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吻

許仙将乞丐扶講來,看他的腿傷,這些腐肉必須得割去才行,這些器物,店裏都有。回頭要去找這些東西,見吳玉蓮沖自己使眼色,指指那乞丐,低聲道:“許大哥,那”

許仙止住她的話,笑了笑道:“救人一命!”

吳人傑皺眉道:“掌櫃的,我看這腐毒已生,恐怕不容易料理。”沒有診費還是其次,若是病死在店裏,那對百草堂的聲明,怕是會有極大的損害。

許仙也道!”盡力而爲。”取了刀具在火上炙烤一番,将一片斷木塞進那乞丐嘴裏,道:“忍着些!”便一刀刀的割下去,腐肉随刀而落,直到見到裏面的鮮肉,才算罷休。

吳玉蓮先是不忍卒睹,卻又見他認真模樣,不由八迷,暗道:許大哥真是個好人啊!心裏一動。取了毛巾,爲他拭去額頭汗,許仙沖她微微一笑,便讓她美滋滋的。

許仙處理完傷口,又去取了一些碾制好的成藥灑在傷口上,取了幹淨的白布包紮好了。還想要囑咐那乞丐兩句,乞丐“噗”的吐出口中的木塊,突然伸出污穢的大手在許仙眼上一抹,而後一言不發,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門外走去。

許仙避之不及,被抹了個正着,隻覺得眼睛刺痛,直欲流淚。

吳人傑怒斥道:“你做什麽?狗咬呂洞賓,非送你去見官不可。”卻見那乞丐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去,追出去一看,哪有乞丐的影子。

吳玉蓮急忙上前道:“許大哥,你沒事!快拿水洗洗,那乞丐也忒可惡了。”取了清水爲許仙濯洗眼睛,許仙清洗一番,才覺剌痛之感稍解,心知有異。

擡眼要也吳玉蓮道謝,卻不禁吓了一跳,面前的二八佳人,忽然變的成熟起來,就」仿佛二十多歲的清年女子,身姿顯得更是婀娜,眉目也多風情。然而細看處,卻又見她的臉龐在慢慢改變變成越發的成熟美豔,眼角亦多了幾道風韻的魚尾。

吳玉蓮被他異樣的眼神,瞧的臉色通紅,低下頭道:“許大哥你怎麽啦?”

然而許仙隻是呆呆的看着,見她臉上的皺紋漸漸增多,容顔一絲絲蒼老,清絲染成了白發。如同一朵嬌花的舍發,盛開,與謂零。她的一生仿佛在許仙面前呈現。

這種過程,詭異而絕美,仿佛親眼看見了時間的流逝,使人不能側目。許仙暗念九字真言的臨”字決,勉強定下神來,移開視線,道:“我得去後面換換衣服。”

吳人傑見許仙的眼睛無妨,卻又瞧他和女兒眉目之間,似乎有些不妙,忙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耽誤賢侄你的生意。”許仙擡眼去瞧他,卻也是一樣的變化,生人白骨,隻在一瞬,勉強應了,送他們離去。

在看身上的白衣,哪還有半點污痕,盛裝腐肉的銅盆裏,唯餘清水而已。

轉身回到堂後,沒有旁人,才松了口氣。擡頭卻見立柱上的紅漆在一點點斑駁,拿起桌七一碟紅棗,卻在一瞬間萎頓**下來。

許仙一陣頭痛,不知那乞丐是什麽來曆,心知大概也是極高明的修道者,甚至是仙人一類的。吃這暗聳對自己并無任何壞處,從某種程度上說,還是看到了事物的變化與本質,但這種感覺卻委實難受。

他已用靈力在體内流轉了數十次,卻探查不出,絲毫的不對,隻得到後面去尋白素貞,看她有何辦法。

轉到庭院,沿着鵝卵石小道,在走過一從花木的時候,那花朵便在自己的身邊開放謂零了十數次。那一瞬間,也讓他生出“逝者如斯,不如歸去”的感慨。卻又趕緊定下心神,短短的一路,将九字真言就念了上百遍。

