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壽王回府半個時辰之後,一支兩百人的龍武軍士在一位年輕都尉的帶領下,穿過十王街,堂而皇之的将壽王的府邸團團圍住,如此一來,倒鎮住了長安城中的不少顯貴。
壽王府正門,李清揮退身後已然刀劍出鞘的親衛營将士,看着面前的年輕都尉,不見絲毫慌亂,緩聲說道:“本王治軍不嚴,倒讓都尉大人見笑了。”
能夠以這般年紀混到都尉之職,自然是頭腦靈活之人,而且在軍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年輕都尉自然看得清楚,若是真的與面前這些壽王府的親衛動起手來,自己身後雖說也是精銳,但是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而且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宮中那位的意思,當即躬身行了一禮,恭聲說道:“還望殿下恕罪,末将此次前來,也隻是奉命行事,知道上元節前,還望殿下約束好府中之人,否則陛下哪裏末将也不好交代?”
“當然,在此期間,殿下若是有事要辦,需要采辦東西盡管吩咐末将,末将會交代手下的兄弟爲殿下辦妥。”年輕都尉此番把身段放得極低,堂而皇之的帶兵包圍一等親王府邸,而且這位親王還是屢有戰功手握實權的邊防統帥,雖說是奉命行事,但若是真的得罪了這位,自己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點了點頭,李清倒也不是不知進退之人,“如此,就有勞諸位兄弟了。”言罷,轉身,招呼自己身後的幾十名親衛進入府門之後,再沒有半分動靜。
年輕都尉身旁,看着緩緩關上的壽王府正門,不自覺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松了口氣,轉身看着自己身後的幾名旅帥,沉聲說道:“圍起來,在此期間,誰若是膽敢打擾壽王府清靜,休怪本都尉不念舊情。”
對于都尉的吩咐,幾名心腹自然不敢質疑,卻紛紛暗中腹诽道:“這哪是圈禁啊,分明是奉旨保護。”
壽王府大堂,對于一衆心腹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安慰,簡單的講了公衆所發之事,看着不遠處的躬身而立一身黑衣的肖舞凰,李清沉聲說道:“玄武暗衛的人手如今是否在王府之中?”
面對着李清的垂問,肖舞凰拱手回道:“黃雲按照殿下吩咐,這次并沒有帶人入住王府,而是帶着暗衛的兄弟在長安城中潛伏下來。”
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倒省去了諸多麻煩。傳信給黃雲,讓其查清宮裏那位嬷嬷的身份,本王說到做到,既然當初說要殺他全家,自然不能放過一個!”
對于李清如此吩咐,坐在不遠處的劉冉想了片刻,終于開口道:“殿下,在此敏感時刻,若是在生出事端,恐怕對于殿下的大計不利,我們此次入京的最終目的就是接王妃和郡主回去,若是因爲這件事惹怒了陛下,對我們恐怕很不利。而且此刻王府周圍已經布滿了龍武軍的将士,這兩日恐怕各方勢力的眼線也會緊緊盯着壽王府的一舉一動。”
面對着劉冉的提醒,李清緩緩說道:“這點你倒不用擔心,當今陛下生性多疑,他知道因爲嫣語的原因我必然心中懷有一股怨氣,此番入京,我若是真的循規蹈矩,表現的無欲無求,恐怕他反而會懷疑我是不是有什麽更大的目的或是包藏什麽禍心,與之相反,我若是表現的沖動,做事不顧後果,他對我反而愈加放心,若是不然,今日派來的這些龍武軍士就不單單是圍住壽王府邸這麽簡單了。”
“說起來,本王與安祿山形勢倒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他走的是以愚賣愚,而本王走的是沖動跋扈之路。不過你說的倒也有着幾分道理,凡事過猶不及,既如此,就通知黃雲等上元節後再動手吧。”
聽到玄衣壽王瑞皆是,劉冉本就心思聰慧,再加上李清的可以培養,假以時日未嘗沒有成爲王鉷第二的可能,對于李清入京之後的行事也逐漸理解明白。
因爲外面有龍武軍士的把守,這幾日壽王府倒難得的清靜,一單清靜下來,日子過得倒也快。
正月十六,上元節後,除夕之後的朝會第一天,地點自然也就選在了大明宮含元殿内,若是不出意外,原本回京述職的各方節度也會在此期間提出返回各自鎮守之地,不出意外的以太華公主爲和親公主的事情也在這次朝會上敲定,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面對這件事無論是盛王李琦還是壽王李清皆是保持了沉默,倒讓太子等人大失所望。
眼看諸事已了,李清走出席位,看着高高在上的明黃老者,恭聲道:“啓禀父皇,如今雪語已然四歲,嫣語這些年來獨居壽王府,兒臣久鎮劍南,不想再嘗骨肉分離之苦,還請父皇恩準,讓而臣這次把嫣語母女帶在身邊,返回成都。”
這次并未等高高在上的李隆基發話,隻見站在李清後面一排的一身郡王朝服的嗣甯王走出隊列,對着李隆基行了一禮,拱手回道:“皇祖父,萬萬不可,自古以來,出鎮邊疆統帥将家眷留在京師已成慣例,将其家眷留在京師有朝廷恩仰一來可以彰顯陛下恩澤,二來,更能讓前方将士無後顧之憂,爲國效力。”
聽到此言,李清眼神微眯,反問道:“如此一來,倒是嗣甯王不放心本王了,隻是本王再如何對于父皇的忠孝之心始終都在,倒不像某些人,身上流淌着嫡系皇家血脈,确幸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父皇恩澤齊天,嗣甯王以爲就憑你這一身的罪人血脈能夠站在這裏跟本王講話嗎?”
如今在朝堂之上已經取得一席之地的嗣甯王生平最恨别人提及此事,此刻被李清提起,饒是心機不錯,終究是城府太淺,想要反駁,卻隻能說出:“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