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軍師仿若也成爲了一具屍體,行屍走肉般走到花子婿的身前,緩緩蹲下,徐徐将其瞪圓的雙眼合上,頭也不擡的幽幽問道:“爲什麽?都是黑旗大幫的兄弟,爲什麽下手這麽狠辣,非要置他于死地?”
“爲什麽?軍師,這還用問,難道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嗎?你和花子婿的關系最好,最清楚他的爲人,最了解他的秉性。他隻服你,從不會歸順于我,既然如此,還留他何用?”
軍師的表面雖然平靜,但他的内心卻在掙紮,怒意不斷翻湧,隐隐呈現滔天之勢,蹭蹭向後腦勺竄去。
在黑旗大幫,除了幫主郭婆帶,唯一與他合得來的就是花子婿,真的是将其當作兄弟,換命的交情。此刻,看到唯一的兄弟慘遭橫死,軍師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怒意在胸中,滾滾翻騰。
軍師猛地擡起頭,狠狠地看過去,鄙視着李大頭,眼中盡是冰冷之意,緩緩站起,慢慢走去,一字一頓的铿锵有力道:“殺我兄弟,你還想讓我歸順~?”
那一瞬間的殺意,使得李頭領倒退一步,立馬又想起來現在自己掌握着主動權,随時都可以決定對方的生與死,怎麽可以被一個文弱書生吓住?
剛才的表現,讓李頭領心生尴尬之意,更有一絲對軍師的惱怒之情,燦燦的整理整理衣衫,聳了聳肩,自以爲是的說道:“軍師,你不是常說識時務者爲俊傑,現在怎麽了?居然爲一個死人和我過不去,難道真的不想活了嗎?願意抛下這等逍遙快活的日子?”
“哈哈,雖然我是一介書生,但也有肝膽之氣,也能爲朋友兩肋插刀,豈能像你這玩意兒,黑旗大幫災難之日,惶惶如喪家之犬,遠遠遁去,不管幫中兄弟死活,我羞于與你爲伍。毋甯死,也不願意效忠于你!”
接着,軍師語氣一轉,盡是灑脫之意,釋放着一股慷慨從容赴死之氣機,對着李大頭身旁之人朗朗說道:“像他這種薄情寡恩之人,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日。”
“想想那個楊麟,爲他出謀獻策,現在事情剛一成功,就遭到李大頭的抛棄,認真思考一下吧,跟着這樣的一個人,你們出頭之日,就是身死之期。”
“哈哈~”
軍師快意非常的大笑着,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壯語之中,眼角泛着淚花,那是笑聲背後爲友人的悲鳴。
随着軍師的一連串的話語,李大頭頓時拉下臉來,看到屬下有些動搖,神情越來越難開,盡是陰翳之色,狠戾之情,待到軍師說完之時,也是揚天長笑,連連說道:“哈哈,好好,好一個老謀深算的軍師,不肯歸順我也就罷了,還想篡叨我的手下,看來還真是不想活了。”
李大頭搶過一把鳥铳,扣動扳機,端起直指軍師的腦門兒,幽幽說道:“既然不想活了,我就送你去見你的好兄弟,還有咱們的幫主,讓你們三個相聚于地下。”
突然之間,就在李大頭即将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藏兵洞外槍聲大作,慘叫連連。
哒哒!
砰砰!
刹那之刻,李大頭下意識的一收鳥铳,随同自己的心腹看向洞外,就要走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之時,呼啦一聲,忽然湧現大量的兵士,身着統一的奇異裝束,很是另類,在場之人從未見到過。
無論是李大頭和他的心腹,還是狀若瘋狂的軍師,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一時愣神在那裏。長期混迹于海上的海盜李大頭和衆心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下意識的舉起鳥铳,就要攻擊。
然而,突然出現的奇裝怪服的士兵動作更快,立即就射殺了李大頭的衆心腹,其持槍的雙臂也被子彈打穿,鮮血直流,鳥铳掉落在地。
此情此景,軍師看得呆了,腦海裏處于一片混沌之中,無法弄清現在什麽情況?更是不解,哪來的這些兵士,個個散發着一股蕭殺之氣,有一股強者的氣息在彌漫。
這一刻,軍師有些恍惚,不禁想起了許多事情,自己一直留在黑旗大幫,不就是想要打造這種王者之師,具有濃郁血性的軍隊嗎?
