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勝于雄辯,雖然推測的時間略有差池,若不是提早準備,别的不說,被吐蕃這麽一番貿然突襲,松州城還真的有可能丢失。
看着面前的吐蕃兵馬進攻有緻,步兵高舉盾牌徐徐前進,緊接着盾牌兵的是整整四排背負弓箭的弓箭手,躲在盾牌之後的他們個個拉弓上弦,一到射程之内,他們就會萬箭齊發,打算把守衛松州城的唐軍射成馬蜂窩,在這些弓箭手身後是一身皮甲的身形高大的吐蕃步兵腰跨彎刀,手擡雲梯借着前面盾牌兵的掩護緩緩地向着松州城牆推進,每一架雲梯左右兩旁各有二十位吐蕃兵士持刀護衛,一旦擡雲梯的吐蕃士兵倒下,在其身旁的吐蕃兵士會立馬補上空缺,決不讓前進的隊伍因此終止。
放眼望去,單單是城南一面足足有上百家雲梯同一時間徐徐推進,而在這上百架雲梯之後,則是源源不斷一望無盡的真的的主力部隊,因爲是功成,吐蕃的精銳騎兵自然派不上大的用場,而論欽陵也不會敗家的讓騎兵抛棄戰馬,下馬參戰。
畢竟每一個騎兵的訓練無論是财力還是時間比起步兵都要高上許多,此刻已然抱有必勝之心的論欽陵自然不會白白的将自己的精銳騎兵浪費在唐軍的箭矢之下。
隻不過,盡管如此,爲了保險起見,論欽陵此次出擊依然從大營之中帶出了最爲精銳的兩千騎兵,之所以作此準備,是因爲論欽陵向着在己方大軍的攻擊之下,壽王憑借着城中的區區幾千雜牌部隊,勢必難以守住松州城,而一旦松州城破,到時候,身爲劍南道節度使貴爲大唐一等親王的壽王就算自己不願撤退,松州城的諸位将領也會強行派兵讓其撤退。
而到時候,自己手中的兩千奇兵無疑起了一戰定乾坤的作用,隻要自己親率兩千騎兵追擊壽王,到時候僅僅隻有殘兵敗将保護的壽王自然不是有着兩千鐵騎的吐蕃對手,屆時自己才能真正的一雪前恥。
自從連番敗于壽王之手,松州城就再也不是論欽陵的最終目的,争強好勝的論欽陵想要的僅僅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李清整個劍南道節度使的項上人頭,僅此而已。
不得不說,論欽陵一番算盤打得十分精準,但是他千算萬算,也爲算到此刻依然毫無反應的松州城竟然早有準備,他也沒有算到松州城内的唐軍早已挖好了一個足以埋葬上萬吐蕃軍士的巨大陷阱,正等待着自己一步踏錯,好将他一舉殲滅于松州城外。
論欽陵想的是城内年輕的玄衣壽王的項上人頭,而城内的李清又何嘗無時無刻不在惦記着論欽陵這個在吐蕃享譽盛名的年輕帥才的項上人頭,希望一戰成名,一将功成萬骨枯,李清同樣希望親自踩下論欽陵來奠定自己在劍南道諸軍中的影響力!
兩個同樣年輕而有同樣有着不凡軍事天賦的年輕帥才相遇戰場,勢必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就算注定一方會敗,此次的松州之戰,也勢必會被很多人銘記!
兩刻鍾以後,當全軍推進到松州城牆推進兩百五十步之外的時候,一名探馬悄悄返回三裏之外的論欽陵面前,看着策馬揚鞭不怒自威的主将,開口說道:“禀将軍,前鋒營三千将士已經到達預定位置,前鋒大将讓屬下問将軍現在可否發起進攻?”
并沒有直接回答探馬的回話,聽到此言的論欽陵而是将頭轉向身後穩重的副将開口問道:“城西和城北的軍隊是否已經就位,看着面前的副将點了點頭,論欽陵大手一揮,拔出彎刀,看着面前的上百名早已就緒就等着命令下達的探馬,開口說道:”傳令全局,發起攻擊!“
與此同時,中軍營中,鼓聲隆隆直震天際,号角齊名,整個松州城外所有吐蕃兵士聽着這悠揚的号角之聲均是人血沸騰,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進攻已經開始,各軍主将與此同時也已經就位,按着面前的親衛屬下,做着最後的振奮之言:将軍有言,此番若是能夠攻破松州,允許諸位将士大玩三天,城内的菜包随便搶,漢人的娘們任你們蹂躏!
“而且砍下壽王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金萬兩!殺死或生擒唐軍主将這官升兩級,賞金千兩,殺死副将參軍者,官升兩級,賞金百兩,至于都尉旅帥者,依次往下類推,總之,此戰若勝,将軍絕不會虧待諸位兄弟!”
同一時間,相同的鼓舞之話,在松州城外的吐蕃各軍營中同時響起,耳眼看主将許下如此承諾,所有吐蕃兵士均是群情激昂雙目通紅充滿着殺意,揮舞着手中的彎刀,齊聲喝道:“主将威武,吐蕃萬歲!”
聽着震天的呼喊之聲,遠在三裏之外的論欽陵嘴角上揚,單論軍事天賦就算是嘴上不承認但是論欽陵已經把城内的壽王放到與自己等同的位置上,但是與之相比,論欽陵更明白自己有一點卻是他所比不上的。
有着常年領兵經驗的論欽陵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最高的調動軍士的積極性,而這一點,城内稍顯稚嫩的壽王無疑是無法與自己相提并論的。
此夜月明星稀,在皎潔的月光的照射下,論欽陵目光遠眺,依稀可以看見松州城上的點點星火,以及空氣中傳達的喊殺之聲,論欽陵面上淡笑心中發狠道:“壽王啊壽王,無論你如何的蹦跶,始終都要折在本王手中,真不知道當你的死訊傳達回國的時候,那些老不死的又會怎樣的難以置信?”
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的是,随着你這個大唐的一等親王劍南節度使添在本将軍的戰功之上,本将軍此番定然能夠一舉超過另外兩人,真的跻身吐蕃年輕一輩第一帥才之位!
不得不說,連日遇搓的論欽陵太渴望一場勝利來奠定自己的威嚴,連番的敗北,就算是身邊親衛不說,但是論欽陵自然明白,軍中已經有很多人對自己頗有微詞,若不是憑借着常年的積威壓制,以那些将軍的倨傲恐怕早就甩袖而去罔顧自己的軍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