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姐,何必這麽拒人以千裏之外呢,之前不都說清楚了嘛,我也沒再找過你了。&*。。最快更新**”
王浩志顯然還記恨着伍月對他的淡臉冷語,掃了眼桌上的菜碟,意味深長道:“咦?還喝白粥呐,要不嫌棄,我樓上剛開了桌,一起上去吃點?”
“喝白粥怎麽了,我願意我樂意我中意,你管得着嘛?”
伍月心裏憋不住話,被這蒼蠅兜在身邊嗡嗡作響,絕對是件大壞食欲和心情的事兒。
王浩志的臉色沉了數分,身旁的那名妖娆女子眉頭皺了下,笑道:“喲,倒真看不出來,這張小嘴倒是挺利索的,也就不難怪老王吃了這麽大的憋了。”
王浩志似乎對她挺敬畏的,被奚落了也是讪笑以對。
“小妹妹,我奉勸你一句,長得漂亮是你的本錢,但如果拿着這點小本錢到處惹事招恨,後果可不好玩哦。”
妖娆女子居高臨下睨着伍月,冷冷一曬。
陳潇劍眉皺起,伍大小姐毫不不畏怯的反诘道:“我說,是不是我長得太光芒四射了,才晃得你倆使勁的胡說八道,還沒完沒了了,哪涼快哪呆着去,别來煩姑奶奶!”
不等妖娆女子發作,王浩志當即怒目相向,指着伍月道:“你這臭丫頭,真以爲有幾分姿色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告訴你……”
話沒講完,一大灘白粥倏然飛撲到他臉上,從鼻尖處開始,如飛流直下三千尺般蔓延到了價格不菲的西裝上,狼藉無比!
目睹這一幕,除了伍月俏臉含煞、王浩志目瞪口圓,陳潇和那妖娆女子盡皆看得驚愕不已,心說這女孩不僅牙尖嘴利,作風也是杠杠的,連招呼不打就動手了!
“你、你……”
王浩志氣得手臂顫動,腔調紊亂。
陳潇暗自歎了息,心忖女人每月的那幾天果然是脾氣最惡劣的時候,也算這人倒黴恰好碰到火藥桶上了。
這一突發鬧劇,頓時引來了餐廳所有人的側目,老闆娘趕緊跑來救場,希望大事化小,别殃及她的生意。
妖娆女子冷眼一眯,也不多話,掏出手機翻了個号碼,沉聲道:“兆隊長是,我是馬音琳,你現在帶人來趟雲江大學這邊的泰林餐廳,有人對我的朋友動了手,你看着處理下!”
說罷,也不等對方回複就掐斷了電話,轉頭對王浩志道:“我先走了,好好的心情全被攪碎了,你自己留在這處理,讓這丫頭學着懂事些!”
見她頤指氣使、不怒自威的勁頭,陳潇不由好笑,還真有幾分之前自己的作風,看到想敲打的人就打電話搬人。
隻是遇事多了,陳潇如今對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愈發看淡,隻要不是涉及到自己和身邊人利益安危的事,能不理會就不理會,也懶得放在心上,尤其眼下父親在市委書記位置上屁股都還沒捂熱,就更不好再惹是生非了。
要知道,省委副書記李川祥和市長殷紹立這些對手可不是吃幹飯的,雖然目前看似按兵不動,但陳潇心知,包括自己在内衆多和父親有關聯的人和事,都時刻處于他們的注視下,一旦發現疏漏,就将現出響尾蛇一般的猙獰姿态!
但這不代表陳潇就會選擇袖手旁觀,雖然隻是萍水之交,可自己确實挺欣賞這丫頭愛恨分明的脾性,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那名叫馬音琳的女子最後剜了眼伍月,就踩着高跟鞋噔噔走了出去。
王志浩低眉順眼的目送她離開後,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紙巾擦拭了下污漬,氣極反笑道:“行啊,伍小姐,你這膽氣可夠足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等會還能不能保持這份氣焰,今天你不給我低頭賠不是,我改你姓!”
“免了,我可不想認你這孫子。”
伍月不以爲忤,旋即朝陳潇緩聲道:“你先走,麻煩我惹的,不幹你的事。”
“沒事,我陪你多坐會。”
見他還挺有義氣的,伍月也不拒絕他的好意,不理會鬥雞似的王浩志,拿出一部黑莓手機翻出了好友的電話,待接通後,道:“雯雯,我這出了點事,讓你爸跟武林區分局的人打個招呼……哎,一點破事,扇飛了一隻聒噪的蒼蠅。”
說着,就把事情的大緻原委和事發地說了番。
看伍月在雲江貌似有些人脈關系,陳潇怔了下,有些好奇她的家世,而王浩志經過短暫的錯愕後,冷笑道:“想不到還有點背景呐,能叫得動這邊的分局,不過你今天就算喊來市局局長都不管用,我明白告訴你好了,馬小姐的幹爹可是翔淩集團董事長、全國政協委員,要整死你分分鍾的事!”
“别跟狗似的猛叫喚行不行?你要真有本事,就喊集團軍來逮我,我保證給你寫個服字!”
伍月唇角揚起鄙夷的弧度,心說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要不是不想驚動家裏,早把這敗類翻來覆去的人道毀滅幾次,裝麻袋扔錢塘江喂王八去了!
