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因爲松州之戰的勝利,此刻坐在帝位之上的尊貴男子是十分高興的,畢竟此刻的尊貴男子逐漸由開元時期的勵精圖治變得有點好大喜功,此刻劍南道不聲不響的就立下如此大功,而且沒有花費朝廷的一兩銀子,半分兵力的支援,李隆基怎能不高興萬分。
聽到當朝陛下的誇贊,李清身後的石皓幾人頓時十分激動和緊張,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來長安,就算是其中有那麽一兩個曾經來過長安,負責借鑒他們的撐死了不過是長安城中的基層官員,至于像現在這般,進入大明宮,踏進含元殿,在百官面前,獲得當今陛下的肯定,這在以前,他們是想也不敢想的。
此刻的他們雖然激動,但是卻并沒有忘記如今的一切風光全都是拜面前的壽王所賜,若沒有壽王殿下接任劍南道節度使,大力提拔他們,慕凡撐死了不過是一個劍門少帥,石皓依然過着郁郁不得志在城防軍之中混吃等死,至于茂州副将和松州參軍恐怕一生都無法踏足長安,見識不到長安的雄偉壯闊,盛唐的海納百川!
過了半晌,四人方才反應過來,對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嚴男子恭聲說道:“陛下過獎,松州之戰能夠勝利,全賴陛下英明神武,大唐國力鼎盛,将士們奮勇殺敵,和壽王殿下的運籌帷幄!”
聽到陛下的肯定,他們自然高興,但是此刻高座帝位之上的威嚴男子卻閉口不提壽王之功,不自覺的已經認可壽王殿下劍南節度使一職的他們自然要爲面前不動聲色的壽王殿下抱不平。
畢竟别人不清楚,參加過松州之戰的他們可是清楚的知道,若是沒有壽王殿下的運籌帷幄,層層布置,謀劃一切,戰場之上不顧生死,親臨前線鼓舞士氣,此刻莫說大勝歸來,風光榮耀,恐怕他們以及他們所帶去的唐軍兵士全都要埋骨在松州城内。
雖然如今松州之戰已經過去将近半月,但是每次回想起來他們都忍不住暗自捏了一把汗,那可是兩萬吐蕃精銳兵士,莫說是劍南,恐怕就是面對着兵強馬壯的河朔勁旅也有着一戰之力。
聽到面前四位劍南将軍變相的提醒,高座帝位之上的李隆基不僅将目光重新放回站在四人之前的李清身上,原本之所以對李清的功勞閉口不提,并不是說李隆基對這個自己的十八子心存意見。
畢竟能夠登上帝王之位,手握天下風雲,身爲一代帝王,李隆基的心胸自然不會如此狹窄,而且李隆基同樣也有着自己的驕傲,雖然因爲那件事情對面前的十八子心存排斥,但是李隆基卻不會因此而忽略壽王的功勞。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原先的壽王給自己的印象向來都是飽讀詩書,相比于李家的曆代先祖和自己的其他皇子,太過拘束與孔孟之道,性格懦弱,這樣的性格注定成長不了一代将帥,“知子莫若父”,對于面前的兒子,李隆基自認爲還是有着十足的了解的。
原先捷報之上并不是沒提到壽王之功,但是李隆基想當然的認爲這完全是因爲壽王如今身兼劍南節度使,劍南諸将爲了奉承壽王故意把功勞推到壽王身上,如今開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略感意外的威嚴男子不禁仔細的看着面前這個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逐漸脫去了稚嫩與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皇子,曾幾何時,若是面前的這個十八子少了幾分懦弱,多了幾分帝王應有的毅然決然,自己并不是沒有考慮過把儲君的位置留給面前的這個兒子。
人之常情,對于與自己相似的兒子總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寵愛,李隆基雖然貴爲帝王,但是同樣擺脫不了這個規律。
當目光飄向面前的壽王兩鬓那如血的白發之時,饒是以威嚴男子鐵血的帝王之心都忍不住微微顫抖,看着面前的十八子滿是感慨地說道:“半年不見,瑁兒成熟了不少,劍南道一行,相比受了不少的苦。”
其實不用說也知道,一個平日裏隻知道吟詩作畫擺弄風雅的年輕皇子,不帶一兵一卒輾轉兩千餘裏,赴任劍南,軍中之人向來居功自傲,而且唐人尚武,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子如今卻能赢得身後衆将的認可,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李隆基雖然高座帝位,享受着天下萬民的擁戴,但是卻并不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帝王。
看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嚴男子,聽着威嚴男子感慨之中夾雜着不易察覺的痛惜之意,原本以爲自己能夠泰然處之,當時此刻的李清才發現血脈相連并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威嚴男子僅僅一句話,就險些讓自己淚流當場。
擡起頭顱,強行讓眼眶之中流轉的淚珠不被人察覺,直視着面前的帝王恭聲說道:“兒臣不哭,爲父皇守衛邊關,保境安民,奠定大唐萬年基業,兒臣願意奉獻一生于劍南!雖死不悔!”
聽到此言,饒是李隆基喜怒不形于色久經帝王之術磨練也忍不住當場站起身來,拍着身旁的龍椅,一臉滿意的說道:“好一個雖死不悔!有子如此,朕此生無憾,日後還有誰敢說我們李唐宗室無人?”說着,李龍以一雙威嚴的龍目,來回掃視着大殿之内的百官。
而凡是被帝位之上威嚴男子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均是低下頭顱。
此刻的李隆基似乎十分高興,原本還想質問面前的壽王妃爲何沒有旨意擅自返京,但是此刻因爲壽王的一番豪言壯語,李隆基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爲難壽王妃了,當即對着身旁的高力士點了點頭。
得到李隆基示意的高力士,當即從身後的小太監手中接過一支早已拟好的聖旨,當着百官以及諸位皇子的面打開,大聲讀道:“奉天承運,吾皇陛下昭告天下:十八子壽王李瑁克令勤敏,不懼萬難,運籌帷幄奠定松州之戰,揚威異域,衛我大唐國威,特此加封壽王李瑁爲益州大都督,賞錢萬貫,邑萬戶!”
其餘諸将均有獎賞,松州參軍進位松州主将,賞前五千貫;城防軍西大營主将加封爲甯遠将軍正五品下賞錢五千貫,茂州副将進位茂州主将,賞錢五千貫,城防軍東大營副将封爲遊擊将軍,從五品上,漢州主将加封爲明遠将軍,從四品下,賞錢五千貫。
”其餘諸将,官升一級,賞錢兩千貫,凡是陣亡将士,朝廷發放雙倍撫恤,有功兵士,發雙月俸祿,一律錢财,均有國庫出資!“說到此處,帝位之上的威嚴男子将目光掃向了百官面前的一位五十餘歲的老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朝堂之上的戶部尚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