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璃扯着敖乾的衣袖道:“不行啊,爺爺,豈不是見不到許
教乾拍拍熬璃的頭道:“急什麽,十年,很短的。那小子活個千兒八百歲不成問題。”
白素貞一愣,走了,教乾或許算到了如今的情景,但是卻錯估了十年對于許仙和她的意義。山中無甲子,若在以前,她會和教乾一樣,覺得十年很短。短的不過是打了一次坐,或是任憑山花開了十次,山果熟了十會。但此刻的她能夠明白這十載光陰所承載的東西,是多少歡笑與眼淚,多少幸福與辛酸。再也不能輕輕松松的說,那隻是十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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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十年。和沒有你的十年,絕不會相同。
白素貞上前一步道:“教乾大人!”話到嘴邊卻沒法再說下去了,尚還年幼的熬璃還需要他的照顧!熬璃的夢想也要借着他的手才能實現,無法說出這樣的要求。
隻能道:“熬璃交給您了,白素貞就此告辭了。”施了一禮,便轉身想要離去。
熬璃楞道:“白姐姐。”還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白素貞回眸一笑道:“再見了,熬璃。”而後轉身望向天際,深吸一口氣。
教乾皺眉道:“你還是要現在斟”
白素貞輕咬嘴唇道:“敖乾大人算不到嗎?”話一出口,她也覺得有些怨婦的味道。不由暗道失言事實上,她得到的,确實比付出的多。但有些東西是不能失去的。就算拿着已經擁有的東西作爲交換。
敖乾皺眉道:“無論是河圖洛書還有剛才我給你的那樣東西,其中任何一樣,其他人就是花費百年時間也絕換不來的。”
白素貞道:“所以白素貞不敢責怪教乾大人,并且多謝敖乾大人的厚意。”她現在隻有一個念想,去同他在一起。
教乾道:“那爲何不做一個聰明點的決定,你現在去不過是自投羅網,與事無補。”
白素貞道:“白素貞若是聰明,也不會花費這麽多時間隻修成一個地仙了。無論如何,我得去陪着他。對了,我們就要完婚,希望到時候可以請到教乾大人您。”言罷就飛身而去,長袖舞空,恍如飛天之仙女,消失在天際。
熬璃呼喚着白素貞,又對道:“爺爺,你現在去救救許仙,十年時間真的是好久啊!”
江風獵獵,敖乾幽深的目光望向熬璃,十年,最後的十年啊!這是我所能給你最大的支持了。
或許也該讓你知曉了。
聽完了教乾的講述,熬璃仿佛胸口挨了一拳,退後一步,驚駭的睜大雙眸道:“不可能,爺爺怎麽會死呢?”已經失去了爸爸媽媽,難道還要失去爺爺嗎?
敖乾摸着熬璃的腦袋笑道:“不必挂懷,生死輪轉,再自然不過。隻是這十年你要抓緊時間了。”
這時候,朝陽升起來了,紅色的晨光鋪在詣酒的江水上,光耀異常。永生不死。大概是每今生命在年輕氣壯的時候。都會有的錯覺。覺得日子會就這樣重複下去,一天又一天,永不停止。直到光陰逝去,才會明白,錯覺也不過是錯覺而已。
熬璃抓住教乾的大手喊道:“不,不會的,爺爺不會死的,爺爺你說啊,你不會。死的。”眼眶中湧出,聲音漸漸低落下來,無法面對教乾的目光,低下頭小小的肩膀顫抖着,想要壓抑着什麽,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教乾懷裏痛哭起來。
敖乾斥道:“哭什麽!我教過你哭嗎?”心中卻是十分不忍。
熬璃搖搖頭。但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終于明白爺爺爲什麽要把自己送到西湖。爲什麽硬要讓自己拜許仙爲師,爲什麽”一定要死呢?
許久之後。熬璃的嗚咽漸漸平息,敖乾才道:“從今日起,你不必再去其他的地方了,在江中好好修煉,哥過幾年爺爺會将長江水脈慢慢轉交給你,到時候無論何方來攻,你也有一搏之力。”教乾現在的維持多半是靠這一江之水,若将水脈轉給熬璃,無異于自損壽元。
然而,熬璃卻擡起頭,搖搖頭道:“不,爺爺,我要去找白姐姐,去找許仙。”淚眼朦胧中美麗雙眸透出一種要定,映出鮮紅色的朝霞。
敖乾皺眉道:“因爲許仙嗎?”
