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日返回劍南以後,李清讓所有人見識到什麽叫做鐵血手腕,僅僅四年的時間,李清就将劍南道經營的如鐵桶一般,與此同時,壽王府也真正成爲了劍南道不可撼動的參天大樹,“玄衣壽王”之名響徹帝國西南邊陲!
壽王府大堂,一襲樸素白衫的如今已然算得上劍南道的二号人物的王鉷自然毫無争議的坐在右首位,四年之間,壽王府能夠取得這般成就,此人自然功不可沒,畢竟當年的一些計劃和軍政大策都是王鉷和李清幾番讨論方才制定的,自其之下,則是城防軍主将石皓,壽王親衛營主将慕凡,節度使衙門偏将劉冉,最後則是壽王府侍衛統領李三和王焊。
與王鉷等人相對而坐的則是以李業爲首的四靈衛的衛首,這些年來,随着壽王府的水漲船高,四靈衛的規模也是越來越大,當然這一切都是相輔相成的,若沒有四靈衛的暗中協助,李清也無法在短短的四年之内掌控劍南道。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一襲青衫面相普通的青螟衛首李業,在其之後,自然毫無争議的坐着身着灰色勁裝面色常年無喜無悲的玄武衛首,黃雲之後,因爲肖舞凰早在四年之前就被李清派往長安,所以身材妖娆風韻猶存的鸾閣閣主代其出席,隻不過,讓人驚訝的是,鸾閣閣主之後,一個紅檀木雕刻的镂空木椅卻是空無一人,很明顯,白虎戰衛的衛首還沒有來得及趕來。
隻是讓人奇怪的時,平白無故的坐了這麽多人,大堂之内,卻寂靜無聲,這份寂靜并未持續多長時間,終究被一道清爽幹脆的聲音所打斷,“這些年來,王妃不在,整個壽王府看上去比起四年之前不知道要冷清多少,就連侍女也少的可憐,殿下深居簡出,心機城府變得愈加的深不可測,身爲屬下的我們也是倍感壓抑,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放眼全場,能夠毫無顧忌的說出這麽一番話的除了一向毫無顧忌的慕凡,恐怕還真沒有别人,雖然年齡在增長,面相也逐漸趨于成熟,但是慕凡的性格相比于四年之前,可是沒有半點的變化,依舊是想到什麽說什麽。
王鉷等人面對慕凡的抱怨竟然出奇的點了點頭,莫說身爲壽王心腹的他們,壽王的性格和手段轉變,就算是外人都能感覺到,四年之前,因爲顧及壽王妃的存在,若非必要,壽王的手段都是趨向于溫和,而現如今,則是動辄見血的手段。
時至今日,王鉷依然清楚地記得四年之前,當日壽王殿下赴京返回的時候,面對自己奏禀如何處置趙家之人的時候,簡單的吐出了一個“殺”字,趙家一百三十二口性命無一幸免,昔日顯赫劍南的一代豪門煙消雲散。
不知何時,堂外響起了陣陣腳步聲,在門外侍奉的兩名王府侍從看着面前坦然走來的白衣少年,上身微躬,道了一句,“少帥”
自然聽到了堂外的動靜,劉冉等人擡眼望去,看着緩步走來的白衣少年,對視一眼,均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少帥”,就連一向灑脫不羁的慕凡也收起了臉上的散漫,衆人言語之間雖然不卑不亢,但是放眼整個劍劍南道能夠讓劉冉幾人做到這種地步的,除了李清還真沒有别人,足以想像面前的青年身份是何等的顯赫?
放眼整個大堂,自始至終能夠穩坐泰山的除了王鉷和李業之外,再無旁人,前者身爲節度使衙門掌書記,劍南道當之無愧的第二号人物,就是面對李清也不拘禮節,後者身爲四靈衛之首,壽王地下武裝力量的第一人,其本人更是多次救壽王夫婦于水火,自然不需行禮。
面對着衆人的起身,白衣少年坦然受之,而後不失禮節的躬身對着堂内的衆人行了一個晚輩之禮,有條不紊的說道:“少帥之稱,不過是軍中諸人的玩笑之語,諸位叔伯都是義父的左膀右臂,心腹愛将,切不可折煞無心!”
