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對潘玉道:“明玉,這次你怕是無望了。”鍾馗的水準本就極高,又占着這樣的機緣。但許仙也并不認爲皇後會僅僅因爲一個狀元的名頭就将柔嘉許給鍾馗,也不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就如今來說,潘玉的機會還是最大的。
潘玉微微而笑,似是毫不在意,“那就捷前恭喜鍾兄了。
鍾馗忙道:“現在還不曾有結果,哪稱得上一個喜字。
殿後,考官們卻是陷入效烈的争執之中,無論平日如何親近,這時候也要爲了一個陌生考生的名次争個面紅耳赤。
王文瑞身爲主考官,卻不參與其中,而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待到别的考官争執不下的時候,才去調解一番,他學問深厚,隻言片語就能說的人心服口服。在他的主持之下,閱卷就在這種緊張有序的氣氛中進行。
一名考官打開許仙的考卷,忽然爆出一聲贊歎,“好啊!果然不愧爲王公的弟子。”不輕不重的拍了個馬匹,忙将試卷呈給王文瑞。
王文瑞考卷,也是眼前一亮,果然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漢文的字倒是寫的越發好了。”許仙的筆體本就樸茂工穩,卻難免有些生硬。但此刻再無這樣的感覺,顯得古樸厚實,仿佛刻在石碑上一般,而在筆畫之間更多了一股恢弘之氣,顯然是已經得了其中精髓,有了旬己的風範。
但當王文瑞将三篇文章看過,卻不禁有些失望。雖然文章也算是對上了題日,但如他的字一樣,隻能算是中正平和,并沒有什麽出奇之處,當不得那一聲“好”字。
還是許仙有意爲之的結果,他腦袋裏最不缺就是驚世駭俗的想法,但這可是封建時代,别說是共産主義、社會主義,就是資本主義怕也沒幾個人受得了。雖然也想适度的賣弄一下所謂的“超前思路”,但他自來說話随意,若是一不小心犯了什麽忌諱,那麽這次殿試就算是完了。所以他是慎之又慎,隻拿孔孟之言說事兒,難免給王文瑞這種感覺。
但當王文戲看到那首詩的時候,徼徽眯起眼睛,而後猛地睜開,也贊了一聲“好!”
其他考官圍上來,紛紛問道:“太師因何如此啊?”
王文瑞微微一笑,将考卷遞過去,頗有些自豪的道:“小子又得佳句。
已有人大聲念出來,“《遊子吟》,慈母手中铽,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格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此爲唐代詩詞孟郊最爲脍炙人口的一首詩,詩無華麗的詞藻,亦無巧琢雕飾,于清新流暢,淳樸素淡的語言中,飽含着濃郁醇美的詩味,情真意切,于千古之下被人所銘記。稱爲千古絕句,那是沒有半點水分。
有人贊賞,“于平淡處見真知,許漢文已得詩中真味了!茲茲,了不得,了不得。”
有人感歎,“天下遊子,見此詩而不觸動心腸者,可以稱得上不孝了。
亦有人趁機怕馬溜須,“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名師手下必有高徒啊!但憑這首詩,許仙就該入在一甲之内。”
王文瑞本是笑容滿面,聞言卻正色道:”殿試三題一詩,必要全面考慮,方能決定名次,否則就是對其他學子的不公平。”
那拍馬不成的考官連忙應是,王文瑞猶豫了一番,還是将許仙歸入
二甲之中。
待到他們評判完畢,就将所有考卷呈送天子,最終的決定權還在皇帝手中,但皇帝一般隻是随機抽閱。唯有一甲那三人的文章是必看的,也隻有這三人,考官們不會事先決定名次,而全由皇帝評判。
王文瑞帶着一群考官觐見皇帝之時,卻被太監攬在門外,“陛下正在聽無崖子仙長講道,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還清太師稍等片刻!”
王文殇大皺眉頭,重道學而輕士子,這可不是爲君之道,來日定要勸谏一番。好在不過片刻,就得了召見的旨意。
一個身材高大,鶴發童顔的老道士走出門外,沖王文瑞徼微一笑,王文瑞也勉強回了個禮,二人就這麽擦肩而過。土文瑞也不能不承認,這老道士确實有幾分仙風道骨,難格能得陛下歡心。
時間轉瞬即逝,待到夕陽西墜,陽光普照在宮廷之中,爲之鍍上一。層殷紅,越發顯得華美。仙同潘玉來到殿外,遠遠望去,也不由爲之贊歎。許仙見潘玉若有所思的模樣,見四下無人,捏捏她的玉手安慰道;“明玉,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夕照之下,微風浮動,她的姿容更加顯得瑰麗動人。
潘玉輕靠着廊柱,淡然道:“若隻是一個狀元的話,倒也無所謂,隻是想娶那柔嘉公主,就又多了一重變數,最近那梁王府也在活動,他們同皇後娘娘本就有不少聯系,皇後娘娘最終會傾向哪一方,實在難以科算。我若是能連中三元,當可以加上一份不輕的籌碼。”
“梁王府嗎?”許仙奇怪道:“明玉你怎麽一副很想娶柔每的樣子?”
