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道劍光中人焦飛倒也盡數認得,便是虞元那一幫子人,隻不過如今少了虞元、盧師哥兩個領頭的。其中一個少女見到了焦飛,驚呼一聲,止住了劍光,這個少女曾跟焦飛搭話過,還提起了虞元的三哥,算是薄有數面之雅。
剩下兩個人見是焦飛,反而加快了劍光,烏雲兜前一橫,攔住了他的去路,大喝道:“我們道是誰,居然還敢在金鳌島上呼喝?沒想到卻是焦師叔!上次你弄手段,讓我們背上了黑鍋,虞元被送去了漓江劍派做女婿,盧遠師哥被派去了成都白雲觀,便是我們幾個,身上現在還都有責罰在。你這般胸襟,可配稱作修道之人?就算你沒有了師父,連點規矩也不懂麽?”
被這兩個少年當面喝罵,焦飛也不怒,微微一笑道:“在島上呼喝是我的不是了,倒也多虧幾位師侄兒提點!”
焦飛在水眼下鎮守,大小戰鬥也有百餘,氣質已經微微轉換,頗有一種雲淡風輕,随遇而安的恬淡。他覺得跟這兩三個人争執毫無用處,便不介意認個錯,輕輕揭過,好省去許多麻煩。不過這兩個少年顯然沒領悟到焦飛的境界,隻認作是這個黃臉小厮膽怯,不依不饒的喝道:“既然知道錯了,便與我們去虞師伯那裏領責罰,你以爲可以輕輕被放過麽?”
焦飛一笑道:“你們說的可是虞笙師姐麽?我在通天峰執役,跟靈音,靈雲,靈冰三個女師侄兒關系融洽,倒是幾番想過去拜會虞笙師姐,隻是今日不得空,還是改日再說罷!”焦飛也聽說過,虞笙也是通天國七大門閥之一,虞家的子弟,據說還是虞元的姑姑,雖然是個女子,道法卻極厲害,曾幾次要被提爲真傳弟子,隻是其中有些礙難,在掌教郭嵩陽這人那裏便沒通過。隻是大家也都說,隻要虞笙能夠凝結内丹,便一定會被破格提升,成爲第七名真傳弟子。隻看郭真人和陳太真,蘇真,徐慶等人不在,便讓虞笙住持金鳌島上的事務,便知道此女地位不低。
雖然虞笙名聲不惡,但焦飛也不想跟這位師姐朝上面,畢竟他跟虞元也算是莫名其妙的結上了仇,雖然其中大部分事兒都跟他沒關系。
但是因緣聚合,被這些人把一切壞事兒都算到自己頭上,焦飛也沒法子解釋。若是虞笙忽然記恨起來,給他一個難堪,焦飛還真不知如何應付過去,因此立刻就拒絕了這兩個少年。
“改日?哪有改日!天河劍派的規矩不能廢,你現在不去,我們就擒你過去。那時須不要說,我們不懂得尊重長輩。”
焦飛不禁莞爾,笑道:“哪裏須如此認真,還是算了吧!”他把法訣一捏,烏雲兜頓時彌漫上來,把他的身子全部遮掩住。焦飛已經不打算理會這兩人,心道:“出來許久,該是回通天峰了。不過我答應靈冰,求陳太真師兄煉制乾元換骨丹的事兒還不成呢。要不要我自己開爐煉丹呢 ?”