不得不說白衣少年雖然年輕,但是爲人處世卻是極其圓滑,進退有據,眼看着白衣少年的舉動,包括王鉷在内的壽王府高層均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殿下費心費力,親自教導三年的年輕俊傑,假以時日,此人絕對是劍南道當之無愧的一顆将星。
一番客套之後,在白衣少年正要入座的時候,堂後走出一人,來人身形偏瘦,俊逸儒雅的臉容之中夾雜着三分堅毅狠辣之氣,兩鬓白如霜雪,黑白分明的雙眼之中夾雜着讓人心疼的細碎血絲,鼻梁堅挺,微有胡須,依舊一襲玄衣,隻不過相比于四年之前,更加的成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名氣威震大唐西南的玄衣壽王。
李清的現身,就連原本穩坐泰山的王鉷和李業都是起身,齊聲拜道:“屬下,參見殿下!”不管王鉷等人在外面如何權勢滔天,稱王稱霸,在面前的玄衣男子旁邊,他們永遠都隻有一個身份--屬下。
簡單的掃了在場的衆人一眼,李清手掌微擡,示意衆人起來以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凝聲說道:“這些年來,本王深居簡出,劍南道的軍政要務讓諸位費心了。”
面對着壽王的緻歉,王鉷等人連道:“不敢!”
李清的出現讓一身白衣的俊俏少年眼光一亮,白皙的面容之上首次出現在外人面前罕見的依賴,腳步微擡,走到距離李清面前,感情真摯的道了一句:“義父!”
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四年來不苟言笑的李清浮現了笑容,摸着少年的額頭,安撫道:“三年以來,無心做得很好,能夠從當年的三百多名幼童之中殺出重圍,憑借自己的本事取得都尉之職,十三歲的都尉,爲父爲你自豪!”
似乎很是享受李清的安撫,少年眼神微眯,很是享受,再也沒有了面對旁人的進退有據。
說到此處,李清目光一轉,看着一身暗青衣衫的慕凡,調笑道:“說起來,無心你可是要比起你慕叔強上不少!”
而被李清這麽一番擺明了嘲諷慕凡雖然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雖然二十一歲的将軍放眼劍南也屬少見,但是若與面前的白衣少年比起來,自己的這些成就可就不值一提了,猶記得自己當年被提拔爲都尉的時候是多麽的意氣風發,現在想想實在是太過年輕。
更爲氣人的是面前的少年取得這番成就靠的可不是壽王義子這層身份,而是真憑實學,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沒成想如今輪到自己死在沙灘上了。
看着一臉郁悶的慕凡,李清心情頗佳,看着堂内的衆人,鄭重說道:“四年之内,節度使衙門成爲本王的一言堂,劍南道各州邊将有着十之六七直接聽命于本王,五千城防軍皆是可戰之士,白虎戰衛逐漸融入軍隊,鸾閣開遍劍南道各州府,這一切,諸位都功不可沒!”
說着,李清從懷中掏出一個制作上等的精緻木匣,遞到了王鉷的面前,凝聲道:“将此物,快馬加鞭,送進長安壽王府!”
看着李清臉上的鄭重,王鉷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道:“殿下真的決定了嗎?要是再等上······?”
并沒有給王鉷說完的機會,李清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掃視着在場的所有人,等到所有人都低下頭顱之後,蒼涼道:“這四年,本王妻離子散,度日如年,本王的孩子都已長至四歲還未親眼見到他的父王,如今你卻要本王再等上幾年?”
終于體會到了面前玄衣壽王的喜怒無常,王鉷躬身拜下道:“卑職不敢,隻是爲保萬一,殿下應當忍常人所不能忍!”
“算算時間,一月之後,就是邊疆十大節度使回京述職的時候了,四年的費盡心血,就是此刻,這次不成功便成仁!”李清雙手握拳,青筋畢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