潘玉斜着眼道:“你不是同她眉來眼去,情絲-暗結嗎?我自然不敢善妒,而且要将她娶回府中,好來讨好某人。”
許仙頓時有種被嗆到的感覺,什麽叫眉來眼去,情絲暗結。
“早上你看到了?”
“你看到了,我自然就看到了,誰讓我一直看着你。”潘玉說完卻有些臉紅,怎麽像是在撒嬌一樣!許仙卻很是感動,道:“明玉……
潘玉臉紅輕咳一聲,打斷道:“别說肉麻的話了,我要娶栗嘉公'主才不是爲你,這其中有着許多好處,她的身份太特殊了。隻要能娶她,就能結好皇後娘娘及那一幫親族勢力,這對潘家有着莫大的好處,而且她還是太子的姐姐,将來的好處說不定會更大,但這一條,我就不能放棄。而且隻要做了驸馬,就能名正言順的不再接近别的女子,如今我一直不近女色,已惹來許多诟病了。那柔嘉性格懦弱,便于控制,再加上漢文你對付女人的手段,保她能夠保守秘密。”。
許仙聽她冷靜的逐條分析娶親嘉的好處,很是有些無語,聽到後面終于忍不住插嘴道:“對付女人的手段?!我有這種東西嗎?”
潘玉慢慢轉過頭,露出一個極爲難得的溫柔笑容,“漢文,你真是太謙虛了。”
許仙立刻從中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正要說些什麽,忽然心中一動,廣場西南角的門洞中閃過一道人影,依稀做道士打扮,讓許仙感到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正待思量,卻聽殿中傳耒喧鬧之聲,蒙面的鍾馗走出來對二人道:“結果已經出來了,快進去。”
衆位貢生又重新回到大殿,鳥壓壓的跪了一片,旁邊站着今次的主考王文瑞,手持一副黃碉蔔織就的錦卷朗喪誦讀起來。
“嶽南明,第二百八十五名,居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那位貢生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卻隻将頭伏的更低,顯然墊底的感覺不怎麽愉快。但其他的貢生卻都松了口氣,最後一名既然産生了,那就意味着這次殿試沒有被黜退的人。
“魏世林,第二百八十四名……”王文瑞卻不管其他人的反應,
隻将名字一個個的念下去,氣十足的聲音在殿中一聲聲回蕩。
待到念完了三甲的名字,許仙也不禁微微一笑,成了!這裏面沒有自己的名字。
“金聖傑,第五十五名,居二甲,賜進士出身。”
許仙徽做一笑,因爲現在還沒有念到他的名字,這次可讓那小子丢份兒了,想必是自己那一首是占了便宜。金聖傑心中也是納悶,不應該啊!
接下來的氣氛越發的緊張,每念一個名字,許仙嘴飽的弧度就擴大一點,看來這次是賺到了。
“呈茂劍,第四名,居二甲,賜進士及第。”呈藏劍微微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失落,隻差一步就能入在一?,如今卻隻得了個“傳胪”的名頭聊以自慰了。(傳胪——二甲第一名的稱号。)
王文瑞終于念完了二甲的名字,卻停了下來,還差三個人,就隻剩下狀元、榜眼、探花,傳說中的“三鼎甲”了。王文苑的目光在眼光一掃已在人群中找出許仙那特别高大的許仙的身影。
許仙表情很是古怪,王文瑞所年到過的人中,裏面沒有潘玉,沒有鍾馗,竟然也沒有他的名字,也就是說自己被劃到了三元之内,而呈藏劍才是第四名而已。但是,沒道理啊!他有幾桶水,自己清楚的很,就算有那一首唐詩墊底,能混進二甲就不錯了。難道是自己那位老師幫自己說了好話,以王文昭的性格更是沒道理了,要幫也該幫關系更爲親密的呈茂劍。
許仙百思不得其解,潘玉望着許仙一眼,表情也有些詫異,萬沒想到許仙竟也能入一甲,卻見許仙沖她得意一笑,“我上輩子也老行善積德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