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答道:“我那幾個兄弟亦是煉氣丹成,不過我家師父素來嚴格,總覺得我們太不堪造就,或者便沒指望收入天河劍派罷!”
孟阗竹聽得天理答的有趣,忽然笑了笑,其實她這般問,卻是有一分心思的。陽凰兒是她看着長大,焦飛亦是她看着一步一步修煉起來,也都頗有好感。她也不是沒想過促成兩人之事兒,隻是陽凰兒好容易煉氣丹成,師父,師娘都寶貝的不得了,哪裏還舍得嫁出去?
但是在瞧了天理的修爲之後,孟阗竹卻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來,若是焦飛和陽凰兒成親之後,自立門戶,算是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兩家的旁流,庶幾可成,還能解決許多礙難。師父,師娘想必也會高興。聽得天理還未如天河劍派門牆,孟阗竹更是心中有數,隻怕焦飛也有這個打算,畢竟他從寒冰道人那一脈傳承下來的道法,自家有絕對的處置之權,便是郭嵩陽真人也不好幹涉他。
當初象山真人便是從大荒派中分出一支,成了漓江劍派,亦是道門九大派之一,威名并不輸給其他門戶。
陽凰兒若是和這六個小獨角雷兕,有一二個證道元神,加上還有焦飛這個将來有六七成可能,證道長生的門主,冰魄道也算是獨樹一幟了。就算暫時不如道門九大派這樣傳承深遠的門戶,但至少也比百蠻山這樣的旁門強盛多了。能夠自立門戶,對陽凰兒來說可比守在漓江劍派還強,陽伯符夫婦也未必就不歡喜。
天理雖然看似天真爛漫,但畢竟小時候曾被人捉去,險些被當了小菜,他們六個兄弟除了焦飛一家人之外,誰也都不肯深信,戒心極重。孟阗竹雖然看着和藹,焦飛叮囑過見了孟阗竹,越輕寒要恭謹,但畢竟這兩個是陌生人,讓他恭敬還可,讓他信任卻難。說了幾句,天理便暗自嘀咕,忖道:“師娘可是說了,讓我來好生保護師父,說這次可能有些不要臉的女人,想要用什麽姹女元陽法術暗害師父,囑咐我見到這樣的女人下手不可容情,若是法力不敵,就向天魔童子求救,再不濟,就立刻逃回家去……”
“孟阗竹和越輕寒兩位師伯應該是不會暗害師父,但也不可不防……”
天理起了這種心思,反而跟孟阗竹更加親熱,想要套這位“孟師伯”的話頭,但是孟阗竹問過了自家想知道的事兒,便不再說起此事,隻是笑吟吟的問起天理六小兄弟修煉上的事兒,天理覺得這些事兒不須隐瞞,便把能說的都說了。至于林小蓮,公孫紅的事兒,他卻是一字不提。
雖然神宗魔門和道家諸派偶有私怨,卻也不算是真個敵對,但是隻要腦筋稍微正常之人,便知道遇人“隻說三分話,不肯全抛一片心”方是明哲保身之道。林小蓮當年身爲北宗魔門長老,本來便有許多仇家,當年的仇家能活到今日,隻怕都是元神了,又跟五鬼天王這等強手結怨,再把自家的身份鬧的沸沸揚揚,隻怕焦家就沒甚安甯之日了。
雲車雖然說沒有那般迅速,卻也不慢,晃眼到了無名山峰上頭,便有漓江劍派和西玄山龍虎派的弟子齊齊出來迎接,畢竟這乃是兩派和開的盛宴,需要許多弟子出來撐一撐場面,便是虞元在也内頭,畢竟他也算是煉氣丹成,雖然限于身份和丹成九品的修爲不可能成爲真傳弟子,但是亦算是有了内門弟子的身份,排位還頗靠前。
畢竟這次兩大派新近丹成的弟子乃是主角,其他各派的人也都起身出來迎接。焦飛把天乙他們五個留下,畢竟他們還不算是天河劍派的正是弟子,帶了其他人出來,他首先見到的就是和李神竹在一起的孟寬,孟大少。
這位孟大少在人群之中,也頗爲引人注目,頭上一團巴掌黑雲之中,有一口神刀吞吐刀芒,正是竹山五大真傳之中,最爲詭秘剛猛的《九天都篆斬魂攝形大法》修煉出來的道果,據說這口二氣斬魂飛刀,乃是元神以下,唯一能斬殺元神的法力,厲害到難以想象。原本竹山大長老查雙影傳授孟寬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隻是九天都篆斬魂攝形大法中所載的一種法術而已。
忽忽許多年不見,孟寬居然成就了道果,焦飛作爲他的至交好友,亦是興奮非常。隻是孟寬見了他,卻不親熱,故意作怪,陰森森的怪叫一聲道:“怪道是誰?原來是天河的焦飛道友,看你脫劫也未過,怎麽在修爲上落後俺這般多?雖然我是去了都天玄冥策中修煉,一日便抵得上尋常一年,但總也沒想過,居然領先你兩層修爲……”
孟寬仰天哈哈大笑,狀似極爲癫狂,焦飛卻見這位兒時好友,不住的拿眼望他,似乎有唏噓之意,那是明了暗了都在調侃他了。雖然也替孟寬得意,但焦飛怎麽說也是天河劍派弟子,不好讓師門失了顔面,何況他道基大成,也算是拿得出手的境界,當下把肩膀一搖,喝道:“前來迎接漓江劍派的極爲師兄師姐,我怎麽就忘記了換一件衣衫,這要顯得多麽不尊重。”
太虛法袍從丹田中飛出,頓時在焦飛身上罩了一層,淡青的道袍上無數符陣飛出,化成祥雲,霞霭,火焰,白虹,天燈,畢竟是真形級數的法寶,一放出來,光霞滟滟,頓時把孟寬壓了下去。偏偏焦飛還不去看孟寬,隻是臉上含笑,似是自說自話一般。
孟寬喝了一聲道:“不過是運氣好,有兩件法寶,真個比比修爲看?”
