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遍體籠罩着七彩霞光的神秘女人,葉楓估摸着應該是一位武尊級的存在,至于具體到底是何種境界的修爲,葉楓卻還沒有那個本事可以确定下來。
一片陰森的黑霧從天而降,在被冰龍爪子鎮壓的靈兒身邊顯現出冥老的身形。
這位武聖後期的強者痀偻着身子,以一個下位者面對上位者的姿态,畢恭畢敬的向那神秘女人恭敬行禮,低着頭顱,聲音沙啞道:“懇請尊者手下留情。”
“轟!”
冰龍的另外一隻爪子陡然拍下,将冥老這位武聖後期的強者也狠狠的按壓在地,盡管他的态度已經很謙卑恭敬,但這位神秘強大的女人似乎并不領情。
從始至終,這個七彩霞光籠罩的女人都沒有說半個字,此刻也隻是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滾!”
冰龍化作一片白霧消散,冥老和靈兒恢複了自由身。
“多謝尊者。”
盡管被狠狠的敲打了一番,冥老非但沒有絲毫的怒容,仍舊是謙卑恭敬的行禮,然後才帶着靈兒禦空飛起,直接離開了。
能夠被武聖後期的冥老稱呼一聲尊者,這個神秘女人顯然是一位武尊無疑!
葉楓不清楚這位強大的不速之客到底是敵是友,他有些擔憂驅走了冥老和靈兒這兩頭心懷不軌的狼,身邊卻反而來了一頭擇人而噬的老虎,并且還是一頭母老虎。
神秘女人并不清楚葉楓心中所想,否則的話可能會直接出手将他變成一座冰雕。
一步邁出,這個神秘強大的女人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葉楓的近前,一縷沁人心脾的女子體香并沒有讓葉楓沉醉,倒是讓他如磐石不動般的心境差點崩潰。
因爲這是一個他絕對招惹不起的女人!
神秘女人的身上穿着潔淨如白蓮的長裙,身上缭繞的七彩霞光散去,少去了那份朦胧的不真實,妩媚如妖精般的嬌容上若是沒有那份不近人情的冷漠冰寒,絕對是讓天下牲口神魂颠倒的絕代妖娆。
“以後我就跟随在你身邊。”
不等葉楓開口,這個神秘的女人卻是突然沒由來的直接說了這麽一句。
葉楓一愣,平日裏靈光的頭腦有些轉不過來彎,一旁的慕容雲雪則是如臨大敵,她是絕代傾城,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絕代妖娆,并不輸給她。
“葉楓見過前輩。”
葉楓後退一步,行了一禮。
神秘女人并未說話,一雙讓人看不出情感波動的眸子望着葉楓。
氣氛有些尴尬,葉楓撓了撓頭,道:“前輩怎麽稱呼?”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神秘女人冷漠的說道,如一座冰山。
如此奇怪的一個女人,偏偏實力又強大的可怕,着實讓葉楓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從這個女人的身上,他沒有感受到惡意,同樣也沒感受到善意。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神秘女人出手将如鲠在喉的冥老和靈兒從他的身邊趕走,多少對于葉楓來講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不去宗門了,雪兒你和妙雙先回去吧。”葉楓望向慕容雲雪說道。
“我要和你在一起。”慕容雲雪咬着唇,一臉不舍的說道。
“聽話,不要倔強。”葉楓心頭苦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慕容雲雪是個聰慧的女人,自然很清楚葉楓讓她先回宗門的道理,因爲身邊這個來曆不明的神秘女人太過于強大,葉楓是不想讓她留在身邊犯險。
她突然抱住了葉楓,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出來。
在這個強者爲尊,弱者爲蝼蟻的世界上,感性的東西最是要不得,理性主導着最後的決定,葉楓返身離去,慕容雲雪和陸妙雙則繼續前往玄天武宗的山門。
“我等你回來!”