千思萬緒隻是持續一瞬間,當軍師還沉浸在這種想法之時,李大頭吃痛的說道:“你們是誰?這是我們黑旗大幫内部的事情,自己人的恩怨糾葛,你們何必橫插一腳?要什麽,盡管說,我一定全力去滿足。”
這時,軍師也醒轉過來,瘋狂的嘶吼道:“隻要你們幫我解決這個畜生,我願意永遠效勞于你們,并将黑旗大幫的所有珍藏錢财,悉數獻上。”
李大頭怒目圓睜,憤恨的看着軍師,氣急的無法言語,軍師渾然不在乎,痛失兄弟的他,梗着脖子回敬過去。正當兩人相持之時,伴随着一個熟悉的笑聲響起,楊麟從衆兵士之中走出,闊步而來,若有深意的看着兩人。
無論是老謀奸詐的軍師,還是沖動無情的李大頭,這一刻都被楊麟的出現驚呆了,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軍師苦澀的笑了笑,無力的喃喃自語,卻沒有任何聲音。
驚呆隻是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李大頭作勢就要上前,表達與楊麟關系非常之意。然而,剛走了幾步,就被冰冷的槍管指着腦袋,立即臉色一變,燦燦然道:“楊兄弟,這是何意?咱們可是兄弟啊。”
楊麟還沒有說話,軍師卻搶先冷哼一聲,幽幽說道:“兄弟?說的輕松,不知剛才誰說的,隻要我肯歸順,黑旗大幫隻有我這一個軍師,依然還可以繼續施行那個計劃。這還沒過去多久呢,難道某人就記不得了?”
李大頭頓時氣急,害怕楊麟相信軍師所言,連連說道:“楊兄弟,楊兄弟,不要相信這個用心險惡的家夥。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權宜之計,爲了诓騙他而已,從而好盡早獲得從大嶼山轉移出的錢财,你不要相信他,我真的沒有害你之心。”
對于兩人的針鋒相對和彼此攻擊,楊麟漠然以視,沒有說什麽,隻是走出衆兵士的保護,來到軍師的面前,鄭重的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真的願意那樣做?”
軍師微微一愣,不了解楊麟所指的是什麽,疑惑的問道:“楊大人,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楊麟淡淡一笑,略微提醒:“剛才我還沒有出現之時,我的兵士剛一沖進來,你那時所說的,是認真的嗎?現在還願意嗎?”
瞬時間,軍師和李大頭都反應了過來,想起了剛才的情景,頓時一喜一懼,軍師哈哈大笑,李大頭恐懼的擠向洞口,想要做最後一絲掙紮,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架了回來。
這一刻,軍師還在大笑着,眼角流出了淚花,轉而嚎啕大哭,突然撿起地上的鳥铳,對着李大頭的胸口就是一槍。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軍師還不覺得過瘾,不解心頭之恨,趁着李大頭躺在地上,還有最後一口氣,對着他的四肢就是猛地射擊,接着就是一槍爆頭。
瘋狂過後,軍師的身上盡是血液和腦漿,夾雜在一起。一陣踉跄,來到花子婿已經冰冷的屍身旁,渾厚有力的大叫:“子婿,我爲你報仇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接着,軍師一抹臉上的血和淚,一個箭步上前,猛地跪在楊麟身前,匍匐在那裏。
“我願意歸順于你,從這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仆從,就是你的奴隸,聽憑差使,絕無怨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