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賢看到傳送陣研究部門的時候,腦海中豁然劃過一道閃電,李賢終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麽了。
這個想法就是——那種紫黑色天罰之火燃燒後的物品,可以用到傳送陣上!
現在傳送陣最大的問題就是材料硬度問題。大型、超遠程傳送陣,會産生龐大的内壓力, 這種壓力之大,足以托起整個世界。
根據現在傳送陣部門的研究報告,能夠傳送一個人、并且傳送一萬公裏距離,傳送陣産生的壓力,足以将太白精金給撕裂。而太白精金,已經是商朝已知的最硬的材料之一。
據說,傳送陣在上古時候,大型傳送陣都是利用先天材料制作的, 也隻有先天材料、尤其是那種蘊含有一定屬性的材料,才能制作傳送陣。可是很顯然,這樣的材料不多,而且也無法滿足工業化的需求。
但是剛才天罰之火燃燒後的材料,卻讓李賢想到了一個名詞——簡并态。
極度沉重,一點點粉末就沉重的超乎想象。雖然這東西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簡并态物質,但或許有類似的特性,隻是現在太少了。
不過沒關系,李賢最不怕的就是——浪費!
走到傳送陣研究部,找到唐榮,和唐榮說了一點構思之後,李賢就拉着唐榮來到了能量部。
彭永光沒想到李賢去而複返,還帶來了一臉焦急的唐榮。但唐榮比彭永光想的還要焦急,一把拿過那種粉末就研究起來。現在僅僅隻有粉末,難以研究全部的物理特性,但簡單驗證一下卻也足夠了。
唐榮将用手指撚起一點粉末放在太白精金打造的鏡面上,輕輕搓動。難聽的、令人心頭發毛的刮劃聲響起,讓這個研究室中的人全都捂着耳朵,李賢都不得不捂着耳朵, 這聲音太難聽了,簡直是在刮骨。
隻有唐榮一個人,卻是不斷試驗,對着難聽的聲音似乎沒有絲毫察覺,反而眼中綻放出了驚喜。
好一會,唐榮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呀,這個聲音不怎麽好聽啊,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太高興了。
賢王,這種玄鐵燃燒後的粉末,其硬度至少有太白精金的三倍以上,我反複試驗,粉末沒有一點破碎,反而是用太白精金打造的鏡面,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李賢拿過太白精金打造的一個小小鏡面一看,卻倒吸一口氣。這太白精金打造的鏡面,竟是硬生生被刮下一毫米左右的深度。
這可是太白精金啊,被傳說爲仙域最堅固、最鋒利的靈材,甚至能夠打造仙器。可就是這樣的太白精金,竟然被唐榮用一點點粉末,給輕輕的刮下一毫米深度。
李賢還在震驚,這邊唐榮卻忽然歎了一口氣:“賢王,能發現這種全新的粉末,可以說是天賜之恩。”
衆人一愣,李賢緩緩點頭:“不錯,确實是天賜之恩,若非天罰,我們也得不到這種火焰。但你爲什麽要歎氣?應該慶幸才是啊。”
衆人看向唐榮。是啊,你不應該慶幸嗎,這可是值得欣喜的事情呢。
但是卻見唐榮面色有些苦澀:“賢王啊,這種粉末雖然堅固,但恐怕我們沒有什麽有效的方法加工啊。這種粉末,隻怕天火都難以煅燒!沒法煅燒,那如何應用呢!”
衆人一愣,旁邊彭永光開始了研究。彭永光這裏本就是火焰研究中心,不一會就有超高溫的天火燃起,但是這種粉末在超高溫的天火中,竟是巍然不動,連變紅的迹象都沒有。
衆人面色漸漸凝重了,這種新發現的未知粉末确實是超級材料,但超級的有點過頭,自己都沒法加工。僅僅隻是一灘粉末,能幹什麽?
