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的一番分析得到眼前論欽陵的認同,錦衣青年不慌不忙的說道:“剛剛情況危急,而且唐軍氣勢極大,我等急于撤退并未留意唐軍,但是屬下也曾回首看了一眼唐軍的陣勢,雖說他們一直追擊,但似乎并未打算把我們往死處逼,按講,此番有着如此多的唐軍增援松州,他們完全有機會趁我們爲反應過來将我們完全圍剿!”
“而且,就算屬下不說,将軍也應該知道漢州主将馬宏遠是個怎樣的人物?以他的個性,若是此番真的在增援的隊伍之中,他是斷斷不會讓我們輕易脫身的,就算是有着葛牙囊将軍的親衛營的三千兵士斷後!”
當然了爲了給自己留一絲後路,錦衣青年看着面前陷入思索之中的論欽陵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開口說道:“當然了,這隻是屬下的猜測而已,将軍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身爲一個謀士,錦衣青年自認爲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接下來就要看面前的主将拿主意了。
并沒有沉思多長時間,看着面前的錦衣青年,論欽陵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的未嘗不是事情,至于此次的松州增援兵馬究竟是不是狐假虎威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表現”?
若是他們的真的徒有其表,想必取得如此大勝,接下來他們定然會休養生息,閉城免戰,而不會主動攻擊,到時候,就是本将一雪前恥的時候,反之,若是此番他們真的敢趁勢攻擊,那就證明此刻松州城的守軍是有着真材實料,接下來我們就要安心避戰,瞅準時機,一擊必勝!
眼看着面前的論欽陵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内做出這樣的應對已是極爲不易,錦衣青年點頭開口說道:“如今之計,也唯有如此了,畢竟經過剛剛的大戰,我們的探馬已經犧牲大半,如今已經沒有能力深入松州城内查明敵情!”
與此同時,剛剛經曆過一場血戰的松州城南門打開,身着一襲玄衣臉上始終淡然自若的李清一馬當先,在其身後十分有秩序的跟随着各州主将。
原本宛若人間煉獄的南城門此刻也已經被打掃幹淨,但是空氣之中的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無時無刻不在宣告着就在不久前,此處曾經發生了怎樣慘烈的一場戰争,隻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這場争鬥最終以唐軍的大勝而告終。
若是吐蕃獲勝的話,恐怕此刻的松州城又會是另外一副場景!
唐軍得勝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緊閉門戶的松州百姓也是紛紛出門,紛紛圍堵在松州城正街兩側,想要好好看一下挽狂瀾于既倒、救萬民于水火的人到底是何模樣?
若不是街道兩旁有着城防軍的兵馬維持秩序,以面前這些松州百姓的熱情程度,恐怕會第一時間将李清圍起來。但是盡管有着城防軍的在一旁保駕護航,眼看着無法接近面前玄衣青年的一衆松州百姓,紛紛齊聲呼道:“壽王,壽王,壽王!”
聲勢震天,有感而發,一聲比一聲嘹亮深遠。
其實倒不怪他們此刻情緒如此激動,因爲眼看着松州城破在即,昔日守衛自己的松州兵士一個個慘死在自己面前,這些因爲思戀故土亦或是各種原因不願離開松州的百姓本就抱好必死的決心。
但是誰能想到,事情百轉千折,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松州城必破無疑的時候,遠在成都的壽王殿下如同天降,率領着唐軍挽狂瀾于既倒,生生的解救了松州的百姓,這怎能不讓松州百姓對李清心存感激。
而拍馬走在李清身後的茂州副将以及松州參軍等人,原本因爲李清遲遲未現身而對面前的玄衣青年有所小視,但是今日一戰,面前的玄衣青年讓所有人見識到他過人的軍事天賦,憑借着僅僅兩千疲憊之兵,生生的擊退了一萬多飽經戰事的吐蕃軍士。
畢竟外人不知道,但是身爲這支唐軍高層的他們可是清楚地知道,此番壽王殿下僅僅率領着兩千兵馬就趕來支援,并不是傳說中的大隊人馬,也正是因爲如此,茂州副将以及年輕的松州參軍眼看面前的玄衣青年衆望所歸,兩人也僅僅是對視一眼,而後善意的一笑,心領神會!
雖然此次擊敗吐蕃,兩人也功不可沒,但是在場的任何一人都知道,若要掄起功勞,絕對非面前的玄衣青年莫屬,對此,兩人沒有一點嫉妒之心!
好不容易應對了松州熱情的百姓,一路十分艱辛的走到了主将府,衆人按照位置坐下,松州參軍揮手招來服侍的侍女對衆人上好茶水之後,豁然走到距離李清三尺的地方,對着李清單膝跪下,雙手抱拳,一臉感激地說道:“末将感謝殿下救命之恩,此番若沒有殿下的上百裏的支援,我松州城實難保存,末将爲松州城三千将士十萬百姓感激殿下救命之恩!”
随手将手中的杯盞放在桌上,走上前去将面前年輕的茂州參軍扶起來,并沒有面對旁人的冷漠,笑着說道:“參軍不必如此客氣,本王身爲劍南道節度使,增援松州保衛劍南本是本王職責所在,而且,參軍莫要忘了,三千松州将士十萬百姓是我大唐百姓,身爲唐軍,保護大唐百姓,是我等應盡的職責!”
一句話,立見高低,茂州主将一臉通紅的看着面前風神俊宇的玄衣青年羞愧的說道:“殿下氣度,末将的确望塵莫及,是屬下見識淺薄了!”
在場的衆人都知人老成精之輩,自然清楚面前的玄衣青年此番話是發自肺腑之言,而不是裝模作樣的在收買人心,本就對玄衣青年敬佩的情緒不知不覺中更濃烈了一份,衆人相信有着如此情懷的親王定然是一代仁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