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丞相府與崔氏、韋氏身爲頂級門閥,但是八部統領作爲李林甫的心腹,自然知道但就财力而言,丞相府始終比不了崔、韋兩氏,若不是有着安祿山的暗地送禮和歲貢,丞相府還真的不能輕易地拿出這麽多的銀兩。
畢竟主攻方向不同,本來五大門閥就各不相同,相互制衡,畢竟他們每一家都有着通天的實力,若是主攻方向相同,那麽難免會發生沖突,到時候可就不是小打小鬧,而是龍王打架,殃及池魚,鑒于此,各大家主也是十分明智的選擇了家族的運營方式。
山東崔氏主商,富可敵國;京兆堂韋氏軍政商皆有涉及,人脈極廣;弘農楊氏(楊氏祖籍弘農)寵冠天下,一時無兩;李家主政,朝堂之上無人敢于試其鋒芒;王家主軍,當代家主王忠嗣門生故吏遍布十大節度區,在軍隊之中完全就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
正是因爲以上的種種,中年男子清楚地知道自家丞相對面前的壽王支持力度有多大,完全說得上是拼盡全力。
停頓了片刻,中年男子一臉神秘的看着面前的李清笑着說道:“壽王殿下,大概不知道,此次丞相之所以派遣我等押送這百兩黃金,不隻是因爲這百兩黃金的貴重,更多的是因爲,丞相還想送給殿下一個禮物,一個殿下必然比喜歡的禮物。”
原本還不甚在意,但是随着八部統領如此毫無厘頭的一句話,李清也不由得低頭考慮:“見識了李業和手下衛士的身手,李清自然很容易的就能想到能夠于他們并列的八部就算是弱,比起他們也隻能是稍遜半籌。
百兩黃金雖然貴重,但是在常年位高權重的李林甫眼中自然算不得什麽,此番爲了這區區的百兩黃金,卻讓如此精銳的部隊親自押送,真有點"大材小用"。
眼見吊足了李清的胃口,中年男子終于開口說道:"若想見到此物,還請殿下移步前堂!畢竟此物太過倨傲,一般人很難降服,若是貿然進入此地,難免會驚了府中内眷,到時候,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李清并未說話,而是直接邁開腳步向着前堂走去,直接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所幸客廳離前堂本就不遠,一行人僅僅用了半刻鍾就已來到前堂。
映入眼簾的是二十多位身負闊身短劍的威武壯漢,在這些人對面坐着王氏兄弟,正招待這些人,由于知道面前這些人是丞相府來人,王鉷自然不敢怠慢,不僅自己親自出馬,更是拉上自己的弟弟,作爲壽王的首要謀士,王鉷自然知道當朝首輔宰相的支持對如今的壽王府到底有多麽的重要?
正是因爲有了他們的支持,壽王即使失敗依然能夠再次崛起,這樣的失敗,若是發生在除去壽王之外的任意一位皇子身上,想要東山再起,都絕無可能!但是偏偏有着丞相支持的壽王能夠做到!
見到壽王一行人進來,王鉷和王焊并沒有太過拘束,但是青衣武士立即站起身來,向着李清身後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八部統領上身半躬,恭敬的說道:“統領好!”動作一緻,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一舉一動足以看出他們這個動作已經做了無數便!
他們作爲中年男子的貼身侍衛,對于中年男子的恭敬自然是發自内心,常年的訓練已經然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絕對服從長官的命令,他們是丞相府的私人武裝不假,但是很多時候他們對于自己統領的服從力度要遠遠高于丞相。
正是因爲如此,當初李清收服三部武士才會如此的輕松,說句毫不客氣的話,若不是李業的率先效忠,李清想收服三部武士,完全是癡心妄想。
這樣的狀況,一向以算計著稱的首輔宰相李林甫自然知道,正是因爲如此,李林甫對于八部統領的掌握力度才會如此強硬,丞相府八部由正、副兩位統領掌控,正統領必須是姓“李”,要麽是李氏宗族出身,要麽自願加入李氏宗族,而副統領則是李林甫以重金寵位招募一些江湖上的武林好手,以增加八部的戰鬥力。
當初李清之所以如此輕松地收服三部,完全是李林甫的刻意爲之。
中年男子僅僅隻是示意的點了點頭。
對于這些,此刻的李清已經完全沒有在乎,因爲他此刻的注意已經完全被不遠處一個通體灰白、雙爪鋒若白刃,即使身在牢籠,已然高高揚起頭顱外貌似鷹的鳥類,但是李清可以肯定,若隻是尋常的一隻鷹,李林甫不會如此大費周折的千裏迢迢從京師運到成都!
看着李清,中年男子并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開口說道:"殿下,此物名叫“海東青”。正所謂“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
"這隻海東青可是上月安祿山使者如今向丞相大人進獻的,據說,這可是安祿山花費上萬貫錢财,派遣上百人在遼東苦寒之地潛伏十多日方才捕得此物,海東青分爲三種,主要還是從他們爪色區分:純白色爲上品,其次爲天藍色,再次爲黑色!"
知道了壽王府與丞相府的關系,中年男子并沒有隐瞞安祿山與丞相府的隐秘聯系,就算是自己此刻不說,以自家丞相對面前玄衣青年的看重,他早晚會知道這件事,與其讓他人告訴壽王,不如自己此時說,也能夠買個人情給壽王!
說到此處,身爲丞相的心腹自然清楚的記得,當初丞相看到這隻海東青時同樣是一臉的欣賞和喜愛,但是盡管如此,自家丞相依然将這隻還東青千裏迢迢的送給遠在劍南的壽王,這些中年男子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因爲他明白,有些事情若是說的太明白,反而不好。
聽到中年男子的解釋,李清一臉的釋然,也是,“海東青”的威名自己還是聽說過的,除了海東青,又有那種鳥能有如此的傲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