“咳咳……”李賢咳嗽幾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各位,遇到事情不能鑽牛角尖,最近我想到一種工藝,叫做‘鍍層’。
鍍層最簡單的比喻,就好比油漆,簡單一層油漆就能防止木材千年不壞。實際上,我們現在也有一種鍍層技術,就是将不鏽鋼鍍層到普通鋼闆上,增加防腐蝕能力。
還有,在法寶的生産領域,我們已經有了成熟的納米鍍層技術。
那麽我們爲什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這種粉末不僅堅硬、更産量稀少,直接用這種材料生産設備顯然是不行的,但我們是否可以将這種材料生産成爲某種特殊的鍍層?”
“那不一樣的!”唐榮搖頭,“我們給法寶鍍層,也是先将鍍層材料融化了之後才能在高溫下形成噴鍍。而這種材料,我們連溫度最高的天火都難以熔化……”
李賢伸手搖擺,阻止了唐榮繼續說下去,“我聽說,一物降一物,現在不能隻是沒有找到方法而已。
高溫不能熔化,那麽我們可否用低溫的方法?我記得化學研究部門那裏有一點化學沉積法、或者是電鍍的方法,可以形成鍍層。
此外,還有一個你就沒有想到嗎,這種粉末在天罰之火燃燒下的生成,必然是有一個過程的。無論速度有多快,都會有一個過程。
那麽,我們能否掌握這個過程,在這個過程還沒有變化之前,就将這種粉末噴到目标上?
就好比鐵水,我們在鐵水還沒有凝固之前,就将鐵水噴到牆壁上;等鐵水冷卻後,自然就會形成鐵牆。
面對這種全新的材料研究,或許會有些困難,但我相信,沒有什麽能難倒我們。
唐老師,你說呢?”
唐榮眼神中的頹廢一點點散去,不服輸的精神,再次爆發。
其實,剛才唐榮隻是有點關心則亂而已——傳送陣在材料研究上遭遇了瓶頸,卻忽然發現了超級新材料,但這新材料卻是難以利用的粉末,讓唐榮的心,在過山車一樣的驚喜和驚訝中,出現了短暫的迷茫。
應該說,整個青雲山谷在研究傳送陣的問題上,都有些撓頭——大家想象中的、陣法本身的難題沒有遇到,商朝有完整的科研基礎,更探索過天外天,傳送陣的陣法問題上,反而是最先解決的。
但是傳送陣研究最大的問題,卻是出在商朝最引以爲豪的位置——材料!
當初大家就想着,隻要有了傳送陣的陣圖、原理等,就能複制傳送陣;卻壓根就沒有想到,商朝竟然在傳送陣額研究上,卡在了材料這裏。
此刻,唐榮經過李賢開導,漸漸明悟起來。但還有一個問題:“可僅僅隻是一層鍍層,就算再強也有限啊?”
“我們可否這樣做,我們生産一張張雙面鍍層的鋼闆,每一個鋼闆上都布置一個低強度的傳送陣陣圖。
而後,如果我們将這樣的鍍層鋼闆幾千層、甚至幾萬層的疊加起來呢?
如此,就能有很多好處。
首先,幾千層幾萬層鋼闆疊加,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傳送陣的安全,不可能所有的陣法在同時崩潰。
其次,幾千幾萬層疊加之後,我們可以不同的陣**流休息,輪流檢修。必要的時候,比如遇到戰争的時候,陣法可以瞬間開啓數倍,提高機動能力。
第三,這樣單個生産,可以形成統一的工藝、可以減少生産難度。
第四,這樣單個生産,有利于形成标準化組裝,降低成産成本。”
李賢每說一點,唐榮的眼睛就明亮一點;等李賢說完了,唐榮大叫一聲,“我有辦法了。賢王,一個月内,我一定拿出一個大型傳送陣的樣品,否則我穿着女裝跳舞!”
周圍轟然爆笑:“唐部長,你可一定要努力啊,你要是穿了裙子,估計青雲山谷内會幾個月不吃飯……”
“滾犢子!”唐榮哼了一聲,向彭永光這裏借了火種,就回到自己的研究室研究了。不一會就聽到傳送陣研究室中,穿來唐榮咆哮的聲音:
“我已經立了軍令狀,從現在開始,30天内、720個小時内,要是我們不能拿出一個大型傳送陣的樣品來,我們都穿裙子跳舞。”
“好啊……”幾個女研究人員興奮的大呼小叫。
“女的穿男裝。”
“女的穿男裝沒什麽啊~~~”
唐榮再次咆哮:“信不信讓你們穿開裆褲!”
