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發難

節度使大堂,欽差高坐上位,壽王李清稍在其後,在下面作者章仇兼瓊和鮮于仲通兩人,四人之後,自然是成都府的達官顯貴,雖然是宴席卻是也是等級森嚴,泾渭分明。

原本異常寬敞的大堂此刻依然顯得人聲鼎沸,甚至有點擁擠,在場的豪紳均是一臉得色,畢竟能夠此刻位列席間,也是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得到了劍南道第一大權力機構的認可!

一個個身着輕紗雲鬓妖娆的二八少女在席間來往穿梭,她們的手中或端着上等美酒亦或是美味佳肴,這樣的生活,即使是李清也忍不住爲之沉迷。

看着已經逐漸熱鬧起來的場面,李清隻能感慨一句,恐怕這就是: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的真實寫照吧。此刻的統治者在節度使府宴酣之樂,觥籌交錯,而那些守衛邊關的将領兵士卻在晝夜不停用自己的生命捍衛大唐的江山。

再看着此刻旁邊與周圍人交談甚歡的鮮于仲通,李清不禁皺了皺眉頭,若是記憶不差的話,天寶九載,就是面前的這位鮮于仲通帶兵入侵南诏,三次征伐,三次敗北,均是全軍覆沒,前前後後間接害死大唐三十多萬大好男兒。

更令李清感到氣憤的,正是這樣的一位将領,接連三次戰敗,本應該以死謝罪卻因爲與楊國忠的關系,不僅除去身上所有的罪過,更是恬不知恥的向朝廷邀功!

李清之所以如此急迫的收歸劍南道的軍權,除了自身的原因,其中就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這樣的人,就算是成爲劍南道的節度使對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同樣是個災難!

宴席過半,鮮于仲通終于站起身來,看着堂中衆人說道:“此次宴會,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爲欽差大人接風洗塵,另一個就是爲壽王殿下痊愈慶祝!”

“事到如今,想必大家都知道壽王剛到成都的第二天晚上就遭受莫名刀客的刺殺,這等賊子,真是膽大包天,幸虧壽王得天庇佑!”

“諸位與我一同舉杯,敬請欽差大人和壽王殿下!”說罷,直接舉起手中的杯盞向着上座的兩人敬去!

衆人自然緊随其後,同樣舉起手中的杯盞,一聲說道:“敬欽差大人和壽王殿下!”至此宴席達到最高潮。

面對着衆人的敬請,即使以邊令誠和李清的驕傲也要作勢站起身來,說道:“大家無須客氣,一同舉杯,同飲此杯!”

客套完畢,李清正待坐下,但是在鮮于仲通的眼神示意之下,一位身着五品文官官服的官員站起身來,先是向着欽差大人拱了拱手,而後面對着李清說道:“壽王殿下初到劍南,很多事情不甚明白,加上先前殿下養病期間,一直是鮮于大人坐鎮節度使衙門處理劍南道大小事務,所以,下官建議,殿下以身體爲重,不妨先将劍南道事務委托與鮮于大人!”

李清看着不遠處站立的身影,此人頭發已經灰白,粗略一看,已經足足有六十餘歲,雖然已成老态,但是無論是頭發亦或是官服均是被他整理得整整齊齊,淺绯色的官服穿在身上顯得精氣神十足,但是李清已經将此人忽如自己的黑名單之列。

李清并沒有想象之中的憤怒,故作思考的停頓了一會,而後說道:“你說的未嘗不可,隻是本王奉父皇之命鎮守劍南,安撫我大唐西南邊陲,若是無所事事,難免會遭受父皇責罵!”

聽到李清這麽一番解釋,鮮于仲通身旁的粗犷男子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殿下無需擔憂,這劍南道本就以壽王殿下爲尊,剛才那位大人隻不過建議壽王殿下暫時将權力委托于鮮于大人。

“如此一來,殿下就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花費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面,若是邊關有軍将立功,依然有壽王殿下上表請功,這點,壽王殿下無須擔心!”按照粗犷男子的思考,李清之所以說出那麽一番話,無非是怕辛辛苦苦來到邊陲之地,卻不能立下大功。

粗犷男子,作爲鮮于仲通身邊的智囊團中的人員,此話一出,徹底堵掉了李清所有的退路!

剛開始第一位官員站起身來的時候,衆人雖然驚異,但是很多人都以爲這僅僅是他一人的意願,但是如今見到堂堂的節度使衙門兵馬使大人站起身來,向壽王再次進言的時候,衆人已經漸漸察覺到也許此次的宴會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簡單。

畢竟,能夠被鮮于仲通邀請到此處的沒有一個會是簡單的角色,對于壽王這個新任節度使與鮮于仲通之間的争鬥他們也是早有耳聞,如今,卻是鮮于仲通率先向壽王發難!

看樣子,常年在背後操控整個劍南道的鮮于仲通一黨已經不再滿足于在背後默默掌控劍南,如今趁着壽王初到成都立足未穩,他們率先選擇亮出自己的"匕首"。

如果說,剛剛那名官員的進言還算委婉的話,那麽此刻粗犷男子說話完全就是直來直去,沒有半點掩飾自己意圖的意思,而自始至終鮮于仲通這個當事人卻猶如個沒事人一般似的,與周圍的人喝酒談笑。

此次,李清并未裝糊塗,同樣也未退讓半分,直接起身看着場中的諸人說道:“哦,若是大家都是這般想法的話,就算是将劍南道的事務委托于鮮于大人也未嘗不可,隻是不是,大家的想法是否與兵馬使的大人一緻呢?”

李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問題抛回了場中,等待着衆人的回答,如此嚴肅的問題,而在場之人無一不是謹慎之人,所以李清的問話直接導緻原本還略顯熱鬧的場面,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眼看着就要冷場,鮮于仲通自然不願意自己辛苦策劃成爲泡影,在他的一陣劇烈咳嗽之下,場中幾乎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站起身來,猶如提前排演無數遍一樣,向着面前一臉陰沉的李清說道:“我等與兵馬使大人意見一緻,請求壽王殿下将劍南道大小事務委托于鮮于大人!”

李清大緻掃了一遍站起來的人,将他們的面貌記在心中,開口悠悠說道:“既然大家如此認可鮮于大人,本王自然會做個順水推舟,隻不過在此之前,本王有件事情要辦!”

“青螟衛士何在?本王懷疑那日刺殺本王之人是由鮮于大人派遣,而此刻站起之人就是同謀,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陰謀奪取我大唐西南邊境控制權!速速将這些人統統拿下!

“擁兵自重,陰謀叛亂,裏通外國,藐視皇族,不知鮮于大人這樣的罪名你能承擔得了幾個?”李清看着此刻已經臉色大變的鮮于仲通開口說道。

事到如今,李清也顧不了現實,總之能夠想到的罪名,李清泉都一股腦的往鮮于仲通身上澆,畢竟成者王侯敗者寇,隻要自己此番扳倒鮮于仲通,那他的罪名還不是自己想怎麽定就怎麽定,跟何況一邊還有欽差大人“作證”,就算是報到京師,李清也不怕!

眼看着李清在突然之間态度變化竟然如此之大,次客場中的諸人僅僅隻能用一臉驚愕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不解?是的,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來這是鮮于仲通策劃的一出戲,這場戲中壽王處于絕對的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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