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
一陣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使得巡撫的想法沒有付諸行動,臉上有一絲氣悶之色劃過。不久,一個身形出現在後衙裏,二人反應不一,女子驚喜不已,那股委屈瞬間消失不見,高興地快步上前,巡撫卻是連連蹙眉,非常反感所來之人。
“弟弟,這幾天你都去哪裏厮混了,也不來看望看望你姐夫和我,小沒良心的,姐姐白疼你了。”
“姐,弟弟最近不是忙嗎?公事太多,抽不開身來看望你和姐夫。”
這時,巡撫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冷哼一聲,撇撇嘴,幽幽說道:“哼,公事繁忙?勾結海盜是你的公事?讓海盜綁架官員是你的公事?天天去牙行無事生非也是你的公事?說,你還有多少這樣的‘公事’,我不知道?”
刹那間,李蓮英被吓得立即跪在地上,身體抖如篩糠,面如土色,拽着女子的衣裙,連連說道:“姐夫,我沒有做這些事情,外面的都是謠言,都是歹人特意污蔑我的,姐夫你不要相信他們的惡言攻擊,我真的沒有幹這些事情,一直老老實實的不是在家裏,就是在海關署。”
這時,聽到丈夫的冰冷責問,雖然是在問話,但卻充滿了肯定之意,聰慧的女子似乎明白這些問話意味着什麽,出于護弟心切,趕緊央求道:“大人,連英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你要相信他啊。”
對于女子的央求,巡撫不爲所動,闊步緩緩來到李蓮英的身前,眼神冰冷的凝視着,氣急反而鎮定下來,連連說道:“相信你?你讓我相信你,當我是傻子嗎?最近廣州府生的一切事情,我都看在眼裏,你還覺得我會相信嗎?”
接着,巡撫不再責問,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步伐蹬蹬作響,回蕩在這後衙之中。有一股沉悶的氣息在彌漫,在萦繞,使得女子和李蓮英心裏悶得慌。
漸漸地,女子面無表情地側過身,很是失望,直勾勾的盯着李蓮英,話語雖平淡無奇,卻充滿波濤洶湧,平靜的問道:“老爺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嗎?”
李蓮英擡頭看着這個往日疼她、寵他的姐姐,想要狡辯,但不知道爲什麽,言不由衷的歎息道:“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他逼我的~”
這一刻,女子恍若遭到雷擊,全身無力地癱軟在地,久久不語,沒有想到親弟弟居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最後丢下一句話,就回到了卧室,言詞蒼白而沒有絲毫感情。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姐,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再也不敢了,以後都聽你的。”
李蓮英隻來得及說這些,女子已經消失,獨留李蓮英跪在地上,滿臉的後悔之色,更有一絲不甘之情夾雜其中。
最終,李蓮英離去了,走出了巡撫衙門,整個人好像丢了魂,朗朗當當的返回家中,不理會任何人。
廣州府的珠江碼頭沿岸附近,上次火災安置點,一群簡易的茅草屋林列在那裏。雖然上次火災主要生在江面上,6地波及不大,但也燒毀了很多的房屋。不僅如此,這個安置點的多數人都是逃難至此,家鄉遭到海盜屠戮,親人被殺,聚集在此。
日落西上,晚霞彌漫,光彩照人,可是在這個村落裏,氣氛是那麽的壓抑,有一股仇恨在醞釀,在愈演愈烈,言談非常激烈,憤恨不已,充滿極端之情。
“鄉親們,最近城裏生了一件大事情,你們知道嗎?”
立時之間,愛熱鬧的鄉下人就圍了上來,看那人說的神秘兮兮,頓時被吊起了胃口,雙眼亮晶晶的緊盯着說話之人,很是心癢難耐,立馬一起起哄的催促起來。
“快說快說,究竟什麽事情,看你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難道出現女鬼了?”
“你們還記得前幾天被海盜綁架的官員嗎?前兩天回來啦,而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傳言是被他的對手綁架的,你們說奇不奇?”
“嘁,還以爲什麽事情呢?狗咬狗,一嘴毛,我們才不管這些呢。”
衆人的唏噓之聲,奚落之語,頓時讓那人一陣語塞,說不出話,臉色憋得通紅。這時,還有人丢出話來,像是在解釋,又似補刀。
“别說那個官兒活着回來,就算被蹂躏而死,屍體抛在江面,我們也不覺得奇怪,我們縣那年不得死幾個當官的,一個當官的從海盜手裏活着回來,至于讓你大驚小怪的,害的白緊張了,倒黴催的。”
見到剛剛圍攏的衆人就要散去,那人管不着别人的冷嘲熱諷,趕緊說道:“哎哎,别走啊,那隻是開頭,好戲在後頭呢,如果真隻是一個官兒活着回來,我提也不提,至于在這裏丢人現眼嗎?”
就要離去的衆人步伐一緩,以懷疑的眼光看了看那人,有一人喊道:“就再相信你一次,說吧,究竟是什麽事情?”
有一人回應,走了過來,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圍了上來,再次聚攏在一起,等待着下文。
“我想你們應該還記的珠江的那次火災吧?”
衆人一緻的點點頭,畢竟身處的地方就讓他們無法忘記,還有一種恨意埋藏在心裏,時刻銘記着。
“我跟你們說,從城裏獲得的消息,火災過後,有一次海盜來襲,破壞災後的清理,那群海盜就是那個被綁官員的對頭弄出來的,就是爲了達成綁架人的協議,就像上梁山的投名狀。”
刹那間,人群騷動起來,一些人的親人就是負責清理江面而被殃及,遭到海盜的毒手。這一刻,他們胸膛裏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竄,雙手攥的白,關節咯吱咯吱作響。
“那個人與海盜達成協議之後,真的就成功綁架了那個官員,然而不知怎麽回事兒,人就逃跑了,毫未傷,返回當日,還和那人碰個正着,那人正在官員的府衙裏尋隙滋事。”
“這一撞頭,當然是針尖對麥芒,彼此不對頭,那人最後隻能灰頭土臉的退走,淪爲廣州府的笑柄。”
“實話告訴你們,根據我打聽的消息,事情遠沒那麽簡單,牽涉到咱們廣東省的三大實權人物的對抗。可惜,遭殃的卻是咱們這些......”
那人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突然現周圍安靜的吓人,自己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層層圍住,多數人臉色非常難看,眼裏簡直都快憤怒地噴火,頓時一縮脖子,驚恐的望着衆人。
這時,從外圍走進來一個大漢,渾身布滿恐怖的氣息,推開衆人,來到那人的身前,神情冷峻,冷冷問道:“說,勾結海盜的是誰?”
那人頓時覺得周圍的空氣迅下降,一個機靈,知道自己不給對方一個滿意的答案,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立刻答道:“海關署的李蓮英。”
大漢眼睛微眯,身上瞬間迸一股氣勢,壓得那人冷汗直流,渾身顫。
“好漢,好漢,饒命,饒命,我說的都是真的。隻要你到城裏一打聽,沒有人不知道他的,那可是巡撫大人的小舅子,無人不曉。”
一收身上的氣勢,接着就推開人群闊步離去,步伐铿锵有力。漸漸地,人群散去,獨留那人癱坐在地上,依然是後怕不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