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母囘子連心,戴敏麗是如何不會眼看着兒子蒙囘羞,見氣氛陷入尴尬,打岔道:“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倆兄弟也别互相吹捧了,要叙到桌上慢慢叙,今天我這老壽星最大,可一定得興盡。”
各打五十大闆,提醒兩人别爲了争一時之氣,攪得自己這生日飯不歡而散!
陳潇笑道:“大媽,我可不是吹捧,大哥在咱們家和圈子裏的名聲是公認的出類拔萃,這些年來,也虧了有這榜樣,我才能有了鞭策自己的理由。”
兄弟沒有隔夜仇,即便相互間的感觀都不好,可陳潇還不至于幼稚到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鬧得家宅不甯,剛剛的反唇相譏,無非是提醒陳定收斂些,别像從前那樣的目中無人,得讓他明白,自己可不再是任人類落的角色!
正如預期的那樣,陳定收回了挖苦的心思,順着台階掃去了臉色的陰霾,展顔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看得出來,這幾年你學了很多人情世故,跟我爸他們說的一樣,咱們家又出了一個棟梁大材!”
見暫時和睦如初了,戴敏麗稍稍松氣,她可不希望這是一場硝煙彌漫的聚餐,不僅因爲是自己的生日,而且席間,她還有計劃要施行,否則這些日子的彈心竭慮必将付諸流水!
招呼兩人在客廳落座,戴敏麗又打了個電囘話,吩咐附近的酒店盡快把菜肴奉上,一盞茶的功夫,餐廳的橢圓桌上就盛滿了精緻可口的菜碟,勾人食欲的芳囘香頃刻間彌漫。
陳潇一臉惬意地聞着味兒,狀若随意道:“大媽,這些事本來該我張羅才對,現在你做出這麽大的排場,我吃得可不安心喽。”
“嗨!跟大媽還有什麽可生分的。”
戴敏麗總覺得這子侄似乎猜到了自己這頓席宴的深層次目的,強作鎮定道:“你爸媽都不在身邊,我聽說你和蘇瑾兩口子在家裏時常也不開夥,不是出去吃就是叫外送,時間久了哪成樣子,要不以後大媽這再添兩雙筷子,或者抽時間教教蘇瑾烹饪,爲人囘妻的,總得會些廚藝才行,這樣日子才能過長。”
陳潇啞然失笑,讓蘇瑾學會燒菜,還不如專門請鍾點工來得實際。
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剛落,門鈴再響,随着門扉的開啓,一抹風姿卓絕、華容婀娜的倩影俏生生立在了視線中,眉如春山、眸似水杏、臉若皎月,黑雪微卷的長發随意搭落在削肩上,顧盼間的芳蘭娴雅透出絲絲扣人心弦的婉柔韶秀,一套質地柔薄的純白連衣衫裙,貼着修囘長曼妙的身段,将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演繹得淋漓盡緻、透容透骨!
“……啊,小瑾來了,快進來。
戴敏麗經曆片刻的恍惚後,再次笑容洋溢,惟獨心裏暗泛嘀咕,不知道怎的,這半年來,總覺得這蘇家的掌上明珠愈發的國色天香,本就絕麗的容顔,仿佛添上了數分舉世難尋的美韻,讓人由衷的心馳神搖。
如果非要形象描述的話,就像是一位麗質天生的少囘女朝着風情萬種的女人在轉變,潛移默化的自然流露,絕非常人所能比拟。…。
聯想至此,戴敏麗後悔不跌,早知會有今日的境況,當初自己就該努力把如此秀外慧中的媳婦争來,隻不過那時候,陳定尚且在外求學,而且她也挺看不上在走下坡路的老蘇家,覺得兒子可以有機會攀上頂級豪門的千金,加上忌憚蘇瑾冷若冰霜的性子,未免耽誤兒子的終身幸福,才拱手把聯姻的機會讓給了二房家……
可事到如今,把腸子悔青了也沒用,戴敏麗是過來人,一眼看出蘇瑾和侄囘子是毋庸置疑的如膠似漆,索性把臆想念頭徹底絞碎,将她挽到了位置旁。
“大媽,我來得急,也不知道該送什麽給您合适,聽陳潇說您喜歡表,我就憑自己的眼光挑了款,你戴着試試,如果覺得不好,我再去換其他的。”
蘇瑾從椅包裏取出一隻包裝精緻的禮盒,雙頰泛着嫣然淺笑,雙手奉了上去,儀态落落大方。
戴敏麗嘴上客氣,拆開包裝、翻開盒檐,當看到做工精湛的江詩丹頓女式表,禁不住雙眼一亮,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同時的,内心的懊悔和豔羨也倍加濃厚:除去做家務,這樣的兒囘媳囘婦,簡直打着燈籠都難找!
