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确實是這樣,那裏地震火山頻發,實在不怎麽适合普通人生活。但據說這是地脈靈力豐厚的象征,反倒成了許多散修的樂園。畢竟修道中人就算再怎麽不濟,也不至于被地震給震死。而在中土想要占座名山大川當洞府,至少也得有個地仙一流的實力,競争委實激烈。
道家七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不是有宗派傳承,便是有神仙駐守,其中像是華山這樣的五嶽名山,都得是經過天庭審批的在職神仙,一呆就是幾百上千年。倒也不是不能湊合着找個小山包修煉,但且不說風水不好,身爲修道者整天蝸居着仰望别人,念頭也不通達不是。
于是有的修道者就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往海外發展,反正荒山荒島多的是,随随便便就能混個島主當當。反正他們幹這工作也不用考慮交通問題,隻要宅在家裏就行了,而且往往越能宅修爲就越高。
在許仙看來,這些海外散仙就是古代住不起房,不得不往郊區發展的無産者。
胡心月道:“原本是在九州之内,我聽說是很久以前一場地動之後,才慢慢漂浮到海外。如今的中土隻是九州的中心部分,所以被稱之爲中州,其他的大部分都飄到海外去了。嘻嘻,不懂了!”
“闆塊漂移啊!”許仙抽抽眼角,被古代妖怪普及這種知識,感覺還真是怪異。不過前世他也曾經聽過這種說法,《山海經》中所記載的東西并非是古人的幻想,而是分裂以前的世界大陸,便是所謂的洪荒大陸。
當然,這種說法在他的前世,隻被當作妄想與荒誕之言。但既然這個世界存在着人類短暫的科學所無法解析的神仙妖怪乃至太古龍族,荒誕也許反而更接近于真實。而他也證實了關于生物的部分,他眼前可不就坐着一個活化石嗎?
“嗯?什麽闆塊漂移?”胡心月疑惑眨眨眼。
許仙撫額,“沒什麽,那裏還有其他的九尾狐嗎?”
胡心月不耐煩的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塗山氏一族隻剩下我了,其他的都是冒牌的。”
“那你還回去幹什麽?”許仙心中了然,他曾聽白素貞提起過,極少數的狐妖是會随着道行而增加的尾巴的數量,那是殘存着的上古血脈,大部分狐妖隻會改變體形的大小與皮毛的顔色。真正的塗山氏一族,生來便具有九尾,胡心月便是僅剩下的純血。
“要你管?”胡心月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麽突然生氣了。”許仙摸摸鼻子,自知失言,端起酒杯道:“算了,還是喝酒!”
胡心月放下酒杯,用及其認真的神色道:“隻要我還在,青丘之國就在,我這次回去,就是要重建青丘之國,我當國主!”說到最後,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許仙極爲熟悉的自得笑容。
許仙扯扯嘴角,“說來說去還是爲了最後那句話!簡而言之你就是想要召集一幫妖怪,自己當妖怪頭目耍威風,是!”他清楚的很,這隻狐狸雖然也算是修道者,但各種欲望比凡人都要來的真切。
“是又怎麽樣?”胡心月傲然道:“你破壞我的任務,打攪我的興緻,我當然要找補回來,反正瀛洲也有很多人,你有什麽意見嗎?”
許仙擡起手道:“絕對沒意見,去,去!我會去看你的。”心中補了一句,你去禍禍日本人民去!
“真的嗎?”胡心月把玩着酒杯,饒有興緻的望着許仙。
許仙毫無誠意的道:“嗯,一定去,你等着!”心中再補一句,鬼才會去。
胡心月忽然轉口道:“你聽說過扶桑神木嗎?”
許仙道:“當然聽過!”傳說太陽就挂在上面,天亮的時候就從上面升起來,扶桑在某些地方就象征太陽。但他很清楚,這傳說絕對隻是傳說,太陽這玩意是不可能挂在一棵樹上的。等等,太陽是不可能挂在樹上,但如果像是太陽的某個東西呢?比如某隻金色的大鳥,鳥住在樹上很合邏輯是不是。。
胡心月笑望着許仙,用一種“不怕你不來”的神色抛出香餌,“你主修的就是日靈之力,東皇太一被羿神擊敗後,就回到了扶桑神木,最後隕落在那裏。那上面蘊含的日靈之力定會對你的修爲大有好處!”