若是被常人經曆了這種情況,若不能大徹大悟,便要被逼瘋,而且後者的幾率顯然要大的多。許仙若非修行有成,心志已定,已然不成自持。到了白素貞閨閣前頭,拍門道:“姐姐,我要進來了。”

推門卻見白素貞與小青盤膝坐在床上,白素貞正幫小清化開那顆内丹,見許仙進來,面有驚色,就停了功法,在小清耳邊囑咐兩句,下床穿上繡鞋。

許仙卻在恍惚間見到青白二蛇的騰舞,白素貞到許仙面前問道:“怎麽啦,漢文。”

許仙苦笑着解釋了一番,也不知是那個大神同自己開的玩笑。白素貞“啊”的一聲,道:“你能看到我的真身?”

許仙點點頭,她可不就是一條大白蛇嗎?白素貞連忙伸手遮住他的眼睛,雖知他并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但總怕見到自己的真身,他生出異樣的情緒。異類終歸是異類。

許仙被她溫軟的手蒙住眼睛,苦笑道“總不能老田着眼睛!”

白素貞道:“你閉好眼睛。

”而後慢慢的松開了手,抓着他的手道:“莫急,讓我想想辦、法。”許仙隻覺眼前一片黑暗,握着她的手才覺得安心了不少,不由将手中那雙溫玉輕輕撫摸。

纖細的指骨,溫熱的手心,優雅的弧度,雖在黑暗之中,也覺得美麗異常。平日同她的接觸,總覺得心神不甯,身子僵硬,唯有這一雙溫軟的玉手,讓他的心思甯靜,也能盡意的欣賞那種美。

白素貞手心發癢,臉色微紅,輕叱,聲,别作怪。”許仙便趕緊止住了動作,白素貞搖搖頭,道:“逝者如斯,幻者如夢,你的這種狀态,是一種極難修煉的道法,無論有任何沉迷,便以此目觀之,必見本來面目。你今日不知遇到了什麽人,竟然有如此的法力,将這種法門施在你的身上。不過,那個人應該并沒有惡意。”

許仙捏了捏她的小指道:“旁的先不說,這東西有什麽辦法解除沒有,我現在一瞧東西就變的厲害。”卻聞白素貞歎道:“或許這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若有這雙眼睛,定然能領悟不少東西,對你的修行大有益處。”

許仙閉着眼睛道:“好了好了,姐姐怎麽突然就說這種話,什麽本來面目,難道我平常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嗎?快想辦法就是啦!”。

白漆貞撇眉道:“可是一時之間,哪裏有許多辦法,這法子想必不能持久,漢文你隻能忍耐幾日了,不能見物了。”要将這叮法術一直維持在一個人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許仙拍拍她的手,道:“沒關系,我就當看畫了。”差點說成看電影。

白凜貞道:“容我再想起辦法,你若想張開眼睛,就先去無人的地方,隻是花木的話,應該比較容易接受。”

許仙蓦地睜開雙眼,笑道:“可是,我還之想看着你啊!”誤,真的是蛇啊!

白素貞“啊的一聲,想要蒙上他的眼睛,素手卻被他緊緊握着,頓時無處可逃,隻得洞上了眼睛。

許仙卻忽然覺得有些感動,正是在意自己的眼神才會如此。笑道:“一見吓一跳,但仔細一瞧,還真有點可愛呢!”更是将白素貞羞的無地自容,許仙試探着伸出手去,想要透過那名爲幻想的真相,或者是名爲真相的幻想,眼眸似乎也透過那冰冷的蛇瞳看見那一顆火熱的内,心。

白素貞對要躲避,卻見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厭惡與恐懼,便又止住,淚上眼睛,任憑他的手觸到自己的臉頰。無需謊言的欺騙,無,需幻想的蒙蔽無需孩子的羁絆。喜歡一個人,便該接受她的一切!而非容忍。容忍總有盡頭,而接受卻是喜歡上她的一切。

事到如今,對與美人巳經沒什麽分别,隻因你是你,我是我。

“你fj在幹什麽?”一聲大喝,令二人回過神來。許仙忙收回手,向着那條張牙舞爪的清蛇望去,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覺的到,身旁的她在害羞!