淚眼婆娑的望着葉楓的背影,慕容雲雪揮舞着小手喊道。
葉楓的背影一顫,終究還是沒有回頭,世間最痛是别離,莫過于此。
這不算是他的初戀,卻可以說是他感情經曆中最難忘的曆程,葉楓告訴自己一定要回來這個地方,因爲有個女人會一直在這裏等他。
一身潔白素裙的女人就像是修煉閉口禅的尼姑,始終沉默的與葉楓同行,惜字如金,幾乎都不開口說話。
葉楓不清楚她打定主意跟随在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但這個女人的武力值實在是超出他太多,隻能硬着頭皮接受這個現實。
西原胖子韓飛手裏的仙鍾,煉死武仙飛走的仙爐,如今是南荒最火熱的話題,至于有關于他葉楓的事情,自青衣子死後便無人問津,漸漸的淡出了談客們的話資。
行進在山林間,葉楓白天趕路,晚上修行,神念遊離在外警戒,盡管很清楚這個白衣女人想要對付他的話,即便是他怎麽防備都沒有用,但這樣做起碼會讓他的心裏舒服一些。
其實他很想在這裏遇到那位曾經讓他差點死在九水河中的那位藤妖王,說不定可以将她手裏的那五隻寶葫蘆盡數奪過來。
自從修煉造化篇以來,葉楓便确定了自己未來的修煉之路,即便是沒有了冥老和靈兒在身側虎視眈眈,他也不敢快速提升将修爲提升到武皇境界,對身邊的這位白衣女子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放松戒備。
元神即是神魂,神魂越是強大,天賦和悟性就會越高,按照無上道的修煉,除了肉身與元神的修煉之外,他還需要摸索出自身的道。
所謂武道,便是以武入道,不修真氣罡氣,不與天道共鳴,所以葉楓就隻能摸索一個自己的道來修煉,直到有一天可以将自身的道淩駕在天道之上。
這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或許窮盡一生都無法做到。
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問題橫亘在葉楓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
天地間的第一道曙光劃破黎明的黑暗,葉楓背負雙手立在朝陽的餘晖中,思索着要去哪裏。
白衣女人望着他身後拉出來的長長影子,朱唇輕啓道:“神城。”
“東州的神城嗎?”葉楓望向她。
除了一開始見面的時候說了兩句話後,惜字如金的白衣女人這幾天來隻是說了這麽兩個字。
她點了點頭,意思不言而喻。
“好。”或許是與白衣女人呆久了,葉楓的回答也是非常的簡單利落。
……
西原佛門的摩羅城外,變化成葉楓模樣的韓飛被困了這麽多天後,終于還是逃脫了五大聖地的強者在西原的圍追堵截。
“聽說最近他在南荒可是有名氣的很,不過比之小爺我來說,還是差了些。”
“嘿嘿,隻要穿過了這片原始山林,誰也不知道小爺我已經偷偷的進入了南荒,從此以後天高任爺飛,誰也攔不住喽……”
韓飛大咧咧的走在原始山林中,嘴裏叼着一根野草,嘴裏哼唧着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歌謠。
東州的神城中,一座環境典雅安靜的庭院中,白衣男子坐在小湖的亭軒中,身前擺放着玉石闆做成的棋盤,一手捏白子,一手捏黑子,竟是一個人在下這一盤棋。
亭軒與岸邊連通的碎石小徑上,冥老和靈兒相距白衣男子十八步的距離,畢恭畢敬的低着頭。
“夢蝶應該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沒有殺你們。”白衣男子左手輕輕落下一枚白子,語氣平和淡然的說道。
“是老奴沒用,讓少爺失望了。”冥老誠惶誠恐道。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道:“你也不用太在意,靈兒的木靈天賦并不比她的冰神天賦差,好好修煉也是有機會與她并肩的。”
“奴婢一定不會再讓少爺失望!”靈兒擡起頭來,一臉崇拜的望着那一襲白衣的男子。
白衣男子笑了笑,揮手讓二人退了下去,右手的黑子緩緩落下,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自言自語道:“夢蝶啊夢蝶,就算是你護着他,終究還是要來神城,不一樣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從南荒至東州,葉楓徒步而行,用了三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大多穿行在原始山林間,一路上即使是遇到強大妖獸的領地,他也沒有絲毫改變路線的覺悟。
其中遭遇一頭七階初期的妖獸,葉楓與之搏殺了兩天兩夜,最後渾身血肉模糊,竟是生生将這頭生命精元無比旺盛的熊妖給活活的耗死。
他不過隻是武王後期的修爲,卻越級搏殺了一頭七階大妖,即便是那性情冷漠如冰山的白衣女子,也是美眸中泛起了一絲異彩。
這天底下能殺七階大妖的人很多,但是能夠憑借武王修爲越級搏殺的,她還從未聽說過。
這一路前往東州神城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她可以說是親眼目睹了這個隻有十七歲的少年修煉起來是如何的拼命。
白天趕路的過程中,他都會去刻意尋找一些實力與自身相差不多的妖獸搏殺,每天的傍晚黃昏都是帶着一身的傷痕累累,拖着一頭妖獸的屍體架起火堆烤着來吃,然後在晚上的時候繼續修行,整理一天的所得。
一天兩天如此修煉并不會讓人感覺有多麽的意外,難得可貴的是三個月如一日,反反複複,雷打不動。
一個對自己狠,也對待敵人無比狠辣的少年瘋子,這是白衣女子在内心中對葉楓的評價。
而這一次憑借武王修爲搏殺一頭七階大妖,才算是真正讓這位來曆神秘的白衣女子真正的動容。
“這樣一個有天賦有悟性,又拼命刻苦修煉的家夥如果成長起來,将會達到怎樣的地步?”
白衣女子無法想象,即便是她有着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武尊境修爲,但在某些方面也要自認爲不如葉楓。
神城,是東州最大的城池,高聳而起的城牆宛如山嶽般巍峨,如鐵桶一般将整座城池包圍,隻有一座壯闊恢弘的大門可以入城。
這一日秋雨延綿,武者大多運轉内氣,真氣,或者是罡氣,雨水皆不沾身,唯有沒有武學修爲的凡人和低階武者才需要撐傘而行,亦或是被淋濕在雨水中。
葉楓和白衣女子也進入城中,邁步在雨中,她就如那谪塵的仙蓮,一襲白衫的葉楓走在她的身邊,樣貌雖然也算的上英俊,卻越發的不顯眼。
“大概在一年前,父親也來到了東州,不知道是否來過這座神城。”
盡管下着雨,神城中一如既往的繁華,葉楓混迹在人群中并沒有絲毫的鶴立雞群,隻是背負着雙手,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面無表情的望着陰霾的天空。
白衣女子望着他,蓦然有些出神,甚至于有種感覺,或許這座荒古至今存在了三千多萬年的東州神城,将會因爲這個毫不起眼的少年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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