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阿勝覺得内心備受煎熬,很是難受,看到堂主如此模樣,心裏很是酸楚,心疼這個老人。恨自己不能替代,不能幫助,什麽也做不了。
即将離任,卻無法喜悅,無法安然的退休,不能看着後來者順利接替。對于一個老者來說,這是一個莫大的悲哀,又是最後的艱難考驗。
每每看到翟大坤的眉頭越來越緊鎖之時,阿勝都有一種沖動,打斷心中之神的繼續思考,讓自己早已視爲長輩的堂主不再管聾啞堂的事情,不再那麽愁容滿面。一切都由自己去抗,自己去應付諸方之敵,哪怕身死尤不悔!
可是,阿勝最終沒有那麽做,他太了解翟大坤了。老堂主是倔強的,驕傲的,從不屈服的。容不得别人的施舍與同情,容不得自己的退縮不前。
心急如麻,卻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靜靜地站着,等待着,阿勝的心裏百感交集。
廣州府的東部區域,達官顯貴聚居之所,牙行之内,書房之中,楊麟秉燭夜讀,靜靜地看着阿勝送來的信息,以及他所要的一些幫派、地下勢力的信息。
看着各種情報,徐長老剛一回到廣州城的各方反應,諸多的勢力,楊麟知道,自己事前想簡單了,事件的演變和展遠預期,絕非五十人的風雲特戰隊能夠應對的,一旦有絲毫應付不到,思考不周,不僅會丢了聾啞堂,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呆不下去,在廣東省。
盡管眉頭不展,思緒不甯,還沒有應付各方勢力的對策,楊麟還是安耐住性子,開始凝神去看各個勢力的資料。
不過,楊麟有一個最起碼的認識,那就是聾啞堂今時的艱難處境,關鍵點在廣州府的三大勢力,青幫、洪門和哥老會,其他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幫派、教會,比聾啞堂強不了多少,不敢對聾啞堂用強。
這些資料都是經過阿勝精選的,并沒有多少,所有的勢力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個手指厚度的一本書。
緩緩打開資料,先映入楊麟眼簾的就是洪門情況,來源以及組織架構。
随着閱讀深入,知道的越多,楊麟有些意外,穿越前關于洪門的了解,相差有些甚遠,很多都是誤解,也許是洪門展有着諸多的變化,也不是不可能。
洪門,作爲****勢力,清朝時期并不像電視上或者小說上所講那樣,幫内并沒有什麽門主之稱,大緻分爲内八堂、外八堂,又有完整的編制,如行一二三五,行六**十,四和七是洪門深深忌諱的數字,所以沒有行四、行七的說法。
楊麟長長舒一口氣,歎道:“原來洪門最有權勢的是龍頭,其次就是副龍頭和坐堂,退休下來的龍頭稱爲制皇。由此可見,洪門反清複明有多麽的強烈!有多麽的離經叛道?”
“皇,在古代可是至尊的稱号。就算是帝王之家,也隻有曆任的皇帝才可用這個字,皇。”
随後,楊麟繼續翻閱,慢慢品讀,消化裏面的内容,
書中接下來講的就是青幫,看着看着,楊麟就明白了翟大坤爲何說洪門與青幫勢如水火,是一對死對頭?喃喃自語道:“難怪,原來青幫主要做的是漕運行當。而漕運,如果沒有清廷的默許和承認,怎麽可能做得成?還做得那麽長久,那麽風生水起,一家獨大。”
“可見,青幫明裏暗裏和清廷鞑子的關系不一般,就連整個組織架構都是四庵六部制,很像一個******,與洪門不和也就不足爲奇了。”
此刻,楊麟不得不驚歎,成爲青幫人員還真不易,不但要有介紹人,還要經過三年的考驗,方可成爲青幫的一名普通成員。
楊麟自内心的覺得,青幫不應該是幫會,稱之爲教派更貼切一些。
因爲青幫裏面多以師徒相稱,相差兩輩以師爺稱呼長者,相差三輩則以師太稱呼長者,更甚之,則稱之爲太師太,祖爺。
師太,太師太,默念這兩個稱呼,楊麟不禁莞爾,一股淡淡的笑意油然而生,想起了這兩個稱呼所代表的其他意思,那不就是尼姑嘛。
看完青幫的簡述過後,有一個手寫的注述标在頁腳,囊括了青幫與洪門規模特點,對二者的實力描述,很是形象。
青幫一條線,洪門一大片。
由此可見,洪門展的多麽迅,吸收成員之時,門檻要低得多,不像青幫那麽嚴格,那麽苛刻。
還有一句話,不但形容兩者有多的敵視,恰恰也反應了洪門門規的狠辣,行事的強勢,很是極端。
“青轉紅,披紅挂彩;洪轉青,剝皮抽筋。”
看及于此,楊麟不由拿起旁邊的毛筆,緩緩在洪門二字畫上一個紅圈,心裏暗道:“看來,洪門是一個極端的勢力,以後的要目的就是削弱他的勢力,當是短期之内的主要對手。”
沒有再停留,繼續翻轉書頁,平靜的閱讀,大腦不停地思考,也在彙聚各個幫派的信息,進行整合,分析形勢。
楊麟很快就看完了後面的内容,後面介紹的地下勢力、幫派,能夠引起楊麟重視的也就隻有哥老會,但并不以爲意。
因爲,哥老會不過是由水手和纖夫集合而成,攻擊力和團結性并不強,不像四川的哥老會,俗稱的袍哥,沒有四川哥老會的團結,一緻對外性。
楊麟看完各個勢力的簡介之後,不禁再次拿起那些情報信息,開始思度,想辦法,解決聾啞堂目前所面臨的困境,打破這盤死棋,獲得最終的成功。
燭光幽幽,不停閃爍,楊麟的面龐是那麽恬淡,時而濃眉輕揚,時而眉頭緊鎖,或者漆黑的眸子明滅閃爍。
不知什麽時候,過了多久,突然之間,一抹亮色閃現在楊麟的雙眼中,整個人變得興奮起來,目光爍爍,不斷釋放熠熠之光,神采連連。
雙手或合或離,十指相扣,時而兩手環繞,不停飛舞。
此時此刻,一個主意油然而生,讓楊麟不再那麽心思沉重,憂慮忡忡,變得豁然開朗,全身有一種輕松之感。
不久之後,似乎完善了心中想法,楊麟不再那麽坐着,意念一動,整個人瞬間消失,書房裏的燭光随之熄滅,變得極其安靜,外面的月光投射進來。
在另一個地方,另一個院落,另一個書房之中。
站了那麽久,始終保持着一個姿态,阿勝覺得腰酸背痛,脖子僵硬,全身說不出的難受。
然而身體上的不舒服,永遠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已是深夜,已是耄耋老人,翟大坤從未睡過這麽晚。以往之事,早就安然入眠了,阿勝心疼的看着老人,這個身體欠佳的老者。
翟大坤緊閉的雙眼,眼珠從未停止過晃動,不僅說明他長時間沒有睡覺休息,同時也表明了他無時無刻不再思考,想着辦法,讓聾啞堂渡過此次難關。
就在這時,翟大坤的眼睛突然睜開,目露精光,掙紮而倔強的想要坐直身體,雙手拍在木椅上,出清脆的梆梆之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