白素貞連忙解釋了許仙所遇到的麻煩,雖然有扯開話題的嫌疑,但好在小清也不願糾纏,隻是大感興接的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一定是你行善積德,救了那假乞丐,才遇到這樣的好事兒,開了天眼。看來本姑娘以後也要多做點好事才行。”

言笑自如的她,全不将許仙看到她的真身這件事,放在心上。許仙知道,一則是她修行未久,于人間禮法,并不如何重視。二則是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态度與眼光。

相較而言,身邊擁有千年修爲的她,在自己面前,反而更加柔弱。

許仙心中卻忽然閃過一念,道:“你剛才說什麽?”

小青道:“我說你運氣好,開了天眼。”

許仙猛地從凳上站起來,喜道:“開天眼,這不就是開天眼嗎?”離開杭州前,法海曾将佛門的。些高深修行之法,傳授給他。

除了金身舍利這兩大項之外,另一項就是佛門最爲玄妙的六神通。由易至難排序,分别爲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漏盡通。号稱憑此六神通,足以低的上道家一切神通法門。

同時與金身舍利相互映照,相互提高,三位一體。并沒有道家的法與術之分心

許仙雖然早就想要修煉這六種神通法門,但這六神通并非如真言那樣通過一次次試驗就能熟能生巧,慢慢煉成。

他本身就有靈目,原以爲天眼通能夠迅速煉成。他就曾将靈力運至眼眸,雖然增強了目力,但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改變。

那時候諸事繁雜,而他也不是有大桓心的人、就此放下了。而天眼通的定義便是于眼得色界四大造清淨色,是名天眼。天眼所見,自地及下地六道中衆生諸物,若近若遠小若覆若細諸色,無不能照。

簡草來說,分爲内視,遠視,微視,透視幾種能力。

就是最初能夠内視己身,而後能夠視遠如近,還能夠視微如巨,最後能夠看透表面。有點像現代的望遠鏡,顯微鏡之類的高級儀器。

然而這還不是天眼通的最高境界,最高境界乃是看破一切因果變幻,生死循環。又稱爲死生智證通。許仙現在的狀态,就恰似那傳說中的死生智證通。

而佛經有雲:“…小阿羅漢小用心見一千世界,大用心見二千世界;大阿羅漢小用心見二千世界,大用心見三千世界,是名死生智證通。”

許仙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看到了幾千世界,但卻絕對不是像以前那樣看到一個靜止固定的世界,而是看到了每樣事物在光陰中的流轉變幻,看到了更多層面的世界。

許仙不由贊歎,這就是“佛”眼中的世界嗎?不,佛應該會更強,看到更多自己看不到的東西才是。就是凡人有如此的大能,也會産生無匹的睿智!

自己若是趁此機會将天眼通修成,便能夠控制所要看到的事物,脫出現在的狀态之中。而且天眼通的微視小透視等諸多功用,對于診病都有很好的效用。若能看到微小的病菌就能夠想辦法淨化環境,做外科手術。若能看到患者的體内,更是如虎添翼。

而在此時,搖搖的天際之上,呂洞賓正坐在雲頭微笑,看你一心向善,貧道就點化點化你。當然,這種點化裏,是否存了戲弄的意思,那就難說了。待到許仙吃夠了苦頭,他再下去現身說法。

就如漢鍾離用黃粱美夢點化呂洞賓一樣,先讓你領悟世事,吃夠苦頭,才表明身份。經過大量修行中人的試驗證明,這種點化方法的效果是最好的。隻是他不知道,想要點化許仙的人他不是第一個,但至今尚未有人成功過。

許仙盤腿坐在床上,令二女護法,開始再一次嘗試修煉天眼通,先是淚上眼睛,就想那種看破一切的感覺,暗将靈力運至目上,隻覺微微灼熱,卻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

正經的佛門中人修煉這天眼通必要先坐禅,達到完全的靜氣凝神,而後閉上眼睛,日複一日的觀想自身,初期隻是想象。資質上佳者,或可在一年之後達到内視的程度,而後慢慢張開雙目,嘗試遠視和微視,最後實現透視。

