩手語說道:“還好那些兄弟沒有完全安排好,其他的也就是監視人,并沒有與那一百二十五人接觸,還有挽回的餘地。”
“阿勝,從新調整方案,凡是有一丁點可疑的兄弟,就讓他們負責外圍的情況,就算是那些可信的長老和兄弟,安全起見,他們的手下不要安排在老堂口,盡可能的幹一些無關大局,也能替換出咱們廣州城裏的兄弟。”
阿勝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可以防止那一百二十人不被他人知道,也可以保證典禮儀式的不被破壞,就要離去辦這些事情的時候,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将這件事情告訴楊麟,也讓坤兒從旁協助你。從這些天的表現來看,坤兒已經可以勝任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幫你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他們兩人之間似乎很彼此信任,坤兒對楊麟的信任,隐隐的還要超過我這個生身父親,哎”
翟大坤意味深長的長長歎息,随之揮手示意,讓阿勝辦事去吧,時間不多,不到一天的時間。
廣州城裏的雷霆秘密聯絡處,密室裏,楊麟與瞿坤相視而坐,傾聽着對方的講述,心裏不由暗自嘀咕起來。
“沒想到當初分批派出的五百人,混到廣東水師裏面,居然起到這麽大的作用。不僅使得這次狙擊青幫貨船隊大爲成功,而且摟草打兔子,還獲得了五萬擔米糧,五十萬兩紋銀。”
想着想着,楊麟的嘴角開始上揚,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瞿坤已經講完,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少爺,不和我父親商量一下,就輕易的将那些前來支援的堂衆信息洩露,透露給徐長老他們,是不是不太好啊?”
此刻,楊麟真心的很高興,全身散發着一股自信勁兒,聽到瞿坤此言,知道他擔心什麽,不以爲意的朗聲說道:“放心吧,阿坤,事過之後,等我将那些在聾啞堂的蛀蟲全部揪出來,我會向你父親解釋的,想必他老人家能夠理解,爲何這樣做?”
瞿坤點點頭,想想也是,多日的親近相處,還是對生身父親有些了解,胸懷大度,目光深遠,不拘泥于小結,隻要是有利于聾啞堂将來的發展,都會是大力支持,不在乎個人得失。(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