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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月上柳梢頭,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廣州府的地界,月光滿地,夜空繁星閃爍,海風伴随着巨浪,猶如怒吼的野獸在咆哮,使得夜裏的一動一靜,交相輝映。
珠江上面,某個島嶼上,兩個黑影行走在小路之間,步履匆匆,彼此交談着,聲音充滿急切和擔憂。
“哎,我說,白天的那件事情,你确定幫主會答應?”
“十成的把握沒有,七八成我還是有的。”
“可是,襲擊碼頭的事情那麽大,還是在海關署的附近,是不是太危險了?”
“沒事兒,珠江火災剛剛過去,不僅燒毀了許多商船,還燒毀了大量的洋人戰船,短時間裏,根本就不可能聯合鞑子的水軍形成戰鬥力,對我們構成威脅,所以這種行動的風險并不大。”
兩個人影之一正是那個小混混,白天和李蓮英達成某項共識之人。此時出現在孤島之上,很是詭異,明顯他絕不是一個小混混那麽簡單。最後兩人交談之際,趕路之中,緩緩消失在夜色裏,向着島嶼的深處走去。
若是認真觀看,這個島嶼絕不是一座孤島,夜幕之下不時有人出現在臨江的島嶼邊緣,進行巡邏放哨,負責警戒,确保整座島嶼的安全,手中都有着鳥铳,一些制高點有大炮屹立在那裏,防衛很是森嚴。
島嶼深處,腹地之所,一個黑色的大寨子屹立在那裏,到處都是燈火通明,遍地篝火,月光下可以看到旌旗招展,人影綽綽。寨子最中央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房子裏傳來陣陣的喧鬧之聲。
“來來,喝喝,好酒好酒!”
“六個六啊,八匹馬”
“哈哈,你輸了,認罰,快喝,快喝。”
隻見這個房子極大,占地足有幾十畝,單單隻是房子裏面的正廳,面積就達幾百平米,可同時容納幾百人,加上二樓,千人同時聚會也不會顯得擁擠。雄偉宏大無比,但卻是到處一片狼藉,使得大廳失去它應有的風采。
此時大廳裏,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醉漢,每個人都是一身酒氣,喝的酩大嘴,大喊大叫,雜亂無章,酒壺、盤碟散落于各處,衆人的意識更是處于混沌迷糊之中,。
這些人或袒胸露乳,盤坐在那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或者仰躺而睡,不時地拿起身旁的酒壺,就是一頓酣暢淋漓的痛飲。每人都是一副醉意朦胧之态,不一而足,一一不同,千姿百态,皆是粗魯之狀。
大廳之中,最上方,一個虎背熊腰之人坐在那裏,兩側坐着嬌小可人的女子,穿着暴露,引得下方的衆人流着哈喇子,不時地眼中冒着欲望之光。
很顯然,這是一群海盜,這座島嶼就是他們的老巢,盤踞于此。而且,這些人并不是嘯聚山頭的綠那種林好漢,行着俠義之舉,每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匪氣,暴戾之意,一看就不是良善好相與之輩。
坐在上方的那個海盜頭目正在飲酒、調戲身旁的女人取樂之時,門外出現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小混混,此時兩人一陣小跑兒,快速來到海盜頭目酒桌不遠處,雙手抱拳,躬身喊道:“幫主,我們回來了。”
海盜頭目睜開迷離的眼睛,隐隐約約的看着酒桌前,覺得很模糊,兩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不禁揉了揉眼睛,睜的大大的,這才看清楚,一嘴酒氣的說道:“你們兩個回來啦,事情辦好了?”
一時之間,小混混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憂慮之色,無奈之情,幫主如此狀态,還怎麽禀報事情啊?
“怎麽了?你們沒有辦成事情?呃~”一個重重的酒嗝從海盜頭頭的嘴中洶湧而出,回蕩于四周。
還是那個小混混,見到老大問話,雖然心中依然是千般擔憂,萬般無奈,但還是回答道:“幫主,事情隻完成了一半。”
“恩~完成了就是完成了,什麽叫做完成一半?”海盜頭頭立時之間,露出一絲愠怒之意,凝眉以對,寒聲問道。
“幫主,是這樣的,有了人選,談的也差不多了,出了一絲意外,那人不太相信我所說的,需要咱們一個行動,證明一下,獲得他的初步信任才行。”
“好了,什麽證明?什麽行動?老子現在沒心思聽你們說,去找軍師,他說怎樣就怎樣,别來煩我了!”
“是,大哥,俺們這就去找軍師商談。”
随後,二人再次抱拳,躬身退去,海盜頭目看也沒看,繼續和兩個美人歡娛,相互調情,各種動作不斷。
小混混兩人很快就出了大廳,來到門外,徑直走向一側,旁邊的一個小房裏,沒有燈光,顯然裏面的人已經睡了,二人站在門前,不知如何是好,私語了起來。
“哎,看樣子軍師已經睡了,咱們現在怎麽辦啊?總不能等到天明吧~?”
“不可,和那人約得就是明天上午可以有結果,如果等到天亮,時間根本來不及,無法調集人馬行動,何況還要制定計劃?一定會耽誤的,失去對方的信任。”
“可是,軍師已經睡了,大家都知道,平常之時,軍師最煩别人打擾他睡覺了。”
兩人還要竊竊私語之時,小屋裏面突然有了燈光,傳出了一陣話語。
“是誰在外面?深更半夜不睡覺,吵吵什麽呢?你們的皮肉又癢癢了?”
“軍師,是小的,在廣州的人選已經有眉目了,很适合。現在對方不相信我說的,要咱們先行動一次,證明所言非虛。”
“喔,是你啊,牽涉到人員行動,怎麽不去找大哥啊?跑到我這裏幹啥?”
“軍師,是這樣的,幫主他喝醉了,現在沒空管這件事件,讓我們來找你,讓你看着辦。”
“明天不行嗎?非要等到現在嗎?”
“啓禀軍師,和那人說好了的,明天上午就要看到行動的結果,所以”
“這樣啊,你們進來吧,門沒鎖。”
一聽這話,兩人頓時喜上眉梢,來了精神,愁眉苦臉之色消失不見,神采奕奕的推門而入,和裏面的軍師密議,講述整件事情的始末,說出自己的看法。
一個小時過去了,小混混兩人都是一臉興奮之色,交談甚歡,從小屋中出來,很顯然軍師同意了行動,并且草拟好行動計劃。随後,兩人返回各自的房間,睡覺去了。
次日,陽光普照,多日的陰雲煙消雲散,珠江上還殘留着火災之後的痕迹,到處漂浮着焦黑的木頭,沒有被完全燒毀的貨物,還有一些船隻,進行着打撈。
日上三竿,陽光越來越熾熱,烤的人皮膚發燙,難以忍受,烈日炎炎,江上的人員越來越少,隻有一些船隻停留在碼頭。
在粵海關署的某個房間裏,李蓮英浮躁的來回走動着,每隔幾秒鍾就會透過窗戶,目眺遠方,看珠江的碼頭,密切注意那裏的一切情況,一有個風吹草動,李蓮英就神經過敏的看過去,眼裏充滿期盼之色。
李蓮英來回走了一上午,腿都麻了,依然還是沒有什麽狀況,眸子中漸漸出現失望之色,越來越濃,最後幹脆不再張望,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心浮氣躁的拿過旁邊的,隻是喝了兩口,就不耐煩的将茶杯丢在茶幾上,神情躁動,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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