焦飛淡淡答曰:“我隻在元神上等着你!”
竹山教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孟寬和天河劍派的焦飛素有仇怨,這件事早就傳遍了天下,幾乎是盡人皆知。兩人這般哄鬧,早就把全場壓服的沒了脾氣。這兩人的修道年頭都不過三十年不到,許多人的徒兒還比這兩個家夥入門的早,但是看看他們兩個鬥氣,各自把道果,法寶現了,那真的是沒得比。
孟寬嘿嘿一笑,焦飛哈哈一笑,兩人言語都有些歡喜之意,旁人也聽不出來兩人話裏有話,笑中還有貓膩兒,隻當這兩個少年不但言語争鬥,似乎還有鬥法之意,當下忙有漓江劍派的一位年長弟子出來說道:“兩位師弟都是年輕英才,能來我漓江劍派小師妹的丹成之禮,嶽瑜甚爲歡喜,天河劍派和竹山教後繼有人,果然是可喜可賀。”
焦飛見是嶽瑜,打個了哈哈,就收了法術,太虛道袍也就是那麽一件青色道袍,但是誰也不敢再小瞧這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衣衫了。孟寬也冷笑一聲,收了頭上的二氣斬魂飛刀,隻是把眼瞧去,眼神裏有許多不服氣,焦飛回瞪了他一眼,孟寬這才沖他一樂,兩人之間形成的強大氣場,讓許多人根本不敢湊上前來。
李神竹到是對焦飛頗有好感,勸了孟寬幾句,孟寬對這位同門隻是拍了拍肩膀,便自不語,似乎聽了勸說。
焦飛見孟寬這般舉動,卻忽然心頭一跳,暗忖道:“孟大少可不是個淺薄的性子,爲何卻故意引我這般做做?難道是有什麽好事兒了不成?虧得我配合的好,呆會他肯定會來找我,且容後才問他這件事的端倪。”
孟阗竹在雲車中笑道:“看來這焦飛師弟和朱山孟寬的仇還挺大的,若是不是陽凰兒師妹你的丹成宴席之上,隻怕他們這就要鬥法起來。”
陽凰兒十分忐忑,有些不想出去,但是被孟阗竹把手一攙,便身不由主的跟着孟阗竹離了雲車。
焦飛本來對這次丹成之禮,并沒怎麽在意,陽凰兒和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一個他不認得,一個還略有仇怨,雖然焦飛并不怎在意當年被楊明河掴了一耳光的事兒,但是要說他能對這人有什麽好感,顯然也不可能。便是順着本門的指派,來觀禮罷了,并沒有想要做什麽事兒。
但是陽凰兒俏然走出了雲車,焦飛瞧了一眼,就似心頭被一塊大石頭猛然撞了一下,天地都停頓了一般。
“怎麽會是鳳兒?她……笨啊!鳳兒,鳳兒,又有這般好的根基,除了漓江劍派的陽凰兒,哪裏還有相應的人?”焦飛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目光轉開去,待得他心境平複,臉上露出淡然微笑,這才招呼了在孟阗竹身後的天理,喝道:“怎麽叫你去辦事,就一去不回來?蘇怒師侄兒呢?”
天理忙跳下雲車,回到了師父身邊,躬身拜倒,答道:“徒兒就是遇上了漓江劍派的幾位師叔伯,這才被攔下問了幾句話,耽擱了時間,師父不可别怪我。”天理拿眼去瞧焦飛,焦飛冷哼一聲,也不理他,更沒提如何處置蘇怒,隻是一擺手,讓他回去尋那幾個兄弟。
過不得多久,西玄山龍虎派的人也都來了,楊明河本來意氣風發,尋思自己閉關多年,煉就了龍虎金丹,體内的結成了龍虎玄壇,更得了師父請出本門二十四祖之一的雷祖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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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