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殿下深夜到訪,招待不周,還望殿下勿怪。”
四年以來對于楊國忠的年禮歲币,李清從未缺少,抱着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的合作态度,如今李清與面前這位的關系雖然說不上朋友,但也絕不是敵人,因此面對着楊國忠的客套,李清倒沒有絲毫的意外。
放下手中的上等瓷碗,站起身來,俊逸淡雅的面容之上浮現一抹笑容,打笑道:“楊大人此番言語,倒讓本王惶恐了,深夜拜訪,叨擾之處,還望大人海涵,此番前來,實屬有事相求。”
面對着李清的坦然,身着錦衣的楊國忠實在想不到以如今面前玄衣壽王今時在朝在野的地位還有什麽事情需要自己出手,當即開口道:“殿下說笑了,以殿下如今的權勢又有何處需要本官出手?”
“上元節後,本王會向父皇請辭,屆時會讓王妃和雪兒随行,到時還望大人能夠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
聽到此言,面色不凡的楊國忠明顯的皺了皺眉頭,看着面前的玄衣壽王,停頓了半晌方才開口說道:“本官人微言輕,再說了以殿下與丞相大人的私交,屆時殿下可請丞相大人說上一二,哪裏需要本官?”
這些年來,因爲一些利益往來,自己與面前的玄衣壽王勉強也算得上點頭之交,但是誰都知道當今陛下把壽王妃留在京城是何目的,若沒有足夠的利益,自己怎麽會接下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看了一眼面有難色的楊國忠,李清自然明白面前這位楊家家主的言外之意,對着身後兩名青螟衛士點了點頭,隻見兩人擡出一個木箱,當衆打開,入眼一片金光閃閃“這是黃金五千兩,事成之後,還有五千兩,而且本王聽說大人與安祿山一向不和,若是可以,我劍南五萬兒郎可以成爲大人在軍方的臂膀,如何?”
聽到此言,饒是以楊國忠的城府都不由得眼光一亮,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臉色如常的玄衣壽王,楊國忠心中驚愕,不得不說,這位玄衣壽王此番抛下的籌碼不可爲不重,此人也恰恰抓住了自己的軟肋。
這些年來借着宮中那位的薄面,再加上自己的手腕,自己身邊的确籠絡到不少的朝廷要員,說句毫不客氣的話,若是單單論起朝堂勢力,自己就算是比起如日中天的丞相和太子一黨都是不逞多讓,比起他們自己缺少的不過是軍方的支持罷了,李林甫有着安祿山範陽勁卒的支持,而太子有着安西隴右二鎮的支持,此番自己若是能夠得到面前這位玄衣壽王的支持,自己的勢力無疑會再上一個台階。
這四年以來,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從面前這位主接手劍南道以來,一改劍南疲弱之風,西抗吐蕃,南撫蠻夷,手下五萬劍南兒郎皆是敢戰之士,如今劍南一道的軍勢就算是比起範陽、隴右這些老牌節度區都是不逞多讓。
常年在官場之上摸爬滾打,楊國忠幾乎一眼就看穿這其中所帶來的巨大利益,盡管如此,自己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據本官所知,安祿山雖然桀骜但卻以丞相大人馬首是瞻,而丞相大人又是殿下您的支持者,殿下又怎會想着與其爲敵呢?”
對于楊國忠的疑問,李清面不改色,淡然回道:“朋友的朋友并不一定就是朋友,說到底本王與丞相大人也是合作關系,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正如本王與大人一樣,安祿山與丞相的私交如何與本王沒有半份關系,不瞞大人,本王此番入境,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帶本王的妻女回去,誰若是敢阻,本王決不輕饒。”說到此處,李清儒雅淡然的面容之上浮現一抹罕見的峥嵘。
話已說透,楊國忠再也沒有猶豫的必要,說到底不過是說上幾句話,卻能換來巨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爲,而且此番若是能夠搭上玄衣壽王這棵大樹,對于自己在朝堂上的博弈有着巨大的裨益,丞相也罷,太子也罷,自己若想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人自己都要踩下去。
當即拱手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緩聲說道:“既如此,本官就多謝殿下慷慨相贈了。”
對于楊國忠的答應,李清沒有半點意外,四年的籌劃,這次入京,本就是抱着勢在必得的态度前來,若是連一個小小的楊國忠都無法擺平,又何談在波雲詭谲的長安城舞弄一番風雲呢?
“事已至此,還請大人到時不要敷衍了事,本王的錢财隻會贈給真心替本王辦事的人。”
面對李清變相的威脅,身居高官顯位的楊國忠沒有半點的不适,當即和聲保證道:“殿下盡管放心,拿人錢财,替人辦事這些規矩本官還是明白的,有着丞相大人與本官的相助,王妃離京之事雖不敢說十拿九穩,但至少有着七成的把握。”說到此處,自始至終不顯山不露水的楊國忠身上自有一股睥睨之氣。
若是放在四年之前,楊國忠絕對不敢說出這番話,但是今時今日的楊國忠有能力有資格說出這麽一番話,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實力的外戚一黨和丞相一黨雙方聯手合作,還真沒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聽到此言,李清點了點頭,總的來說,今夜前來倒也算得上收獲頗豐,雖然抛出了不少的利益,但是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倒也不算可惜,而且此番入京,少不得要用得着此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