“嗯”熬璃搖搖頭,道:“我去西湖的時候。爺爺不是說過嗎,要我一個人努力。”用手撫着胸口道:“爺爺,我做到了,不隻萬職刀姐姐和許仙,壞要靠我自現在已經有了很多佩虧滞凹,不能再躲在長江裏,不想再依賴爺爺了,爺爺你放心,我會走好自己的路。無論成功與否,我隻想試一試。”至少可以用自己去替代他!
熬璃舉起右手伸出小指。
敖乾一愣,卻聞熬璃道:“是許仙教我的約定的方式,來做約定!無論結果如何,爺爺都一定不要來啊。如果爺爺來了,就沒有意義了。”
敖乾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滾滾,在江面上回蕩。“開來我真的是老了,竟然老想着取巧的法子。你已經是一條真正的龍了,不用我來指手畫腳,我可以放心了。那老竟屢次挑釁,早就想教他一頓,隻是想爲你多撐幾年,才放過了他,如今正好是個機會。”
熬璃急道:“爺爺!不行,你的身體。”
教乾把手按在熬璃的肩膀上,“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取得長江,乃至黃河!現在爺爺也要行自己的道路了。”他是何等驕傲之輩,如何容得法源屢次挑釁而不出手,隻是爲了熬璃而已。他。
敖乾将那片龜甲與甲上扣出的靈珠都交給了許仙。正是打算轉給法源,讓他恢複全部法力,不占他便宜,好在将死之時同他決一死戰。
如今熬璃說出了這番話來,卻令他老懷大慰,他已相信,即使沒有自己,熬璃也一定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實現自己的夢想。
敖乾遙望東南方,摘下鬥笠,脫下蓑衣。身上散發出詣天的戰意。如今。他終于可以放下負擔,放手一搏了。
江水滴滔,湖水渺卑,白浪淘談,風起雲再。
寒山寺。法源默默靜坐,心情也是頗不平靜。他已經感覺到了。那來自北方的戰意。感到大戰的将臨。說實話,即使取回來龜甲。他也沒有多少信心能夠戰勝敖乾。但這一戰卻非戰不可,這也是他的驕
一個僧人推門進來道:“方丈,外面有一位白施主求見。”
法源皺眉道:“白施主?讓覺遠去招待。”随即想起,覺遠正在禁閉之中。便道:“讓她到偏房稍等,去叫覺遠來見我。”這弟子的心意,他并非不能體會。
覺遠來到方丈室中,道:“師傅,弟子來了。”
法源手一揮,一隻七寶禅技自櫃中飛出。上面流轉着一層金色霧光,起伏波動如同活物,金環響動,輕盈悅耳卻又飄渺悠遠,仿佛這寒山寺千百年來的晨鍾暮鼓,都蘊藏在其中。
禅技懸浮在覺遠面前“這七寶禅杖是我師尊,西方如來佛祖所賜,于打鬥并無多少功用,但卻能夠安定心神。趨避外魔,是佛家一等一的法寶。現在我就将他傳給你。這寒山寺的裏裏外外一隻都是你在打理,比我還要熟悉,以後寒山寺的主持。”俨然一副托付後事的樣子。
覺遠面色大變,雙膝跪地,将頭抵在石闆上道:“師傅,您難道忘了泛遊四海之志了嗎?”這是法源常挂在嘴邊的事兒,想要以此事打動法源。
法源的目光忽的飄渺,似乎穿過牆壁望到了那無邊的大海,現出向往的神色、但他終于收回目光,歎息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等雖有大法力在身,亦不能免俗。更何況四海之外,誰又知道是怎樣的世界呢?說不定便也還是一片海水而已,未必值得我如此上心。還不快快接杖,我去宣布你接任新方丈。”
覺遠閉上眼睛道:“弟子不敢,請師傅收回成命。”
法源知道這弟子的脾性同自己一樣的倔強,也不勉強,隻道:“你去叫那許仙出來同那白素貞相見!隻是暫時不得離開寒山寺。
便又閉上了眼睛。
覺遠知道勸亦無用,隻得退下,卻先大殿中向和合二仙跪拜,“二位上仙都爲我師傅好友,還請勸一勸他。”一向樂呵呵瘋颠颠的和合二仙。相互對視一眼,也唯有苦笑而已。修行到他們這一步,心志堅毅,外魔不侵。又豈是言語所能動搖。
覺遠雖早無用,但也不禁失要歎息。
到這個時候,還有誰,能終止這場無意義的争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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