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子指着胡心月,“你”你是什麽人,竟敢對老夫如此說話?”今時不同往日。自從許仙飛黃騰達之後,他現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
胡心月哪會将一個凡人放在眼中,“你又是什麽東西,敢對本姑娘這樣說話!”還拉扯着雲嫣,“你愣着幹什麽,快上啊!”
雲嫣推斥胡心月的手。“你别說了
眼見又要争執起來,許仙一聲低喝,“夠了”。
雲嫣和宋夫子都噤若寒蟬,胡心月含笑望着許仙,心道:終于生氣了嗎?
許仙起身道:“夫子不必憂心,學生自有分寸,我這裏還有些家事要料理,來日定然登門拜訪将宋夫子送出門外。
宋夫子在門前還叮囑道:“漢文,有道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對于家人萬萬不能太縱容了,不然恃寵而驕,那是要生出禍事的。有道是“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我看你身邊那個,不想良善之輩,還是早日休出門去。”
許仙雖也是這麽想的,但此時隻能應付過去。
回到花廳,雲嫣上前問道:“夫君,這可怎麽辦啊?”
“最好的辦法把這個喜歡口無遮攔的女人拿去浸豬籠。”
胡心月撩起發絲,沖許仙眨眨眼露出近乎挑逗的媚意來,“與其之意,令人心生妙想。
許仙摸着下巴沉吟了一會兒,“随便,我要你做什麽?”
胡心月淺淺一笑,“那是當然
雲嫣有些緊張的握住許仙的手,欲言又止。此女絕非善類,但這時勸谏又恐許仙不喜。
“那從今天起,所有的飯都由你來做,順便将王府打掃一遍,花園裏已經好久沒料理,也要好好修剪一下”
許仙一件件的說下去,雲嫣的臉上就漸漸透出笑意,胡心月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伴随着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小青走了進來。“狐狸,你可不能食言
胡心月惡狠狠的道:“你休想!”她來這裏耳不是爲了做這種事的。許仙道:“小青,把她關起來,等到天劫之後再放出來。嫣兒,從今天起我們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好。小青上前抓住胡心月的手腕。
胡心月冷笑道:“你想幹什麽,封住我的一身法力還不夠嗎?如今還要趁人之危,這算是君子所爲嗎?你這樣做,休想讓我同你和解她自認爲對許仙的性情有幾分了解,正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隻要自己不用法術,許仙礙于顔面也不會對她怎麽樣,所以才大膽的放棄法力。
許仙豎起食指輕輕一擺,微笑道:“我說過我是君子嗎?再說了,利用别人的善意是最可恥的
胡心月道:“說來說去,你也不過是想将她們捆縛在你的身邊,甘心做你的附庸而已,昨天晚上所說的話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你和其他的男人沒有任何區别
許仙慢悠悠的坐下來,喝了口茶道:“我知道你對她們說的話都是真心話。并不是在欺騙她們,甚至是爲她們好也說不一定,所以我才放縱你,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我忘了什麽?。
“你最初說,想留下來事爲了體驗一下我們的生活。現在你要别人體會你的生活,是不是也該認真體會一下我們的生活呢?”
胡心月一愣,反駁道:“洗衣做飯就是體驗你們的生活嗎?分明是在欺負我!”
許仙漫不經心的笑道:“随便你怎麽說,但是凡事皆有代價,有時候不得不作出妥協,這個道理胡姑娘應該是最明白的!現在選,要麽是被關起來。什麽也做不到,要麽就是聽從我的吩咐
胡心月思慮片刻,一咬銀牙道:“好,一日三餐,洗衣做飯我都可以做。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許來打攪我的事
許仙放下茶盞,微笑道:“沒問題,我們就來賭上一場,看看到底是誰改變誰!”
胡心月自信的道:“等她們吃過了山珍海味,還在不在乎你這爛番薯。”
許仙道:“如果她們真的能夠選擇更幸福的道路,那也是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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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中,胡心月拿着修剪花枝的大剪刀。橫眉冷對胡亂裁剪,不少鮮花零落在地也全然不顧,準确的說是将這花當成許仙來剪,心中更将許仙罵了千八百遍,固然已用”二這和決心,但真做衆種事的時候,壞是讓她感到備受心罕明是下人幹的活。
旁邊的亭子裏,雲嫣坐在是登上,一手抱着嬸曦,一手撐着臉頰,“胡姐姐,你這樣把花都剪壞了。”
“齧咕嘴!”滞曦也跟着連連點頭。
胡心月直起身子,“我就喜歡這樣的,不喜歡你來剪好了。”
雲嫣笑了笑道:“可是夫君讓我來監督,如果我不喜歡的話就要一直剪下去,隻道我滿意爲止,如果把時間浪費在這裏的話,我們豈不是什麽都做不成了嗎?跟被關起來也沒什麽區别了,我還等着你帶我做有趣的事呢!”
