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勸了幾句,确定了楚南這粗厮腦筋已經不是言語所能改換,就往南一指喝道:“那不就是你要尋的師父?”楚南扭頭去看時,焦飛飛起一掌把他劈暈了過去,把這人往烏雲兜裏一扔,便回轉通天峰去了。焦飛這一次出門,前後不過兩日,但其中的兇險卻比他之前遇上兇險加起來都多。如果不是恰逢了五娘把銅無心派來監視他,焦飛這次吃定了虧。
焦飛心頭暗道:“縱然我有長生之路,卻沒有在這條長生之路上,一路走到底的力量,還是不得長生。道術爲根基,是長生之本,法術爲護持,是長生之屏障,不過那些旁門左道的法術也沒什麽用處,要修煉還是大神通,大法術方可。什麽時候我的天河正法修煉到凝煞煉罡的境界,便不需擔心了。”
通天峰上還是一如往常,白雲環繞半山,通天河水被山峰劈開,在通天峰兩側洶湧而過,卷起如雪般的浪花。焦飛回了通天峰,第一件要做的事兒,就是去拜訪靈音,靈雲,靈冰三位女師侄兒。
焦飛的來訪,讓靈音三女十分詫異,卻還是把焦飛禮貌的延請到到丹室,分賓主落座。雖然靈音,靈雲,靈冰三女禮貌尚可,但是焦飛卻有一股疑惑,似乎三女對他忽然多出了無窮敵意,禮貌之下是十分不善。焦飛隻是略一尋思,便沒多想,謙遜客套了兩句,就大馬金刀的坐了上位。
靈音三女感情極好,又是一師之徒,都在虞笙門下修煉,因此并未有分開居住,而是同居在一處院落裏,隻是各自有自己修煉的靜室。平時通天觀來訪的客人不多,也都在前面廳堂招待,靈音三女的住所反少人來。靈音把手一揮,有兩個靈秀的女童,奉上了茶水,有些慚色的說道:“焦師叔來訪,我們也每個準備,這蝸居從不招待外客,因此一應都十分簡慢,還望師叔勿怪。”
焦飛笑道:“這些小節我們修道之人怎會在意,我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說,而且比較爲難。”
靈音三姐妹互相對望一眼,眼神裏都充滿了疑惑,不知道焦飛是打算給她們出什麽難題,還是靈音這個大師姐強顔了笑容說道:“焦師叔有事請說,我們姐妹甘願爲師叔驅遣。”
焦飛雖然覺得的靈音這話有些勉強,去也不知什麽原因,隻是笑道:“隻是此事比較爲難,卻不是需要賢姐妹做什麽。”當下焦飛就把楚南跟自己采藥,卻私自跑去聽經,而且被那和尚蠱惑,想要轉頭佛門之事掐頭去尾的說了。靈音三姐妹聽到這件事兒,都面面相觑,不知該下什麽判斷。
本來楚南在通天峰鬧事兒是該驅逐,但她們姐妹又不得不顧及高了她們兩輩的陸西星真人的面子,下不了這等狠心。但是楚南跟随焦飛出去才一日半日的,就忽然改了主意,要另投别派,這不但不是壞事兒,還免了她們擔責。
在門徒的挑選上道家講究萬中選一,務求品性根骨一切都是上上之選,又反複考驗過了,才會傳授大道。佛門卻是大開方之門,隻要願意投奔,不拘原本是什麽來由,統統收了,然後隻傳授粗淺法門,讓這些門徒或深山老林,或市井鬧市,或異域番邦,或天涯海角的去自生自滅,凡是最後能在滾滾紅塵,萬般險阻中打滾過來,于最粗淺法門中領悟無上妙谛者,必是大智慧,大毅力,大氣運者,自然能夠廣大佛門。
魔門卻是另外一樣,隻要入門就傳授無上大道,一路順境修爲高漲者便是真傳弟子,稍有挫折的便舉手滅去,不留世上,免得遺笑。
因此這三家弟子的心性便會截然不同,道家最逍遙,佛門最堅韌,魔門卻最是傲氣。
道門絕不會接納叛門弟子,對别派投來的弟子,大多都會婉拒,除非是嫁娶過來,或者另有重大原因才肯收,卻也不肯再授真傳。佛門卻不一樣,似楚南這樣願意改換門庭的,也從不計較,一體看待,隻是其中的磨練,也沒有幾人能撐到最後罷了。
靈音思索良久,才期期艾艾的問道:“此事該如何決斷,還請焦師叔指點。”
焦飛上次便輕易解決了楚南和其他外門弟子的争鬥,這一次又直接把楚南踢了出去。靈音是決不信會有這般巧事兒,通天河兩岸是天河劍派的藩籬,等閑十年八年也不見一個和尚,怎就會這麽巧遇上一個?還能把楚南點化皈依?隻是想道:“看來這位焦師叔雖然法力不濟,但是心計卻極厲害,不知用了什麽詭計,居然把楚南騙的心甘情願破門而出。我們都是老實孩子,隻懂得修煉,若是不小心惡了他,被像這個楚南一般,轉眼就被賣了走,豈不是大糟特糕?”
