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諸葛謀原本隻是想綁架楊麟,從而控制住李蓮英,實現對李蓮英的諾言,那成想卻帶來葫蘆島的如此巨變,給自己弄來了一個老大,要誓死追随之人。
然而,事實卻沒有假設,也沒有如果,諸葛謀不在這裏,更不可能爲瞿坤講述一些辛密之事,講述自己那一夜的種種遭遇,楊麟的話語也讓瞿坤無法繼續憂慮下去,隻得連忙答話。
“少爺,請說,究竟什麽事情,阿坤一定粉身碎骨去做,絕不辜負少爺所托!”
“呃,沒有那麽嚴重,不至于讓你粉身碎骨,隻是讓你給翟老說一下,讓他交代一下聾啞堂的兄弟,打聽施明志的受刑時間和地點,以及他的家人什麽時候被押赴甯古塔。”
“當然,還要吩咐咱們雷霆分布隐藏在廣州府的人,讓他們也要時刻注意這件事情,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派人通知我。”
施明志?瞿坤有些迷糊,有些惘然。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略微琢磨楊麟話語内容,放佛醍醐灌頂,一絲明悟劃過腦海,想起來了,不由得說道:“少爺,你說的是廣東水師綠營的總兵,那個施明志嗎?”
“不錯,就是他。”楊麟微微點頭,平淡的回道。
确認之後,瞿坤接下來的話語讓楊麟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不能難理解。
“少爺,我父親在聾啞堂的一些兄弟,特别是身在廣州府的,我自己就可以讓他們辦這件事情,不用那麽麻煩,不用再向我父親講述。”
“好,如此這樣,再好不過了!反正我掌握聾啞堂之時,你也是聾啞堂的副堂主,若能提前掌控一些人,接掌儀式上,可以省去不少麻煩,讓聾啞堂的不安分子老實下來。”
楊麟的笑容有些幹澀,話語是那麽的言不由衷,似乎瞬間沒有了什麽心情,緩緩站起,隻是抛下一句話,就幽幽而去,背影散發着凜然之意,讓人遙不可及。
“阿坤,今天就說到這裏,過幾天就是我接掌聾啞堂之日,咱們到時候再聊。”
望着漸行漸遠的背影,瞿坤感覺摸不着頭腦,好像自己惹少爺生氣了,又不知道哪裏做錯?少爺怎麽突然就情緒低落了呢?很是不解,愣愣的站在那裏,不停地撓着腦門兒。
日落日出,鬥轉星移,深夜之際,犬吠之時。
翟府的書房裏,還有一盞油燈在閃爍,冒着絲絲黑氣,三個人影待在書房裏,兩站一坐,正是瞿坤和他的父親翟大坤,還有就是阿勝,翟大坤的心腹之人。
往日的心中之惑,瞿坤都是卻尋找諸葛謀解答,如今收養之人不在身邊,又無法立即前往葫蘆島請教,今日不解,隻能請教生身父親。
盡管相認之期不過寥寥,感情并不是那麽親近,瞿坤卻是由衷對自己的父親佩服不已,豐富的閱曆,明銳的洞察力,以及看透人心的本領,這些都是瞿坤佩服而又想擁有的東西。
瞿坤沒有楊麟的優勢,擁有大把的時間學習東西,即便是天賦異禀之人,也無法短短幾天就能通曉手語,瞿坤也不例外,因此,父子二人的談話,有阿勝在場也就不足爲奇了。
通過阿勝,瞿坤徐徐将今日之事告訴自己的父親,沒有一絲一毫遺漏,很是詳細,尤以楊麟的最後表現,很是不快的樣子。
瞿坤說完之時,阿勝轉述之際,翟大坤渾濁的雙眼微眯,盡是皺紋的面皮,老态龍鍾的臉龐,使得誰也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一切都很好掩蓋了他的神色。
不久,在二人的等待中,翟大坤的雙眼猛地睜大,眸子中射出一縷精光,四溢流轉,雙手開始比劃起來,手語表達自己的意思,阿勝随之口述。
“坤兒,楊少爺吩咐的那些事情,就按你想的去辦,至于他最後爲何露出不快之色,原因很簡單,在我這裏,與你無關,隻是遭受魚池之災而已。”
瞿坤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更加疑惑了,出口問道:“呃,父親,爲何這樣說?”
“坤兒,我問你,如果換做是你,即将擔任聾啞堂堂主之位,發現有一天,自己在聾啞堂掌握的資源還不如自己的副手,可以說沒有一點實力,一個堂衆也無法号令,你會作何感想?會比楊少爺表現的更好一些嗎?”
換位思考,一瞬間,瞿坤就明白了楊麟爲何不快,試想一個準堂主,居然一點實權都沒有,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換做自己,恐怕更加的不快,神色更加的陰郁,也許會撂挑子不幹。畢竟那種情況下,根本就是一個傀儡堂主,沒有任何接手的意義,反而随時都有可能充當替罪羊!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震撼,越能理解楊麟的處境和感受,瞿坤暗自決定,一定要利用好手中的資源,盡最大的可能輔助少爺,将聾啞堂牢牢掌控。
瞿坤這樣想着,卻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父親的用意,也許這就是血濃于水,面臨一些事情的時候,都會無意識地将其屏蔽掉,不願意去猜測,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父親别有用心。
看着兒子越來越明亮的眸子,決然的緊握雙手,并沒有置疑自己,懷疑自己的某些用意,翟大坤滄桑的心髒放松下來,不再那麽緊張,真的很怕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被削弱,造成無法彌補的裂痕。
似乎想通了一切,放棄了一些東西,不再心事重重,悠然說道:“坤兒,此事在我不在你,要想化解楊少爺心中的不快,隻有我去做才行,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不會影響你們兩個的關系。”
“坤兒,你先出去吧,早點睡,盡快安排人員下去,或打聽消息,或派人監視,密切注意關于施明志的一切動态。”
瞿坤還要說什麽,被翟大坤擺手的舉動制止了,讓他聽話,最終隻能順從的說道:“父親,你也早點休息,你老的身體不能熬夜。”
翟大坤抱以微微一笑,很是高興,兒子的父親二字,對他來說,格外的得來不易,格外的珍惜,視之無價珍寶也不換。
感覺瞿坤的腳步聲離去之後,阿勝這才擔憂地說道:“堂主,少主無意間洩露他掌握了咱們在廣州的人員,那個楊麟會不會意識到你的真正用意,會不會對少主下手?”
“應該不會吧~”
翟大坤回答的是那麽無力,那麽的不自信。
此刻,作爲一個老人,隐隐的他有些後悔,不該有架空楊麟的意圖,事情敗露之前,剛找到不久的兒子時刻處于危險境地。如果楊麟的性子過于霸道,暗地裏弄死瞿坤,以示反抗、不滿,他也隻能啞巴吃黃連。
畢竟女兒女婿還在廣州府,無論楊麟做什麽,翟大坤都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身爲聾啞堂的堂主,受上任老堂主的臨死之托,他又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将聾啞堂交給一個年輕人,進退兩難之際,唯有出此下策。(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