烏雲兜比起别的飛行法器有一件好處,就是能把駕馭者全身都包裹在裏面,不需經受罡風之苦,而且裏面空間廣大,能乘坐多人。焦飛把烏雲兜合攏,把自己包裹起來,那兩個少年,認爲他這是把蔑視做到了極點,兩人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身穿黃杉的壓低了聲音說道:“他來來去去就這一件不入流的烏雲兜,飛的比爬的還慢,我們擊破了他這件三流的法器 ,擒去虞笙師伯那裏,讓他好生丢一個臉,也算是幫虞元,盧遠師哥出出這口惡氣。”
另外一個白衣的少年點了點頭,故意叫道:“焦師叔,對不住了,金鳌島的規矩不能壞,你肆意喧嘩,總要去笙師伯那裏走一遭。”兩人雙劍齊出,那個女孩兒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隻是心中叫道:“那個焦飛别的本事沒有,心思卻狡詐,聽通天峰上的靈音,靈雲,靈冰三個師姐說,有個陸西星太師叔帶過來的人,隻是因爲惡了他的心思,帶出去采藥兩日,回來就自願皈依佛門,叛出我們天河劍派去了。至今姐妹幾個還想不明白,他是用了什麽計謀。上次虞元和盧師哥事兒,也是這般詭異,不知怎麽的,所有的責任就被大家擔了,他卻一點事兒沒有。而且明明沒有什麽本事,卻極得蘇真,陳太真,兩位師伯的歡心,拍馬屁的本事一等一的好,大家都說這人智謀勝妖,這兩人怎麽如此魯莽?還敢得罪此人!要是被他随便再弄個手段,被重重責罰,那多劃不來。”
隻是這個女孩兒的許多心理話,卻已經來不及跟兩位同伴說,這兩人究竟也是天河劍派的弟子,劍光何等迅速?這個女孩兒心中想這些事情,隻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但是那連個穿黃杉和穿白衣的少年,卻已經刺出了十幾劍。圍繞焦飛的烏雲兜亂轉。
焦飛對這兩道劍光洋洋不采,當初他有使用天星劍丸的時候,也沒能奈何得了李宮的使用的烏雲兜,雖然這件法器不是以防禦著稱,可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被攻破的。何況焦飛在通天河水眼中重煉烏雲兜,把烏雲兜殘缺的小諸天雲禁真法的符箓補全,威力已經比之前大了十倍,不要說這兩個三代弟子,就算換了蘇真來,也不是頃刻間能破。
他把烏雲兜撥轉,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回去通天峰。畢竟他是通天峰執役弟子,那裏有他的落腳之處,金鳌島上雖然廣大,畢竟都是别人居所,蘇真,陳太真又不在,他也不想去闖人家的空屋子。
那兩個少年用盡了吃奶的勁,把兩道劍光指揮的金蛇亂竄,但卻消不掉烏雲兜半點,心頭都是惱怒異常,又十分震驚。那個女孩兒見焦飛似乎無意出手,連忙把自己的劍丸也發出去,擋下了兩位同伴的劍光,低聲勸了幾句。
焦飛看着三道劍光飛舞,油然長歎了一聲:“居然都是我的天星劍丸……”
那個女孩兒人口才便給,幾句便給兩個少年剖析了情勢,住了對焦飛出手,焦飛不想在睹物思舊,也沒出頭去,烏雲兜發出悶悶的雷霆之聲,一路向通天峰飛去了。
當日焦飛答應幫助煉丹,靈冰一直都記挂在心,沒想到焦飛去了金鳌島就三四個月都沒回來,把個靈冰道姑急的團團亂轉。她的那些藥材,不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費了諾大的功夫,有些材料得來還是全靠運氣,就算照樣再收集全了也難。雖然她嘴上不說,心底卻認爲,十之八九是煉丹不成,焦飛不敢回來見她。
“若是陳太真師伯不肯,他把藥材都拿回來就是了?難道他不敢跟陳太真師伯說,卻自己胡亂煉丹,把我一爐的靈藥都糟蹋了,便躲在金鳌島不敢回來?”
靈冰越想就越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但是她雖然惋惜那些靈藥,卻也不能說焦飛半個不是,這本來也是她亂猜。靈藥好求,煉丹的人卻難找,不然靈冰也不會苦求無門,這麽久都沒法給自家的小妹子煉出乾元換骨丹來,最後還是求到了焦飛的身上。
