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那個夥計引着兩個人而來,一個氣宇軒昂,手中折扇,比楊麟大幾歲的樣子,走在正中間,另一人店鋪主事兒的打扮,對于折扇男子非常恭敬。
楊麟淡然的喝着茶水,四處打量着錦繡山莊的一切,貨物堆放,人員素質,店中夥計招待去往的客人。
夥計領着兩人,嘴裏說道:“少東家,主事,就是他們,進來這麽久就是不買綢緞,盡問一些店裏的生意如何?布匹的價格幾許?”遙遙一指楊麟主仆二人的方向。
随着夥計的話語和一指,折扇男子和主事看向楊麟,主事心中一緊,臉上露出一絲不快、厭惡,沒有絲毫對待顧客應有的态度。折扇男子表現如常,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散發一聲若有若無的敵視。
很顯然,兩人都認識楊麟,并且知道他的身份。折扇男子身在最前方,夥計和主事緊随其後,緩緩走向楊麟的方向。
随着三人的漸漸走進,楊麟主仆也發現了他們,這時身後站立的楊遙小聲道:“少爺,那個拿折扇的男子,是你的本家堂兄,族長楊承志的兒子楊繼志。”
楊遙剛說完,三人已經來到近前,楊繼志先是開口說道:“堂弟,還記得我不?聽說你失憶了,不知真也不真?”
“額,,堂兄啊,堂弟我确實記不清以前的一些事情了,所以也對堂兄沒什麽應像,還望不要見怪。”
“原來傳言是真的啊,那堂弟的頭部還好嗎?對正常生活可有影響?”楊繼志一臉的驚訝,假似關心的問道。
楊麟不以爲然,穿越前的自己,爲了和女朋友聯絡感情,維持甜蜜的生活,可沒少陪她看宮鬥,家族争鬥奪産之類的電視劇。裏面的争鬥手段,勾心鬥角的計謀比這個小子高明的多了。
隻是短短幾言,就洞悉了楊繼志的假模假樣,暗諷自己是一個失憶的傻子,不能正常生活。
雖知他的用心,但依然恍若未察覺的自然道:“腦袋沒什麽問題,當然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堂兄,你看我都可以自己帶着人出來,說了這麽多,你感覺到我的不正常了嗎?”
楊繼志心裏有些失望,自己這個堂弟确實沒什麽問題,言語清晰,回答簡明條理,而且還隐隐的看出自己的用心,思量的隻是一瞬間,接着問道:“堂弟沒問題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不知你怎麽今天來錦繡山莊了?”說的那麽違心。
“啊,這樣的,堂弟我下個月就要舉行成人禮了,到時就會接手家裏的所有生意,避免到時候慌亂了手腳,就提前熟悉家裏的生意,也就先來看看我家最大的店鋪,錦繡山莊,了解一下,好爲當天的接手做準備。”
不知楊麟是有意,似無心,“接手”二字說的格外重,格外清晰。
楊繼志的臉色很難看,陰晴不定,但一閃即逝,就是一旁的主事兒也不能反駁,說什麽。金華府誰人不知,有着皇商背景的錦繡山莊是楊府的産業。
夥計好像是新來的,雖對于錦繡山莊的業務很熟練,的不深知其中的攸關厲害,楊麟的話剛一說完,就出口斥道:“胡言亂語,就憑你也佩接手錦繡山莊,俺們的少東家在這裏,哪有你的份!”說完還一臉讨好的看向楊繼志。
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沒有理會夥計的話語和驕橫,而是問道:“堂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堂兄,我楊家錦繡山莊的少主,什麽時候變成了你,我怎麽沒聽說?我和母親也沒有接到官府特供人員變更的通知啊?”
連續三個問話,句句敲打在楊繼志的心房,一臉的漲青之色,難看之極,嘴巴無力的開合。
店鋪裏早就由原來的熱鬧變爲安靜之極,所有的櫃台夥計和往來賓客都看着五人的方向,靜靜的聽着兩人的對話。櫃台夥計夥計一臉的震驚之色,往來賓客更是滿臉驚奇,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這時,楊麟又說話了,緩緩邁步,對着大廳裏的人員喊道,铿锵而有力,擲地而有聲
“各位光臨錦繡山莊的親朋好友,鄰裏鄰居,想在金華府,誰人不知錦繡山莊是我楊家的産業?誰人不知官府特供檔案裏寫的是我楊府?各位鄉裏鄉親,你們聽說過錦繡山莊易主了嗎?”
