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上來,太華公主身形瘦小,眼見掙脫不開,當即張開袖口對着爲首的一位嬷嬷手腕咬去,隻聽哎呦一聲,老嬷嬷一時怒急,倒也沒有想什麽,當即慣性的甩手就是一巴掌,等看到太華公主白皙嬌嫩的俏容上出現了一個五指印的時候,想要後悔卻也來不及了。
眼見太華遭重,跪在一旁本就顫顫巍巍的盛王過了一會方才反應過來,當即指着老嬷嬷怒喝道:“你···?”
實在是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太華公主咬人是靈機一動,老嬷嬷扇一巴掌也是不假思索,倒也沒給盛王反應的時間,若是今夜之前,盛王有可能來得及救援,但是跪了一夜,本就筋疲力竭,又哪裏來得及反應?
然而老嬷嬷終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轉過身來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雙眼血紅向着自己緩緩走來的玄衣壽王,方才悔之晚矣,想要開口辯駁,李清卻不給她辯駁的機會,當即一揚手,一個巴掌打在老嬷嬷的臉上,這次出手,李清沒有半分省力,再加上暴怒之下,饒是老嬷嬷皮糙肉厚,也被李清一掌下去扇的腫起半個臉龐。
看着猶不罷休,似乎還有動作的玄衣壽王,老嬷嬷内心驚駭,喝聲道:“你想幹什麽?”
眼見李清不理會自己,老嬷嬷慌了神,對着周圍的宮中内侍,吩咐道:“快攔住他。”
此人似乎在宮中身份不凡,一聲令下,隻見幾個小内侍緩緩地向着李清圍來,對于李清他們自然不敢出手,他們的目的卻是攔住便可,隻可惜此刻的李清殺心一起,一腳踹飛一個小内侍,在接連三名内侍皆被踹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于上前,李清伸出左手,緩緩捏住老嬷嬷的脖頸。
看着滿臉殺機的玄衣壽王,老嬷嬷終于相信面前這位不是開玩笑,猶不死心的道:“你...你怎麽敢?我可是宮裏的老人,就連貴妃娘娘都不敢太過苛責我。”
看着還想掙紮的老嬷嬷,雙眼血色上湧,“告訴你,你最好祈禱自己家人已然死絕,否則不僅你要死,你的家人都要死,本王說到做到!”手腕一緊,僅僅片刻之後,李清就将氣息全無死不瞑目的老嬷嬷随手像丢鴨子似的随手丢到一邊,環顧着周圍人人自危的一衆内侍,厲聲道:“母後走了,本王還活着,誰若想刁難本王的妹妹,這就是下場!”
殿外發生的事情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看着面前急急忙忙恍若失了魂一般的黃門内侍,李隆基還未開口,就聽到:“陛下,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壽王殿下殺人了!”
聽到此言,饒是以李隆基的城府當即暴怒,道了聲混賬東西,不過很快的平靜下來,目光深邃的看着跪伏在地不敢起身的黃門内侍,開口道:“仔細說說,到底爲何?若是少了什麽,朕剝了你的皮!”
此人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趕緊仔仔細細的将殿外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生怕有半點遺漏。
聽完之後,李隆基面色陰晴不定,過了足足半晌,方才開口說道:“将那個孽障押進殿來,朕倒要看看,他長了幾個膽?”
對着太華溫和一笑,李清在兩名龍武軍将士的帶領下,緩緩走進紫宸殿,看着高高在上的華發老者,李清躬身行了一禮,“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揮退了殿内的侍從和守衛,僅僅隻留下高力士一人,紫宸殿大門重新關上,李隆基緩緩走下禦階,看着跪伏在地的李清,言語之中多了幾分肅殺之氣,“孽障,朕倒想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敢于在皇宮殺人?在這紫宸殿外?莫不是真的以爲背後有着劍南軍士撐腰朕就不敢把你怎麽樣?”
面對着李隆基的呵斥,李清不見絲毫慌亂,以頭叩地,恭聲道:“兒臣不敢。”
你要知道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朕賜給你的,有朝一日,朕若是想拿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朕隻問你,知不知罪?”
這次李清并未回話,而是選擇用沉默來表達自己态度。
看着面前甯折不彎的李清,李隆基氣急,當即踹了兩腳,方才松氣,淡然道:“朕知道你此次前來的目的,朕現在就告訴你,絕無可能,太華和親吐蕃朕已經定下,任何人不得違逆!”
“這些天,你在京城的所作所爲朕同樣也清楚,不要以爲朕不知道,朕隻是不願提罷了。”
“這些事情兒臣本就沒打算隐瞞父皇,就算父皇今日不提,除夕過後的朝會上,兒臣也會提及。”
氣急而笑,“你倒是坦誠。隻是朕實話你,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麽太華和親吐蕃,要麽王妃母女留在京師。怎麽選,你自己決定?”
看着轉過身去的華發老者,依舊跪伏在地的李清停頓了半晌,方才回道:“既如此,上元節後,兒臣會帶王妃母女離開長安,隻是還請父皇告知吐蕃使節,劍南道境内匪寇橫行,他們若是選擇經由劍南道返回吐蕃王城,兒臣不敢擔保他們一行人的安全。”
聽到李清意有所指,李隆基怒火上湧,走到李清面前,狠生踹了兩腳,緩緩說道:“兩國邦交重中之重,你既已做出選擇,再敢從中阻難,朕就廢了你!”
“王妃母女既要離京,上元節後,長安壽王府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此事過後,去含元殿外,領五十軍棍,你若是能撐下來,今日之事,朕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兒臣叩謝,陛下隆恩,李清首次擡起頭顱,仰視着面前高高在上的老者,沒有絲毫畏懼道:“剛剛父皇問兒臣知不知罪,兒臣現在就可以回答父皇,兒臣不知罪,永遠不知所犯何罪?”
“太華是兒臣的妹妹,正如父皇是兒臣的父親一樣,今日我能爲了太華殺了宮裏的一個嬷嬷,他日誰若是傷害父皇,兒臣也會殺的他家破人亡,這就是兒臣的答案。”
深深地看了一眼即使跪着也不遠低頭的壽王,足足過了半晌,李隆基言語不見半點溫和道:“五十軍棍可免,但是從今日是到上元節前,壽王府之人,不可踏出壽王府一步,違令者斬,稍後,朕會親自搬下旨意。”
躬身道謝,而後緩步退職殿外,李隆基看着不遠處絲毫沒有半點存在感的高力士,開口道:“力士,你認爲剛剛瑁兒所言,幾分真假?”
沉思半刻,“回禀大家(宮中親近之人對于陛下的稱呼),在我看來壽王殿下是個至情至性之人,若是不然,剛剛這場鬧劇絕不會發生,若是有朝一日,陛下遭遇危險,他會舉兵是真,若說截殺朝廷和親隊伍,這事老奴猜不出來是真是假。”
擺了擺手,“不管是真是假,爲防萬一,還是讓和親隊伍改走西北吧,若是十八郎真的出手,朕臉上也無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