焦飛一回到通天峰,他的烏雲兜飛行時是一團烏雲,又帶了隐隐悶雷之聲,最是好認,靈冰立刻就駕馭劍光迎了出來。焦飛見到這位女師侄兒,也不由得有些歎息,不等靈冰開口,他就先說道:“陳太真師兄一直都有事兒,我在金鳌島等了這許久,也沒見他有空來,這煉丹的事兒還沒開口。實在有負重托。”
靈冰聽說自己千辛萬苦,求托了無數人才收集的靈藥都還在,自己是猜錯了,以手加額,暗暗慶幸。焦飛見她如此,倒也沒奈何,隻是尴尬的笑道:“這些靈藥都極珍貴,不如還是放在靈冰師侄兒你這裏,等我有機會再向陳太真師兄求懇。”
靈冰哪裏肯收回來?她不知請托了多少次,也無人給她煉丹,焦飛算是她妹子的最後一點希望,這個女冠禦劍飛天,風姿綽約,淩空萬福道:“焦飛師叔總有開口的機會,小侄兒卻是被婉拒多次了。若是陳太真師伯忽然肯了,焦飛師叔卻要回來我處取這些靈藥,來回耽擱,萬一另有變化,我的小妹子就沒有指望了。”
焦飛見燙手山芋推不出去,心頭也徒呼奈何,隻能跟靈冰一起在通天峰上落下,推脫自己有些疲倦了,回到了院子中,把大門閉上,便算是躲過了靈冰這道姑的糾纏。
“這一次運道真是不壞,不但修爲大增,還借此事兒爲師門出力,立下了些微功勞,日後就算身份敗露,總也有一線生機了。想掌門郭真人也會念我的功勞,不至于當即殺死。至于把六陽幡,烏雲兜重新祭煉,得了一枚内丹,都還算是其次了。這些東西雖然也價值極高,但我現在還用不上。”
焦飛心中尋思,除了這些好處,自己還領了一支水蛇兵,不知道要不要還回去。這五百水蛇兵的威力,他是親身經曆過了,能讓他一個區區煉氣第二層的人物,媲美練成内丹的修士,比什麽神兵利器都更加厲害。焦飛想了一回,暗道:“總是要自己本事厲害,才能最後注籍長生,這些外力用來争鬥尚可,對煉就元神毫無幫助,我何必這般眷戀?就算被收回去,也是好事兒,省的我依仗慣了這些水蛇兵和天蛇吞月大陣的威力,荒廢了自家的修爲。”
想到這裏,焦飛忽然記得除了那被封印在兵符裏的把五百水蛇,還有一個獨眼的彪悍家夥,如今還在劍囊裏呆着哩。
“糟糕了,我在水眼下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起來這個家夥,居然就生生餓了三四個月,不是給我活活餓死了吧?畢竟是從掌教那裏領到的道兵,戰死也還罷了,這麽餓死一個,着實說不過去。”
焦飛匆忙把揀那劍囊一抖,那個獨眼的水蛇兵一個翻身滾落在地,正精神奕奕的在練拳。見到焦飛便自埋怨道:“主公好沒道理,爲何一直都不把我發出來?我也要跟血河下那些妖魔厮殺。不瞞主公,别看我隻是凝煞的修爲,那幾個煉罡的同袍都打我不過。他們是在山門中的地煞陰脈凝練的罡煞,我卻是去通天河源頭的地窟中凝煞成功,修煉的一身天蛇陰煞,隻要再給我練成青龍神罡,就是門中那些仙長也未必是我對手。”
“什麽,你是練的龍蛇罡煞?”
焦飛當然知道道門七十二道地煞陰脈,三十六種乾天罡氣。這龍蛇罡煞是其中一種極爲難練功夫,便是尋常道門正宗的弟子,也難有機緣練成。天河劍派中煉氣成罡的弟子雖多,但大多都是沒甚苦心毅力,就在通天河附近的幾處地煞陰脈中凝煞成功,煉罡也是在師門中修煉,雖然一條路坦坦蕩蕩,沒有風險,成就卻低。
蘇真,陳太真,徐慶這些人,都是練氣術到第三層,能夠感悟天地之後,出去尋找最合适自己的地煞陰脈,然後才凝練罡氣。便如徐問的雷電元罡,同等境界幾乎無敵,就算煉氣的境界比他高一兩個層次,也未必能在這位天河弟子面前穩占上風。
如虞元,盧師哥,乃至靈冰這些人,爲了追求修煉迅速,耐不得心境,隻是在通天河附近修煉的罡煞,雖然境界提升的快,根基卻不穩,日後成就總歸要輸人一籌。而且凝煞煉罡這兩個境界,比決定了日後的修爲高低,法力層次,無論怎麽努力,也要比那些在凝煞煉罡時,不怕凄苦寂寞,把根基紮穩之人遜色了一籌。
“正是!我雖然出身不過是一條普通的水蛇,也想求問大道,因此修煉時不辭辛苦。隻是我凝煞之後,一直都沒有機會去修煉青龍神罡,便是連口訣也無,這才一直都停留在這個境界。若是我有朝一日練成龍蛇罡煞,便讓那些同袍好生看看,我老王當初沒有選錯了道路。”
這頭獨眼水蛇兵言語豪邁,志向遠大,讓焦飛油然生出了幾分敬佩。
ps:我不要跟跳舞換體位,我要摸月關關的屁股,兄弟們,砸出你們有生以來,最淫蕩的一張月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