許仙道:“你少唬我,我可是剛好跟娘子打聽過這段傳說,東皇太一将自己的力量融入扶桑神木中,借由轉生爲東王公,和東嶽大帝決鬥之時,肉身被徹底擊潰,這世上哪還有什麽扶桑神木。”
“哎呀,原來你知道啊,竟然沒騙到你!”胡心月這麽說着,臉上卻全無失望之色,而是接着道:“不過那裏還留着不少遺址,說不定會找到些什麽?畢竟能夠使用日靈之力家夥沒幾個。”
許仙也不由心中一動,如果能夠找到東皇太一運用日靈之力的方法,倒是真的有很大好處。臉上卻做出輕佻的笑容,“你這樣想我去,難道是對本公子有什麽想法不成,我可告訴你,我不是随便的人。”
胡心月用一個字回答了他,“呸!”
“來,不要再掩飾你内心的想法了。雖然我一定會拒絕你,哈哈!”
“再說下去,你的酒就要浪費了!”
“那還是喝酒!”
那點離愁别緒也就蕩然無存,反倒是親切了許多。言語之間,二人将整整一滴黃粱釀喝完,許仙顧不得驚訝胡心月的酒量,因爲他已然醉了,在這隻九尾妖狐三分柔七分媚的勸酒中,即便是他也不能不多喝幾杯,黃粱釀可不比凡人的酒。
反觀胡心月也差不多,面色潮紅眼色迷離,她雖然喝得比許仙少,但先前以喝過一場,如今兩種酒水相摻,更加容易醉人。将嬌軀半倚在許仙身上,又将自己的酒杯送到他的嘴邊。已說不清又幾分挑逗幾分真心,卻更将她的魅力發揮到了極緻。
許仙也不推拒,大大咧咧的摟着她的香肩,将那輕柔的嬌軀盈滿懷抱,低頭将酒飲下,那杯沿上,似乎還有她唇邊留下的甜味兒,依稀體會到古代昏君那種酒池肉林的快意。
然而酒後亂性當然是不可能的,修煉到他這個境界,無論再怎麽醉的厲害,總能保持靈台一點靈光不滅,行事絕不會越過雷池,就這一點,胡心月也是一樣。
所以二人看起來親密無間,許仙的手卻始終老實的搭在胡心月的肩膀上,胡心月也隻不過是發絲有幾分零亂而已。這并非是二人在逢場作戲,而是快意之間始終維持着底線。
胡心月口齒不清的道:“你醉了,去休息一下!”
許仙含含糊糊的應道:“好啊!”
于是二人相扶着起身,搖搖晃晃的向廟宇中走去,繞至神像後面,卻是别有洞天,雕床錦塌,輕紗羅曼早已準備好了,然而床卻隻有一張。他張口想要誇她幾句,但張了張嘴卻打了個哈欠。
許仙不管胡心月,一頭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就欲入睡。
胡心月卻扶着床邊,艱難的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來,正是那龍虎金丹。她将金丹服下,腹中一股靈力蔓延開來,迅速沖散了醉意。黃粱釀當然不是随便什麽藥能解的,但卻決然敵不過龍虎金丹的藥性。
胡心月猛地打了個激靈,眼眸恢複清明,望着床上昏睡的許仙,恨不得對天長笑三聲,恰着腰道:“許仙啊許仙,任你奸如鬼,還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腳水!”隻是臉上的紅暈卻未曾消盡。
胡心月雙手合十,說了聲,“對不起了小白!”就惡狠狠的幫許仙寬衣解帶。
許仙昏睡不醒,這倒不是他警惕性太差,而是他始終未能感到任何的危機,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感到什麽強烈的危機,一定能夠立刻醒過來,提前趨避。這是他修成地仙之後所擁有的一種能力,也正是仗這種能力,他才敢陪着胡心月大吃大喝。
胡心月将許仙脫的精光,隻留下底褲一條,構成最後的防線。
她拍拍他的胸膛,笑道:“還不賴嗎?”直像個将小姑娘灌醉,欲行禽獸之事的淫徒。
而後她将手憑空一抓,向旁邊一扯,虛空中像是揭開了一道帷幕,原本空空蕩蕩的大床邊,卻顯出一個同樣衣衫不整的女子,也在酣睡,正是三聖母。此時此刻,她身上華美的绫羅與飄帶都消失不見了,僅留下肚兜與亵褲,顯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膚。
胡心月道:“許仙啊許仙,今天我也給你點好處。”又拍拍三聖母的臉頰,“你不是嫌山上無聊嗎?人間好玩的事多了,好好玩!”最後欣賞一下她的傑作,心中沒來由的不爽了一下,搖搖頭轉身飛天離去。
許仙隐隐約約感到身旁那溫暖的軀體,心中微微思量:是胡心月嗎?算了,抱一抱又不會死!
果斷當抱枕抱住,睡覺!
直到一股強烈的殺意将他驚醒!
“許仙!”一聲怒吼,原本還算堅固的廟宇,立刻支離破碎的被吹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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