“上次虞元師弟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去北極閣向徐問師叔借無形劍,隻是因爲出手傷了他,就被冤枉驚走了無形劍。本來還以爲此事跟他無關,現在看來也定是他用了什麽詭計。前幾日因爲漓江劍派的客人未走,暫時壓下了處置,隻是把虞元師弟送去了漓江劍派。昨日才傳來了消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也被發落去成都白雲觀做主持,今後是别想有機會與聞大道,成就長生了,真是好生叫人惋惜。”
“若是單獨一事兒,也看不出來,可前後種種事情加在一塊,就能斷定焦飛這人是何等狠毒,何等狡詐。也不知他用了什麽花言巧語說通了蘇真師伯,還有門中的長老,走了無形劍明明該是他擔負最大的責任,卻被從北極閣弄來通天峰,名是貶黜,實是愛護。”靈音腦子裏飛速旋轉,百種念頭來去,頓時把焦飛描述的宛如絕世大惡人一般。
焦飛不知靈音三女,腦海中轉的這麽多念頭,他笑了笑道:“還是把外門弟子都召集起來,讓楚南師弟自己說出想法,然後就任他去吧!”
靈音聽了這話,更是心頭大震,暗叫道哦:“好厲害的手段!楚南這厮當衆叛門,雖然他是外門弟子,門規不會因此處置他,卻是把所有責任都弄到了他的身上,焦飛這黃臉小兒卻一點事情都不相幹,就算陸西星太師叔也沒有話說,此事再也不會被翻盤了。我怎麽也想不出來,他究竟用了什麽手段,才能緻此。”
靈雲,靈冰二女也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焦飛在她們的眼中,也和靈音想的一般,變成了智謀深淵,心腸極黑的角色。雖然焦飛的法力在她們眼裏還是不值一提,卻已經不敢再怠慢了。且靈音,靈雲,靈冰三人也想不出來更好的法子,隻能按照焦飛所說,去召集了全部的外門弟子。
焦飛把楚南從烏雲兜中放出來,扔給了靈音三姐妹,就不管的回房中去了。這些瑣碎的事兒,他就不想去多管,回到房中,他看了一眼上元八景符中,銅無心還在煉化那個和尚,焦飛亦幫不上忙,就退了出來。
越是高深的道法,修煉到後來,便越難被殺死,比如焦飛的天河正法在凝煞煉罡境界之前,還是如尋常人一樣,容易被人殺死。可一旦天河正法到了煉氣的四五層境界,便如何那個血河宗的和尚一樣,沒有同等境界的道門真傳弟子,用法力煉上十數日,也是不會死了。
“看來銅無心還要數日功夫,才能把那個血河宗的和尚煉化,此事我也不用去理會,還是趁早把天河正法修煉到孔竅齊開,甚或感應之境再說。”
焦飛在看了銅無心和血河宗的那個和尚一場争鬥之後,有了許多感悟,領悟到了唯精而專的道理,在雲床上運煉天河正法不久就入了定境。焦飛把天河正法煉就的一元重水,都從無數的竅穴中收了回來,積蓄在丹田之内,化成了一道螺旋天河,具體而微,緩緩旋轉。
這是他最近才慢慢感悟到的一層境界,今日一試果然有用。
焦飛有葫蘆劍訣先行,又有玄冥真水淬煉身軀,周身竅穴很多早就開通,但是一元重水的聚煉卻緩慢了下來,因此才會一直都停留在煉氣入竅中期的境界,總是無法突破。當他把聚煉出來的一百餘滴一元重水化爲天河,周身三百六十五處孔竅有一大半都随着他天河正法運轉時的一呼一吸,吐納先天真水精氣。
滔滔天河,無頭無尾,不知來去,往複無盡,聲勢煊赫,遠遠超過了人間凡水,每當月朗星稀,中秋十分,就能看到一條天河橫貫天宇,把夜空一分爲二,一線銀河其長無盡。除非煉就元神的大高手,才能飛騰到星河之中,一窺天河真面貌。創出天河劍派的那位前輩,就是有大機緣被一位前輩帶去了天河中遊玩,回來後就苦思百日,創出了天河正法。
