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禦皇帝沒想到他如此明白,“看來你已經見過你師傅了。”
許仙坦然道:“嗯,是見過了!”
嘉禦皇帝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可曾囑咐你什麽事?”
“師傅要煉龍虎金丹,讓臣取煉丹所需的兩味藥物,一味名爲紫韻龍王參,就在臣的家鄉杭州。一味名爲七明芝,在大海海溝深處!”
“好,好!”嘉禦皇帝微顯激動之色,撚着胡子,在房中轉了幾步,忽又露出疑慮之色,“朕聞那大海深處,就是最好的漁夫也潛不下去,你要去取怕是不容易?”
“臣的道法也有小成,海中倒也去得。隻是師傅說到時候另有交代,所以會先回錢塘,取了那紫韻龍王參來,到時候請教過喜糖師傅之後,再去海中取藥!”
嘉禦皇帝道:“好,你辦成了這兩樣差事,朕也有賞賜!雖是官爵,亦不吝惜。隻是朕想問問你,你是從何時開始修行,如今又修成了什麽樣,能,能否長生?”
許仙心中一陣笑歎,方才在殿上還說官爵不能輕授,現在就變成亦不吝惜,但也能夠理解,老人的心情,什麽規章制度都是假的,能多活幾年才是真的。皇帝不差餓兵,今天的賞賜隻算是甜頭,将來練就了丹藥,那才是一場大富貴。
功名利祿,他雖然不甚在意,但當然也不會覺得讨厭,便知當是順手牽羊好了,他的初衷終歸是要報答喜糖太陰真人的恩情,太陰真人練好的丹藥要給誰吃,其實跟他沒什麽關系。
便向嘉禦皇帝說了自己當初遇到太陰真人,得他傳授了道法,當然隐去了其中的細節,而且重點說了其中的兇險,免得給嘉禦皇帝一種,修行很簡單的錯覺。最後道:“臣離長生還差得遠,也就是多個百歲,卻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
嘉禦皇帝聽的雙目發亮,對于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來說,還有什麽比百歲壽命更爲吸引人的。更重要的是,他見到一個實實在在的例子,普通人活得長生的例子。就好像一個患者聽了醫生的高談闊論之中總還是不放心,但見到身邊其他相同并征得患者靠着這個醫生的治療而得以痊愈,立刻就變得信心百倍起來。
嘉禦皇帝不厭其煩的詢問着其中的細節,許仙也都不卑不亢的一一予以解答。最後更是露了幾手,顯示自己内褲外穿的超人本質,但對嘉禦皇帝也保留了足夠的尊重,畢竟在人間,還是有着君臣的名分。
許仙并非是慢公卿輕諸侯的狂士,對那些狂士來說,公卿王侯其實還是特别的,值得他們去輕慢,好邀取高名。但對于許仙來說都是一樣,皇帝也好平民也好,首先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特别的蔑視,一沒有特别的仰視,不妨以平視視之。
在許仙的前世流傳過這麽一句話,要當爺爺先當孫子,但他常感到疑惑,即不當孫子也不當爺爺不好嗎?不然将來這孫子當下去又何時是個頭呢?現在這個人面前趾高氣揚吆三喝四,然後在那個人面前卑躬屈漆阿谀奉承,到頭來誰又有真正的尊嚴可言呢?就算是偶然成了爺爺中的喜糖爺爺,曾經抛下的尊嚴又找得回來嗎?而在人間行走,一些人間禮法總是少不了的,但還是那句話,不妨以平視視之,不必特
意破壞禮法來彰顯自身,更不能拘泥其中畫地爲牢,何不隻當一場難得的際遇,來體驗這樣一場特别的穿越呢?
這也是許仙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如梁王潘王之高位,終不免沉溺于這人世之中。
而許仙卻是泛舟于這人世之上,飽覽着兩岸的風光,看江湖之遠觀廟堂之高,也不過是順水行舟,于心無滞。卻比曆史上那”天子呼來不上船的真正“詩仙”都要來的潇灑許多,因爲李白終歸是求着皇帝的,一旦失意就難免唏噓感歎自身的遭遇。
時間飛速流逝,待到嘉禦皇帝終于放過許仙,瓊林宴已是散了,卻也幫許仙免了許多應酬。
金牌已經鑄好,鍾馗的畫像也已裝裱完畢,一起賜給許仙,讓許仙稍稍感歎宮廷工匠的效率。
嘉禦皇帝交代道:“你若有什麽要緊事,拿着這牌子可直接進宮見朕!”所謂要緊事,當然就是指跟長生不老有關的事。
許仙謝恩之後,就匆匆回大殿中去。殿中已是空寂下來了,進士們都已離去,潘玉還背靠着殿柱,在原處等待,見許仙出來,沖他微微一笑,等他來到身旁,就并肩向外走去,自然而然得恍如形影相合。
潘家的馬車在宮門外等候,二人上的馬車之後。許仙将方才之事同她言說一番,而後拿出那面心得的金牌,嘻嘻哈哈的在潘玉和喜糖眼前炫耀道:“金牌诶,金牌!沒見過,長眼了!”
