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乃是人的本性、天性,也是後天漸漸養成的惡習。
一個人做了那麽久的無本生意,每月都可以從那些鋪面獲得豐厚的銀兩,這群人早已爲然。突然有一天,告訴他們要交出手中的店鋪生意,怎麽可能?
更何況,在他們的潛意識裏,那些店鋪本來就是自己的,經過自己多年的耕耘的。那些鋪面就是他們的命根子,爲了那些生意鋪面,他們可不管什麽族人不族人?晚輩不晚輩?他們隻認準一點,那就是誰搶我的銀子,剝奪我經營店面的權力,誰就是我的敵人。
雖然族長楊承志早有預料,但還是抑制不住地嘴角微微翹起,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見眼前的這些族人議論的差不多了,楊承志這才再次擺出一個族長的姿态,雙手起伏,朗聲說道:“各位,靜靜,請聽我一言!”
衆人很是聽話,再次靜了下來,想要知道這個狡猾如狐的族長要幹嘛?衆人很有默契的紛紛看向楊承志父子兩人,心道,先看看這個最貪婪最狡猾的老族長要說什麽。每個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沒有絲毫對一族之長的敬畏,眸子中有幾分挑釁,有幾分戲谑。
楊承志當然明白這些人眼中流露出的意味,仿若沒有看到,更多的是不在乎,有一股孤傲之感。随後,楊承志言辭很是大義凜然,虛僞的說道:“我理解各位兄弟的心情,打理了那麽多年的生意,怎麽會說放手就能放手,心裏肯定會萬般的不舍,千般的不肯。”
接着,楊承志突然話鋒一轉,意味深長的說道:“就算咱們不承認當初有什麽承諾一回事兒,可是咱們手中的生意鋪面,無論是鋪面的房契地契,還是相關生意在官府的備案,都在楊府那一邊,掌握在楊氏手裏。若是他們有一個不忿,将我們告上衙門,到時候,就算想不交都不行,而且還要落下私吞族人家産的名聲。”
瞬間,這群人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一副鄙夷的姿态,個個變得愁容滿面。
突然一個小眼睛的男子,眸中閃爍着精明,眼珠滴流亂轉,打破空氣裏的甯靜,朗聲問道:“族長,楊府生意最好最繁華的錦繡山莊,被你管理着,不知你甘心交出嗎?不知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随着精明男子的話落下,刹那間,形勢逆轉,焦點聚于一人,返回楊承志的身上其他人也都會心的看着楊承志,嘴角噙着絲絲笑意,頻頻點頭,很是認同那個人的說法。
被反将一軍,楊承志并沒有想象中的絲毫慌亂,畢竟是活了這麽多年的老狐狸,胸中充滿各種老謀深算,隻是微微一挑眉毛,接着就是激昂陳詞的說道:“身爲一族之長,當以言行爲先,我怎麽會把持着楊家的生意不放呢,談不上甘不甘心?”
此言一出,情形再次轉換,楊承志笑而不語,看着衆人,心道,和我鬥,嘿嘿,冷笑連連。
沒有一個人相信楊承志的話語,雖然不明白楊承志的意思和用意,衆人心中還是鄙視無比,暗道,說的冠冕堂皇,你這隻老狐狸,不知從錦繡山莊斂了多少财?
過了一會兒,楊承志又緩緩說道:“各位兄弟,雖然楊麟是咱們的晚輩,已經成年,即将舉行成人禮。但是,他畢竟沒有管理過生意,沒有什麽經驗。就算接過生意,一時也無法打理,離不開我們這些長輩的輔助,肯定還是需要我們的幫襯。”
“而且,咱們作爲長輩的,也不能袖手旁觀,看着他胡亂折騰,将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族生意弄黃了啊?”
坐下衆人明白了這個族長的意思,那就是楊麟接過生意之後,不敢解除衆人對生意的控制,一個不經世事的毛頭小子而已。同時,一些人也是腹诽不已。剛剛還說不據楊府的生意爲己有,這嘴唇一開一合,楊府的生意變成了家族生意,族人共有。
這時,又有人問道:“族長,如果他不需要我們,真的就愣頭青的單幹呢?真到那個時候,說什麽也晚了。”
楊承志的神色如常,平靜的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不管你們怎麽樣,我隻好交出錦繡山莊,收拾收拾我的東西和人,爲楊府的小家夥騰地方了,也算是盡了一個族長應有的責任。”騰地方三字咬的格外重。
下面頓時沉默不語,眼中或是精光熠熠,或是不甘,但在同伴熟識之人的提醒下,都明白了族長的意思,又有人問道:“那怎麽提前知道那小子的意向呢?若是不用我們,我們也像族長一樣,好提前收拾好東西,爲人家騰地方。”其他人紛紛附和。
知道下面的那些人都理解了自己暗含的意思,徑直說道:“那就要看明天的成人禮,楊麟他怎麽表示了?有沒有挽留我們的意思?不過,挽留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别忘了他還有一個很識趣的楊氏,這麽多年的打交道,她還是挺明白‘事理’的。身爲母親,我想她知道該如何奉勸她的兒子。”
話語一頓,楊承志捋着胡須,不再言語,靜靜地看着前方,這些和自己有着相同利益的族人。
有了前奏的點撥,這些人都認同族長的話,明白他的意思,計策真是進可攻,退可守,紛紛贊同的輕輕點頭,心裏暗道,不愧是老狐狸。
又議論了一會兒,衆人散去,包廂裏隻有楊承志父子二人。和楊麟有過沖突的楊繼志,不甘的說道:“父親,你真的打算交出錦繡山莊,讓那個野種這麽輕易的得手?”
“繼志,你怎麽還是這麽毛毛躁躁?剛才我說的那麽多,你是一句都沒聽懂,一句也沒理解暗含的意思,還是太年輕了啊,經曆的太少~”
“話說的這麽明顯?”“怎麽會不理解其中意味?”“話裏有話?”句句使楊繼志心中不解,充滿疑惑,急切的追問道:“父親,什麽意思?快點告訴我~!”
“哎...着什麽急,你聽好了~!”
“兒,聽話聽音,要揣摩其中的意思。我剛開始的那段話,就是告訴他們,楊麟沒有經手過生意,肯定離不開我們這些人,那些生意還是爲我們所控,隻是失去了一點利益而已。”
“最後那段話就是,如果那小子不識趣,他母親也勸不了他,非要堅持與我們分道揚镳,隻要成人禮當天不交出管理權,拖延一下,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可以将鋪面裏的貨物銀兩席卷一空空,給那小子一個空殼店鋪!”
解釋到這裏,楊承志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一閃即逝。
楊繼志瞬間明悟,豁然開朗的點點頭,恭維道:“還是父親機智多謀,想的深遠!”
最後,兩人也消失在包廂裏,一場家族内的暗中較量,資産争奪戰正式上演,殺人不見血的種種手段,陰謀手段正在預熱着,等待着那個爆發點,成人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