這天河正法能被天河劍派列爲三法四訣之一,且天河劍派有一半以上的元神大成的高手是靠了這門法訣鑄就元神,可見其高深奧妙。雖然有兩項缺陷,煉罡之前沒有什麽得力的克敵制勝法術,空有一身雄渾法力,與人争鬥卻常要屈居下風,後期又進境緩慢,仍舊算是一等一的絕頂道術。
其實焦飛的資質真不算是特别出色,最多也就是蘇真,陳太真的那個級數,遠遠比不上徐問,徐慶兩兄弟那麽驚才絕豔,又是修煉天河正法這樣的水磨一般的進境緩慢法訣,原本就不可能太快的。他有如今這般成績,卻是黑水真法給他奠定了基礎。
但是他的短處也是顯而易見,雖然有蘇真和陳太真指點,但是修道日子太短,又沒有師尊從紮根基時就開始指點。其實還是錯了許多路數,這些問題他沒有想過,蘇真和陳太真也不知道他會犯這些淺而易見的錯步。天河正法打通周身竅穴時,是要以一元重水鎮壓竅穴,但是平時修煉還是要把一元重水都收入到丹田内的。
焦飛本來就已經甚有積累,這一把法訣改換到了正确的路數,頓時産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道天河在焦飛的丹田内開始還靜止不動,但是随着他的發覺額呼應,慢慢轉動起來,這一轉動頓時有無窮法力油然而生,就如同一座神異莫測的巨大磨盤一般,把周身竅穴呼吸吐納來的先天水精,都卷壓了進去。
焦飛修煉了兩三個時辰,丹田中的螺旋天河最核心的地方,就吸聚了足夠多的先天水精之氣,凝結了一滴一元重水出來。焦飛心中大喜,知道這個法子可行,便沉入了修煉之中。
銅無心在上元八景符中鎮壓血河宗的那個和尚,他功力深厚,遠比焦飛預料的爲早,就把這股一身邪氣,通體血光,妖魔般的僧人最後一絲元氣也煉化了。這頭赤火元銅樹精把自家的五火神罡一收,居然帶了一小團血焰回來,這團血焰純淨無比,已經是那個和尚所修煉的罡煞凝,早就被煉化了邪氣。
“虧得我遇到他早,這家夥已經隐隐有了丹成的征兆,不然也不會留下這最後一點罡煞之氣。此人來曆有些可疑,不知焦先生是怎麽招惹上的?我師父叫我來,隻是讓我跟着焦先生,并沒有交代其他,也不讓我哦跟他老人家聯絡,不然隻消問他老人家一聲,就知道血河宗是什麽來曆了。這一門的道法詭異,如果不是我天賦異禀,乃是一頭赤火元銅樹精,根本就沒有血肉,就算功力比我再高一個境界,也不易傷得了他。也虧得焦先生竟然有如此神器的一道天府真符,不然我隻能看着他殺了焦先生,卻全然無力阻擋!”
銅無心隻是心性耿直,少心機,卻并不愚笨,似他這樣的天生靈物成精,那都是萬中無一的機緣,天資怎差得了?他把掌心的哪一團血焰張口吞了,運起五火神罡裹住了緩緩運煉,頓時有一股龐大無匹的精氣被煉化了出來,被他徹底吸收入了體内。也隻有他這種上古靈物,才能毫不在意吞服這樣的罡煞精氣,換了人來總要看是否與本身功力相合,又需要閉關經過極長一段時光才能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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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地方,以前很荒蕪,是著名的詛咒之地,但是後來:
光明教皇說,那裏是地獄,就算是最虔誠的天使,到那裏也會被誘惑而堕落。
黑暗議長說,那裏是天堂,如果能讓他死後去那裏,哪怕讓他信仰光明都願意。
帝國最大的商業聯盟會長說,那裏是我們心中的聖地,從那裏随便撿一塊石頭,出來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不過,對孟翰來說,那裏隻不過是他帶着老婆和幾個地下情人打麻将消遣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