王浩志心知跟她鬥嘴皮子,自己隻有被羞辱的份,索性不争這一時之氣,悻然走到旁邊的位置上,陰沉着臉色等警察到來。
“真不打緊?”
“沒事,我朋友他爸是市交通局的局長,能輕松搞定。”
伍月語帶不屑,可陳潇卻從她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絲煩亂,怕是也沒十足的把握,畢竟一個副廳正局級官員雖然頗具權柄,但終究隻是好友的父親,而且對方的來頭也不弱,出力勢必有所保留,沒準就得鬧騰僵持住了。
但迎着這靓麗女孩倔強無怯的神色,一時間竟讓陳潇多了些好感,斟酌片刻後,借故走去洗手間,撥了吳曉的電話,讓他找市局的人來擺平下。
雖然他大可以直接聯絡關建橋、蔡贊,但衍生的關節相應也會增多,進而讓自己直接牽涉進事情裏,不僅會給剛上位不久的父親知曉,同時也極有可能被李川祥這些對頭察覺到,鬧得紛擾不休就不好看了!
吳曉自然是滿口應承,說會以伍月朋友的身份出面讓市局治安隊過去,同時詢問要不要讓那王浩志大出血一番,陳潇隻說教訓下就差不多了,讓這人長點記性。
因爲市委政府的辦公大院也是駐于武林區,所以幾乎在區分局治安隊前腳剛抵達,市局治安隊就追了上來,兩撥警隊愣是把這間小餐廳搞得如臨大戰,緊張的氣氛讓老闆娘和服務員們猛打寒顫,決計沒想到一起小争執竟直接繞過街道派出所,招惹來了區分局和市局的介入!
而對湊熱鬧的賓客來說,這出戲碼最大的看點,還是莫過于這兩幫人馬是要幫着誰!
王浩志和伍月也看得發怔,都奇怪各自的好友明明隻知會了區分局,怎麽還興師動衆的把市局這尊大佛都搬來了,這面子賣得也太厚了!…。
區分局的兆隊長是有苦說不出,原先是被全國政協委員的幹女兒差遣來教訓肇事者的,可後來路上又接到區分局局長的電話,又說讓自己偏幫肇事者,後來聽自己講訴了受害者的來頭後,幹脆就把麻煩抛了個幹淨,讓自己拿捏分寸、小事化無。
一路上,身背雙重責任的兆隊長别提有多憋屈了,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麽處理才能兩頭不得罪,抵達餐廳也是兩頭作難,正想單獨和兩方商談下和解方案,沒想到市局的人馬就不期而至了!
“魏哥,這事我也難辦得很,那肇事者的朋友是市交通局局長的千金,可那受害者的來頭也有點不小,是市裏翔淩集團董事長、全國政協委員的幹女兒,偏向哪邊都不讨好啊!”
市局治安隊魏隊長兩眼一瞪,沉着聲調道:“屁話!來頭再大也得秉公執法,按照目擊者的證詞,那個男人的言語已經構成了诽謗中傷,必須依法進行治安處罰!”
兆隊長滿臉錯愕,心說你這偏幫得也太明顯了!
魏隊長見這小子不上道,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也不留點心眼,你說的那兩座靠山再大能大得過省廳吳廳長的公子?他可是放話了,那姑娘是他的朋友,如今被人欺負了,要不給個交代,回頭就該拿我們開涮了!”
兆隊長登時驚得眼若銅鈴、心如牛奔,吓出一身冷汗,着實沒想到那女孩的靠山竟然一個比一個強!
最後,在一大一小治安隊長的心照不宣中,風向幾乎是一邊倒全偏着伍大小姐刮去,在衆多旁邊者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明明是受害者的王浩志硬生生被羅緻上了一連串的罪責,而且魏隊長甚至還考慮要不要再多加個性騷擾的名頭上去,但考慮到對方好歹有些底子,也就決定小施懲戒一把了。
不過依舊把王浩志折騰得被強暴的小怨婦似的,眼瞅訴了一大通苦水無用,最後還咬牙把朋友的來頭又說了番,惹得魏隊長怒目而視,厲聲把他斥責了頓,最後大手一揮,直接讓警員把耷拉着腦袋的王浩志押上了警車!
“明明是那丫頭動的手!你們警察憑什麽隻抓我?我不服!”
伴随着王浩志最後的叫天屈,餐廳重又恢複了平靜,魏隊長等人客氣的跟伍月保證了番公正執法後也道别而去。
滿肚子惑水的伍月歪了歪螓首,有些不明白好友的父親怎麽會賣這麽大的面子,但也沒深想,頂多回頭問下就是了,轉頭看了眼始終安定自若喝咖啡的陳潇,撲哧笑道:“你倒是跟老僧入定似的,半點都不緊張。”
“你一個女孩都不怕了,我這大男人總不好給你丢面子!”
“夠仗義的!”
伍月豎起大拇指,旋即伸出戴着銀鏈子的芊芊細手,露出兩頰上極具畫龍點睛美韻的梨渦,笑如銀鈴:“重新認識下,我叫伍月,就憑你這次共患難的表現,我就認你這朋友了。”
陳潇忍俊不禁,卻還是伸手握住了那寸賽雪如玉的柔荑。
就此,在繁花似錦的五月到來之際,一個叫伍月的女孩邁進了這片光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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