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美眸好整以暇的望着許仙,“考慮的怎麽樣了?”
許仙的眼角微微抽搐,眼前的美人此刻絲毫無法讓他感到賞心悅目。
當他一大早趕到了這裏,提出借火的意圖之後。胡心月立刻表達出相當程度的熱情,并且表示看在白素貞的面子上,一定會盡力幫忙。其中稍稍暗示,許仙其實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子。
但許仙還來不及感歎自己的魅力之大,胡心月就幹脆的道:“一半,我要一半。”
“一半什麽?”許仙稍有不安的問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然後胡心月立刻打消了他天真的念頭,并用眼神和語氣鄙夷了他的理解能力,“當然是金丹了。”
許仙咬着牙道:“你不如去搶!”太陰真人辛辛苦苦的收集那麽多種奇珍異寶來煉藥,她隻提供個火就敢開口要一半的丹藥。
胡心月無辜的眨眨眼睛,“搶沒這個快!”
任憑許仙怎麽苦口婆心的勸解,胡心月都能一一分辨,到最後連許仙都感覺,她提出的這個報酬有那麽一絲合理了。
晃晃腦袋,他依然清楚的明白這是在敲詐,但在這種情狀身爲一個男人實在沒有任何優勢地位,于是他幹脆的告辭離去,半個時辰後帶來了潘玉,在一盞茶之後,以兩顆金丹的結果敲定酬勞。
而預計此次煉藥能得數十顆金丹,這個結果已經在接受範圍之内。
當一直呆在門外,不了解的其中緣由的許仙贊歎于潘玉的談判能力的時候。
潘玉聳聳肩膀,“不是我的功勞,這是她自己說的數目,她是在耍你!原話是‘看你無可奈何的樣子非常的有趣’。”
當談判的雙方,一方不肯有絲毫退讓,除了奇貨可居外就是毫無誠意,而胡心月顯然屬于後者。
修道者并非商人,哪怕于胡心月這樣狡詐的妖狐也是一樣,對于所付出與收獲的事先就有明晰的認識,又怎麽會像凡人那樣市儈的讨價還價,短視追求利益最大化呢?反倒不如結上一段善緣,以待來日。
許仙幹笑一下,“所以你才不讓我跟着進去!我現在倒是很有降妖伏魔的打算。”
房中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許公子盡管來,看能否降得住奴家?若是能夠,奴家什麽都依你。”
許仙還來不及回話,就見潘玉托着手臂,認真的打量自己的神色,仿佛要将那細微變化下的心情洞穿。
“明日西山之上,莫要忘了!”許仙闆起臉,沖房内高聲喊了一聲,拉着潘玉下樓而去。
“好!”胡心月一聲輕笑,時候已經差不多了。
“姑娘,三皇子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門外侍女輕呼。
“那就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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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長街喧嚣。
許仙和潘玉騎馬穿越起伏的人海。
許仙兀自低頭沉吟着,魚玄機、皇帝、胡心月,天劫、煉丹、蔔算。種種人物,種種事端,紛纭在他眼前滑過,一時之間卻理不出個頭緒來。
“到了!”直到潘玉這麽說了一聲,許仙才回過神來,“什麽到了!”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不知不覺間,二人已來到了一處較爲清靜的街道,青瓦粉牆沒什麽出奇,道路兩旁隻有幾個坐在洋槐下聊天下棋的老漢,此刻正投來好奇的目光。
槐花還未曾散盡,彌漫着香甜的氣息,蟬鳴從樹梢間透出,清靜中又顯出生氣,便是最爲尋常的人間市井。
而在許仙的眼前也是一處尋常民居,門上卻挂着“玄機觀”的牌匾,這三個字歪歪扭扭,像是出自頑童的手筆,毫無誠意的改頭換面成了一個道觀。
潘玉悠然道:“解鈴還許系鈴人,與其用你的腦袋去想,不如上門去問問。”
許仙翻身下馬,将馬拴好!卻見潘玉仍舊高高的坐在馬上,并無下馬的意思。。
“你去,我在這裏等你!”
許仙上前一邊伸出手,一邊柔聲道:“明玉!”
潘玉扶着他的手下馬,“到時候可别怪我壞了你的好事!”
許仙苦笑搖頭不予應答,就這麽拖着她的手來到門前,還未及敲門,門就吱呀一聲,開啓了一條縫隙。
此情此景,同某個往日往昔,疏忽相似。
許仙和潘玉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懷念。潘玉悄悄抽出玉手,背在伸手。
“師叔!”門扉打開,露出筍兒驚喜的小臉,身上依舊穿着那身小小的道袍,依稀長大了一些。
許仙笑着去摸筍兒的頭,筍兒忙向後退了一步,閃開了,一本正經的道:“男女授受不親,道友休要無禮,筍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許仙愣了一愣,見她毫無氣勢的裝模作樣,到頭來也隻是不想被摸頭而已,結果反而更像小孩子。
“要跟我說這種話,再過一百年!”許仙長臂一展,已按住筍兒的腦袋,摸啊摸!對于小孩子的無聊意見,大人就是要用強權來打破才對。
“啊啊啊!”筍兒拼命掙紮着,小臉皺成一團。
許仙哈哈大笑,正要對潘玉說話,身邊已空無一人,回頭隻見潘玉已遠遠退開,用一種不能置信的神色打量許仙。
在這種目光下,許仙感覺自己的人生都被否定了,“怎麽了?”
“沒什麽,這種興趣也不算特别,我還是在這等!”
“你給我過來!”
玄機觀中,竹林幽幽,依舊是曲奧難測。
“壞師叔!”筍兒一邊帶路,一邊回頭含淚怒斥。
“哎,是啊!”潘玉也是不勝唏噓,瞥了郁悶不已的許仙一眼,心中暗笑。
竹林盡頭,忽然一敞,魚玄機手持浮塵,立在門前。
潘玉率先開口道:“魚道長,好久不見了。”
“是啊,潘小姐!”魚玄機微笑,琉璃眼眸反射陽光,帶着洞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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