“花了不少錢?”戴敏麗多此一問,作爲行家,她一眼斷定這款表的價值不下于六十萬,還是限囘量珍藏版,市面難覓。
“還好,經銷商和我們欄目組有合作,給我的優惠價,算我和陳潇兩人的心意,還請大媽您笑納了。”
陳定瞟了下,略帶不屑道:“媽,您要是喜歡,我回頭再補送幾款類似的。”
戴敏麗瞪了他一眼,她自然清楚以陳定在電力系統的薪酬,足以輕而易舉地購置到數款這價位的名表,可也沒必要在這節骨眼攀比較勁呀,要知道,論家底财資,整個家族拼湊起來,都難及陳潇母親娘家的十分之一!
何況此刻可不是暗鬥的時機!
見兒子如此的有失分寸,戴敏麗又是扼腕感歎。
“大哥這麽至孝,大媽好福氣。”
陳潇打了個圓場,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刺囘激到了,這族兄弟的心志竟愈發失控了,這都要争風吃醋一下,也懶得一般見識,轉而開始給戴敏麗祝壽。
戴敏麗用手在桌下偷偷扯了扯陳定的衣袖,示意他注意儀态,然後滿面春風地接受晚輩們的祝福,就招呼動筷子。
“來,陪大媽喝兩杯。”戴敏麗給蘇瑾斟了杯紅酒,笑吟吟道:“反正有陳潇送你回去,不用擔心喝醉。”
見蘇瑾抿唇淺酌了一口,戴敏麗正想順勢攀談,觑見陳定在朝自己使眼色,雙眉微微蹙了下,暗歎兒子的不穩重,“蘇瑾,你爸在嶺南省的工作還順利?”
陳潇拿筷子的手停滞了下,不動聲色,靜待下文。
蘇瑾微微詫異,沒料到對方會有此一問,斟酌着道:“應該還好,主要是忙了些,跟我媽通電囘話的時候,好些次都中途插囘進來公事……“
面對長輩,還是丈夫的至親,蘇瑾絕不可能過于的搪塞含糊,一時間又不清楚對方是否隻是随口一提,隻好答得模棱兩可了。
“一省之長,比起部委的工作,要操心的事兒反倒是更繁瑣,子醜寅卯、事無巨細,都得把控着,忙也是應當的。”
戴敏麗娴熟地拉着家常,道:“包括陳潇的爸媽和我這邊,打心底裏都是希望你爸在能創下一番成績,再上一個台階,不管怎麽說,咱們兩家現在是同氣連枝的……”…。
蘇瑾靜靜聆聽,期間快速地瞧了陳潇一眼,見他在垂目眯眼,登時心領神會,明白這頓宴請還另有玄圾……
果然,當戴敏麗不顯山露水地把兩家的關系拉近後,直入正題道:“你們的大哥他回國沒多久,如今在交州幹工作,我原先再三叮囑他抽時間去拜訪下你爸的……”
“媽,不都說了嘛,剛接手工作不久,最近又在督着一個項目,真是分龘身乏術。”陳定接過話頭道:“再說以我們兩家的關系,避嫌都還來不及,我要是貿然上囘門,難保不會傳出閑言碎語,讓蘇伯伯爲難就不好了。”
蘇瑾展顔笑道:“沒什麽的,行得正坐得直,大哥靠自己在電力系統打拼,隻要能有所建樹,何必在意那些說三道四呢。”
“是呀,隻要奉公職守、問心無愧,那些捕風捉影的訛傳根本沒必要理會。”戴敏麗蔚然歎道:“可說得容易,真要遇到那些用心叵測的诽囘謗,還是挺讓人鬧心的,像你們大哥,一向都是本分做人做事,卻還是平白無故被人責難了通。”
陳定皺眉道:“媽,你怎麽又說這個了?”
“出什麽事了?”陳潇故作不知,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對母囘子的雙簧。
戴敏麗的臉色略顯陰郁,“有言在先,今天理當盡興,掃興話就免了,可一想到這事兒,我悶在心裏實在憋得慌,又找不到人傾訴……哎!”
蘇瑾柔聲道:“大媽,一家人本該患難同當,大哥要是真遇到了什麽麻煩,不妨說出來,或許我和陳潇還可以幫忙參詳參詳。”
戴敏麗看看她,又瞅瞅陳潇,權衡再三,道:“算了,都是自家人,念叨下也無妨,難得你倆還有這份心意,總比你們的大伯不管不問好得多。。,……剛剛提了,你們大哥最近擔了一個項目,要在交州市區裏增設一兩個變電站,緩解那邊的用電壓力,選址已經好了,南網、省電網和地方規劃局這些機囘關都驗審通囘過了,眼看這項利城利民的工程要上馬了,偏偏有人向省裏告了狀,說你們大哥草管人命、濫用職權什麽的,還到處給媒體發消息,連香江囘的新聞媒體都鼓噪了起來,還威脅如果不停項目,就要領着城區居民上囘街遊囘行!”
(未完待續。[本文由 @小艾332335 提囘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