“流氓!”
“老不尊!”
……
李賢聽了這些聲音,好笑的搖搖頭。不過看樣子唐榮是找到了方向,并且有十足的把握。那就……靜候佳音吧。
暫時沒有事了,李賢又再次擡頭仰望,心中卻在思考最近一段時間商朝的發展變化,以及以後的發展變化。
忽然間李賢發現一個問題——這次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先是傳送陣有了,随後就有了天罰、有了天罰火焰,而後有望徹底解決傳送陣問題。先前覺得一切挺順利的,但此時想來,卻有一種詭異的順利,這種順利,讓李賢心頭很有些不安。
有不安,找國師。
淩志風聽了李賢的分析之後,卻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麽,說清楚了。”李賢虎着臉。
“我的賢王啊,您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太多啦容易鑽牛角尖。”
看着這混蛋沒心沒肺的樣子,李賢一頭黑線:“你信不信我将你挂牛角上,讓牛角尖鑽你!”
“哎呀呀……偉大的仁慈的賢王,你聽我解釋……好吧,我說了。賢王啊,你說渡劫成功後,是不是會有好處?
修真者渡劫成功後,就是大乘期,就是凡仙,壽命十萬年起步,能力更是強大的通天,還能飛升。
散仙呢,雖然爲先,但九劫散仙那可是小世界聖人啊。
修真者如此,國家呢?
賢王,商朝可是剛剛渡過了天地人三劫中的人劫,而且還應劫到您身上。您這次露面、主持人體複制技術,也意味着您成功渡過人劫。
這渡劫成功了,天地當然會有獎勵。
天罰之火?如果是一般時候,這東西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得到!這是老天給我們商朝的獎勵!”
李賢眼睛瞬間明亮了,但還有一個小疑問:“爲什麽一定是天罰之火,而不是别的獎勵。比如天降甘露等等。”
“這就是大道了。大道無情,卻至公!商朝不缺少的東西,大道肯定不會畫蛇添足。加上我們商朝國家氣運鼎盛,也從天地運道的角度,引導了這次獎勵。
總之,這次獎勵最終成因很複雜,但它确實是我們需要的,不就足夠了麽。”
李賢這才緩緩點頭:‘不錯,沒想到渡劫獎勵這回事。不過這國家渡劫的獎勵,和個人渡劫的獎勵,似乎完全不同。’
“嘿嘿……”淩志風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賢王,這個人渡劫太多了,大家都有經驗了。但國家渡劫的事情卻不說。最近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實際上并不是所有的國家都能達到、并觸發渡劫的條件,而更不是所有的國家都能成功渡劫。
可以這樣說,每一次皇位更疊、每一次謀權篡位,都算是一次小小的劫難,但似乎結果千差萬别。
我甚至懷疑,這國家渡劫之後的獎勵,和君王的意志,也有十分密切的關系。
老天可能并不知道這個國家真的需要什麽,而是會根據帝王、君王的意志,降下相應的獎勵。
比如有的帝王篡權成功後,酒池肉林、胡作非爲,也是一種獎勵。有的帝王篡權後,國家強盛,或者是權臣亂國,也都可以看做是一種獎勵。
天地至公而無善惡,因此我們不能用我們的目光來評價天地。這個……”
“醒了,不用說了,明白了。”李賢結束通話,再次擡頭看向天空,心頭卻有某種明悟升起。君王,是國家的代表,因此君王的意志也就是國家的意志——至少在天地看來就是如此。
朕,即國家!
李賢腦海中,忽然浮現這四個字!
“這就是仙域嗎,這就是君主集權、代天牧民的核心嗎?”李賢目光深邃,怪不得賀治國傳回來的信息,在東勝神州全都是君主集權制度。
不過,李賢目光中閃過精光:君主集權制度,不一定就是最好的策略。君主代天牧民、朕即國家,也不僅僅隻有‘集權’一個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