潘玉白了他一眼,對他偶爾爆發的孩子氣也是全無辦法。“快拿來給我瞧瞧”對着金牌也很是好奇。
許仙随手将金牌遞給潘玉,順勢将她攬進懷中,鼻尖探入她的青絲之中,輕嗅着她的發香。
潘玉安然躺在許仙的懷中,把玩着手中巴掌大小的金牌,上面果然刻着嘉禦皇帝所說的話,四周雕飾着盤龍xx,下面綴着黃絲線編成的金色穗子。這件東西,當真是貴不可言,就是王爺見到這面牌子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禮。。
許仙忽然問道:“明玉,你說拿着這牌子能白吃白喝嗎?”這金牌讓他想起了史上著名詩人李白的“白吃金牌”,拿着那個金牌無論到哪裏都是白吃白喝,還能到各地的府庫中支錢用,簡直是古代版的“一卡通”而且還是無限額刷卡,隻是不知道自己這卡有沒有這個功能。
潘玉露出無奈的表情道:“你打算拿這個金牌去白吃白喝嗎?”堂堂詩仙,得到禦賜金牌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能不能吃白食。若他人之道,真不知是什麽表情。“你若是真想這麽做的話,沒有一家店的老闆敢跟你要錢。”
許仙睜大眼睛,一臉“你太小看我了”的表情,“怎麽會,白吃白喝跟着你就夠了,哪用得上這破牌子!”當初在杭州,他跟着潘玉可是吃了不少白食。
潘玉忍俊不止,灑然一笑,伸出一隻玉手,輕撫虛線的臉頰,感歎道:“若是能夠一直讓你跟着我吃白食就好了,可惜,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許仙望着她的雙眸,認真地道:“現在也需要啊”低下頭輕輕咬着潘玉秀美的耳廓。
潘玉嗔了他一眼,卻并不抗拒,兀自咬牙忍耐着那奇異的滋味。
過了一會兒,許仙擡起頭來,誇張地說道:“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潘玉臉紅着捏着自己濕潤,忍不住給他了個肘擊。
許仙握着潘玉拿着金牌的手,望着那小小的金牌,再次陷入思索當中,過了一會兒,問出了得到金牌後的第二個問題,“明玉,你說這金牌是純金的嗎?”難道這金牌的價值是在這上面嗎?潘玉根本懶得裏這個問題,斷然答道:“不知道!”
許仙卻是認真的考慮着:“皇帝那麽有錢,應該是純的,不過聽說純金都是赤金,這一塊卻是金燦燦的”捏捏她的瓊鼻道:“就算你不說,咱也能試出來!”
“嗯,别!”潘玉還來不及阻止,便見許仙痛快的将金牌放進口中,用力一咬,再拿出來看。
番禺就見拿金牌上,清楚的現出兩行牙印,一時說不出話來。
須先有頭痛起來,“你說到底是要出來牙印是金子,還是咬不出壓抑是金子?”電視上的店小二都喜歡這麽做,主要用于店小二表達對于巨大财富的驚喜之情,而且每見咬出假的。但是人家可沒詳細解釋到底怎麽才算是真金。
讓許仙很是痛心疾首,“現在拍電視劇的真是太不負責任了”最重要的是,他忘了一點,他用力去咬的話,就是百煉精鋼也能咬出牙印。
潘玉奪過金牌,教訓道:“禦賜之物,無論是損毀還是丢失都是大不敬之罪,如果被人發現了就麻煩了”這和酒宴上上次的金珠玉璧大不相同。
許仙道:“這個……。。修好不就行了嗎?”金靈之力注入金牌之中,回憶着方才金牌的形狀,金牌上的齒痕就漸漸的消失了。
“許公子法力無邊,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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