胡心月聞言冷笑。“你倒會說話。”轉眼看看七零八落的花叢 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重新開始修剪起來。
雲嫣等的無聊,趴在石桌上慢慢睡去。酣睡之中忽覺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隻見原本的花園已然變幻的模樣,明明還是那幾株草木,卻是花枝耀人,柳木清奇。仿佛一篇文章删減掉了無用的庸贅而成爲傳世的經典。
胡心月抱着手臂傲然的道:“怎麽樣?”雖然不曾做過這樣的事。但她在這其中的品味卻是一流的,再加上聰明靈慧,隻要稍加思索就能做到。
雲嫣發出一聲贊歎,“好美。”
胡心月丢下剪刀,“這樣就行了!就憑這點小事也想難倒我?”看着滿園芬芳,自信這樣的技藝,天下的花匠無人能及。
雲嫣将手一指,“那請去東廂,青姑娘在那裏等着呢!”
胡心月表情一僵,恨恨的向東廂走去,身後傳來雲嫣和嬸曦的偷笑聲。
胡心月網進院門,就看到小青站在台階上,指着身後高大的屋宇道:“把這間房打掃一遍。”
“什麽!”
小青笑盈盈的拍拍她的肩膀。“這是我住的地方,放心,大的地方我已經用法術清理過了,剩下的地方就交給你了。”
胡心月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好!”
待到接近正午,胡心月才将偌大一個東廂房從裏到外打掃了一遍,輕喘着坐在台階上休息,讓這樣的美人做這樣的工作,委實有些暴玲天物的感覺。
小青一摸窗台,也是幹幹淨淨,指揮着胡心月道:“現在去廚房準備午飯!我想吃點清淡的,郁蕾要吃烤肉。大份的,嬸曦要吃魚片,記得切的薄一點小份的就行,雲嫣要喝粥,”
胡心月已經開始考慮,這樣的女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來拯救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陰笑了一下。站起身向廚房走去。
府中之人皆坐在圓桌旁,除了白素貞之外,其他人都是笑語盈盈。
遙望廚房的方向,忽見,股黑煙沖天而起,某個女人的咳嗽聲傳進耳中。
白素貞站起身,卻被許仙拉住,微笑道:“不用擔心。”
過了片刻,胡心真端了飯菜,臉上雖有些污迹斑斑,顯得有些狼狽。但臉上猶帶着笑意,隻是那笑意裏難免有些陰沉。
她先将一大堆焦炭狀的東西放在郁蕾面前的大盤子裏,“大份烤肉,請慢用。”
又把胡亂朵了幾刀的整條鯉魚丢在嬸曦面前,小份鯉魚!”
郁蕾和嬸曦原本喜悅期待的表情頓時塌陷下來。
但當胡心月将其他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看起來竟然還不錯。
胡心月宣布道:“開飯啦!”
“這是麻婆豆腐!”許仙試着夾了一口放在口中,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非常,傳說中麻婆豆腐講究五味齊全,但他嘴中這東西,豈止是五味,隻怕是五十味也有。酸、苦、辣、澀、鹹、甜數不勝數。同時在舌頭上爆炸開來,毫不客氣的挑戰着難吃的極限,讓許仙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一瞬間修成了天舌通,體會了人生百味的真谛。小青也吃了一口自己點的菜肴,卻立刻吐出來,猛拍桌子吼道:“你想毒死我們啊!”
雲嫣撫撫胸口,還好自己聰明,沒有急着吃。
胡心月嘻嘻笑道:“我又沒做過,做出來當然是這樣,你們不喜歡吃就換人好了。”
許仙放下筷子,“大不了不吃而已,但别忘了,你可也要吃自己做的飯,我可不會允許你出去吃。”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素貞忽然道:“吃飯!”夾了一口菜被小青稱爲“毒藥”的青菜放進檀口。慢慢咀嚼,然後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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