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威嚴帝王正感到席間無趣，聽到此人的言語，威嚴的面容上浮現一抹興趣，對着殿内正在翩翩起舞的宮女揮了揮手，看着一隊隊宮女緩緩撤向殿外威嚴帝王方才開口說道：“哦，愛卿之言未嘗沒有幾分道理，帝都長安雖然尚武之風盛行，但是此刻畢竟身處皇宮内院，又哪裏去找那麽多會舞劍的女子呢？諸位都是長年真守邊疆的軍旅之人，尋常的女子肯定入不了你們的法眼？”
也許是面前的武将身形壯碩，面容粗犷憨厚，看上去人畜無害，倒讓一向威嚴的帝王說話之間漸漸地收起了原先的威嚴。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挂起的李清小酌着杯中的清酒，看着此刻殿中萬衆矚目的一身戎服的粗犷大漢深邃的雙眸有着些許探索之意，若是記得不差，這個看上去有着幾分憨厚的武将是出自東平王安祿山麾下，因爲李清記得此人的席位正是排在你安祿山案幾之後的幾個小席之上。
面對着威嚴帝王的和色，憨厚武将歡聲回道：“回禀陛下，舞劍的女子也不必太多，人多反而不好，至于人選，末将心中倒有一個人選，隻是此時還需陛下斟酌？”
聽到此言，高坐龍椅的威嚴帝王果不其然來了興趣，“哦，如此說來，朕倒想知道到底是何人竟還需要朕親自斟酌？愛卿但請放心，今晚宮宴，本就是爲了款待諸位愛卿，你們才是這次宮宴的主角，隻要愛卿的要求不過分，朕都會應允的！”
憨厚無疆看似憨厚，但是一言一行皆是抓住人心，他知道此刻自然不是賣關子的時候，當即拱手坦言道：“末将入京之前，早就聽說過壽王妃韋氏不僅容顔不凡，更是出身将門，定然深谙劍術，壽王妃若是能夠一展絕技，我等此次入京也算心滿意足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端着杯盞的右手因爲用力過猛已然青筋畢露，看着殿上以愚賣愚自說完話就低頭不言的憨厚武将，李清的雙眸有着些許殺意。
不得不說，憨厚武将的一番話的确引起了非同一般的反響，若是四年之前壽王妃舞劍也就舞劍了，反正京師門閥朝中顯貴皆是踩低捧高，但是以如今玄衣壽王在朝在外的權勢，憨厚武将這番話無異于打臉了，果然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沉寂了半晌，這次站起身來仗義執言的竟然是自始至終相對沉穩的棣王，此人對着憨厚無疆甩了甩衣袖，冷聲呵斥道：“放肆，壽王妃何等身份，大堂一等親王的正妃，當今陛下的兒媳，怎可殿上舞劍，日後傳揚出去，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李唐皇族，你又置我李唐皇族的顔面于何地？”
對于棣王的呵斥，憨厚無疆做出惶恐狀，趕忙跪下：“棣王殿下恕罪，末将并無此意。”
”棣王叔此言未免太過誇大其詞了吧，在小王看來，此人有此建議定然是想要一睹我長安女子的絕代風韻，敬慕我李唐皇族，正如棣王叔所言，壽王妃是皇爺爺的兒媳，日後就算是傳揚出去，天下百姓也會盛贊我李唐皇族與民同樂，哪裏會像皇叔所說的牽扯到我皇族的顔面。”這次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已然參與到朝政大事上來的嗣甯王。
“此事行與不行，不在王叔，也不在小侄，而在皇爺爺，如何處置，皇爺爺心中自有考量。”嗣甯王的這番話無疑再次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威嚴帝王身上。
面對着衆人的目光，威嚴帝王泰然處之，心中略顯糾結“不得不說，若是換做别人李隆基定然能夠當場答應，但是此人提出的竟然是壽王妃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位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陰沉的十八郎，李隆基終究不能一口答應，說到底，這四年以來，壽王鎮守劍南勞苦功高，而且其身後更是有着五萬鐵血之士，這些都是自己應該考慮在内的。”
半晌之後，李隆基略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以頭叩地的憨厚武将，而後放下手中的龍盞，将目光投向李清，緩緩說道：“壽王妃終究是壽王府之人，此事應不應允就交給壽王做主，朕不幹預。”
眼看着威嚴帝王的目光，李清站起身來躬身行了一禮，而後擡步走到殿上，目光環視四周，除了些許城府極深的老狐狸，凡是被其目光掃過的達官顯貴皆是忌憚懼怕的微微側目，不敢與其對視。
重新收回目光，掃了一眼自始至終跪伏在地上不敢擡頭的憨厚武将，李清擡眸，漆黑細碎的目光直指不遠處安坐如山的東平王安祿山，“本王不知讓王妃舞劍是這個小小的五品邊将的注意呢還是東平王的意思，更或者是你身邊這位有賊心沒賊膽的犬子的意思？”
說着不等兩人回話，李清摸了摸手指，看着殿内神情各異的一種權貴，緩聲說道：“其實不管是誰的意思對本王來說都沒有區别，因爲在本王看來，你們父子和此刻跪伏在本王腳邊的小小五品邊将并沒有什麽區别？”若說剛才的話還是一番試探，那現在這些話就是打臉了，比剛才更甚，赤裸裸的打臉。
孰不見，此刻高高在上的威嚴帝王已然皺起了眉頭，看着還想開口的壽王，呵斥道：“夠了，壽王，這些年你爲朕鎮守劍南，的确勞苦功高，但是東平王卻也一次次大敗契丹，論其軍功，東平王比你也少不了多少。你說這些話，終究是過分了。”
眼看着李隆基的警告，李清再次躬身行了一禮，開口說道：“父皇教誨，兒臣銘記于心，正如剛剛這位将軍所言，尋常的舞樂笙歌想必父皇已然厭倦，所幸今日到場的有不少威震一方的邊防大将，本王早就聽說過東平王手下猛将如雲，今夜，正好趁着這次機會，本王代表劍南道好好讨教一番，還望東平王能夠不吝賜教。”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看熱鬧的人，自始至終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楊國忠眼看着因爲壽王妃玄衣壽王與安祿山似乎對上了，看樣子一切都在朝着自己有力的方向發展，一向與安祿山不對付的楊國忠自然不會讓其好受，當即站起身啦，拱手說道：“陛下，壽王殿下之言，倒也有着幾分道理，此次宮宴本就是爲了款待諸位邊防大帥，若是能夠借此機會讓諸位大帥麾下的将軍彼此切磋相互了解，如此一來，于國于己皆是有利。”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威嚴帝王聽到楊國忠的建議，當即點頭道：“國忠所言不假，隻是，諸位要記住，諸位将軍都是國之棟梁，此番切磋，點到爲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