話語響亮的回蕩在整個大廳裏,頓時惹得沸沸揚揚,議論紛紛,此起彼伏,原本臉色有所緩和的楊繼志頓時變得面沉似水,難看非常。
就在這時,至始至終沒有絲毫言語的主事兒開口了,并責怪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啪!”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夥計臉上立馬出現了清晰可見的五根手指淤痕。
當楊麟說完那些話後,夥計就知道不好,此時也就無言的捂着臉,退到一旁。
接着,主事兒的又說道:“兩位楊少爺,既然你們都是來看看錦繡山莊的,不如我陪着你們一起看看,省的這些夥計手腳照顧不周,怠慢了兩位少爺。”
主事看着兩人,等着答複,楊繼志巴不得立即離開這裏,免得繼續丢臉下去,就坡下驢的說道:“行,我沒問題。”
主事又看向楊麟,回答卻出乎意料,漫不經心的的說道:“不用了,該看的我都看過了,該了解的也了解到,沒必要再看。”
随着這句話落下,原本沉重的氣氛頓時一洩,變得輕松起來。
在主事和楊繼志一臉的驚訝之中,楊麟又說道:“楊遙,咱們走。”
見楊麟主仆二人走向門外,好事的賓客頓時覺得沒意思,各自散了,繼續買布的買布,回家的回家。主事兒和夥計沉默不語的站在那裏,楊繼志滿眼的陰翳之色,寒芒閃爍,怨毒非常。
走出錦繡山莊,楊麟覺得很痛快,全身都有一種舒服之感,緊随其後的楊遙也是一臉的興奮之色,聲音愉悅的說道:“少爺,你說的真好,大快人心!以前咱們來的時候,那個楊繼志憑着自己的父親控制錦繡山莊,對咱們無禮藐視,今天殺殺他的威風,讓他知道,錦繡山莊還是咱們楊家的!”
似乎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少爺,你不是來看看店裏的業務和賬目的嗎?既然主事的主動提出邀請,你怎麽又不去了?”
“刺啦~”展開扇子,緩緩搖着,氣定神閑的說道:“當初的确這樣打算的,但看了一會兒後,也就取消了。”
“少爺,爲什麽啊?難得有主事的提出讓你看。”
“楊麟,你想簡單了,錦繡山莊除了主事的知道我外,其他的人都隻認爲楊繼志是那裏的少東家,楊承志才是所有者。更何況......”
楊麟的話突然頓住了,引得聽着正津津有味的楊遙,心裏癢癢的,好像貓撓的,急忙問道:“少爺,何況什麽?”
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何況看那個主事與楊繼志的關系很親密,他們應該是一夥的。就算給我看賬本和業務流程,估計也是假的,專門應付我和母親的。”
想想也是,難怪每次錦繡山莊的主事到府裏,老夫人查賬,什麽也查不到,心裏頓時欽佩不已,又說道:“少爺,豈不是說,我們白來一趟了?”
“也不盡然,今天不光當着衆人的面狠狠羞辱了楊繼志一下,出口惡氣,而且還向客人、店裏的夥計,宣誓一個事實,錦繡山莊是我楊家的産業!成人禮那天,由不得楊承志那個老賊不交出錦繡山莊,也告訴所有人,我楊麟并沒有因爲一次車禍,而變傻,徹底打破那些謠言!”
對于少爺的一番言論,贊歎不已。心裏暗道:“摔一次頭,少爺沒有傻,反而越加聰明,不複當初那個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做事說話更加有男子氣概,就連走路也是昂首挺胸,十分自信而陽剛。
就在這時,楊麟突然說:“楊遙,你怎麽看那個主事的?”似乎有意培養楊遙的思考,發展爲心腹幹将,故意考問道。
“恩~少爺,沒什麽啊,就是感覺他挺不錯的,錦繡山莊打理的那麽好。”
“何止不錯!簡直非常不錯,隻可惜他是楊承志的人,不能爲我所用。”楊麟歎息的道。
“少爺,爲什麽這樣說啊?我還真沒發現他有什麽特别之處。”
“楊遙,我問你,當時我那樣質問楊繼志,大庭廣衆之下如此的說,如果是你,怎樣爲楊繼志解圍,又不被攻擊?”
楊遙很老實的說道:“少爺,我不知道該怎樣做?”
微微一笑,好像早就想到了這個回答,并不惱怒其不争氣,耐心十足的說道:“處理今天的這件事,就是那個主事的非凡之處!”
楊遙依然不解,疑惑的看向楊麟。
“楊遙,看一個人,評價一個人,不能隻看他的成就,還要觀其舉止,察其言行,整個過程的表現。比如這一次,剛開始見到我的時候,那個主事的什麽都不說,等待事情的演變,從這一點而言,他處事就非常的謹慎。”
“還有,當我大發言談,使得楊繼志處境極度尴尬和難堪之時,他反而去責備那個夥計,岔開話題,就連對兩個人的稱呼上也沒有絲毫的漏洞,可見他應急能力非常不錯!業務能力更不用說了,單看錦繡山莊的生意就知道。”
楊遙瞬間明悟,心想還可以這樣觀看一個人,更加佩服少爺的眼力,心悅誠服的說道:“少爺,高明!那少爺,咱們接下來幹什麽?是繼續看店鋪,還是回家?”
“都不是,已經中午了,走,找個酒樓,吃飯去!”楊麟灑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