在能夠透視之後,便能開始下一階接的修行,天耳通。。

而死生智證通,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尋常佛門中人,往往在将六神通修成四五種之後,再回過頭來修這項神通。

許仙靜坐一會兒,便覺得心神不能沉靜,在這種狀态下既不能結印,又不能口誦真言,更不能用功德作弊。因爲通過外在力量的靜心,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導緻分神。

這時候就全憑一個人的心境修爲,絲毫做不得假。佛門高僧能夠不食不眠不動,靜坐三天三夜。許仙的心性比起他們,委實差的太遠太遠了。

白素貞見他皺眉,上前柔聲安慰道:“不用急,你眼上的術法應該能維持幾日,等到吃罷晚飯再練也是一樣的,就算練不成,也沒什麽關系的。”

許仙正覺得煩悶,得她柔聲勸慰。便睜開眼睛,從善如流的道:“也好。”

小青撇撇嘴道:“慈母多敗兒。”将二人都鬧了個大紅臉,許仙又将身體挺直,繼續修煉。白素貞埋怨道:“…小青你這是什麽話。”

小青不依道:“姐姐,你厚此薄彼,我也練了一下午了。”

白素貞歎口氣的道:“那你也休息一會兒好了。

小青甜甜一笑道:“我會好好修煉的,等我消化了這顆内丹,一定赢過許仙,幫姐姐去打那個什麽湖神。”

白素貞看看小青,又看看許仙,重重的歎口氣,便去準備飯菜。過了一會兒,許仙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小青,也跳下床,向廚房走去。

白素貞挽起衣袖,露出白象牙一般的手臂,正低頭淘米,不食人間煙火的她,廚藝卻是一流。慢慢将潔白的米粒淘洗幹淨,卻不用任何法力。雖然隻是幾日,但有時候,她覺得,手上這些活計她已幹了無數遍,重複,卻并不覺得枯燥,隻因要給身邊青睐的人吃。

而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并非是什麽法力高強的千年蛇妖,那隻是開,虛渺幻覺。而是人間某個平凡家庭中的姐姐,妻子,也許有一天,還會是母親。這樣的日子,若能持續下去就好了。

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回頭笑道:“怎麽不練了?”

許仙笑道:“這種事,勉強不得。”指指案闆道:“再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幹這斤)。”

白素貞道:e眼睛不要緊嗎?要不,還是去休息一下!”

許仙望着異彩紛呈,變化多端的廚房,真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不過“這可是我的地盤。”拿起一塊迅速的在眼中新鮮小靡頓小**,又恢複新鮮的豆腐,許仙憑着手感,切出薄薄的一塊。

白素貞在一旁瞧着,微微一笑,放下心來,許仙也覺得得意。

隻餘二人,白素貞卻又提起一樁心事,望了一樣許仙,這時候的他該是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的!開聲道:“漢文。”

“糊”

“那位潘公子,最近來信了嗎?”

許仙道:“沒有,怎麽啦!”

白素貞心不在焉的洗着菜,道:“你今年考中舉人,明年就要去京城了!”

許仙道:“差不多!”想起潘玉,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來。

白素貞貝齒咬了咬下唇,終于道:“可以不去嗎?”

許仙笑道:“爲什麽?光宗耀祖啊!”

白素貞不再猶豫,肯定的道:“雖然你同潘公子情同手足,但這樣是不對的。”

許仙的刀慢了一慢,心中微感不妙,卻還是問道:“有什麽不對?”

白素貞終于拿出嚴正的一面,道:“我們在嘉興的時候,我看到了,不,是我感覺到了,你和潘公子在走廊中…………哎。”

雖着她的話語,許仙手中的刀一頓,不由“啊”的一聲,手上已經被切出一道口子。白素貞忙将他拿起來一看柔聲責備道:“怎麽這麽不小心。”随即将受傷的手指含進口中。

堅硬的貝齒輕咬,柔弱的香舌纏繞,溫軟濕潤的觸覺,立時讓許仙的心跳漏了一拍,臉漲的通紅。

白素貞将他的手指吐出,才恍然發現,他們都是極強的修行者,這樣的小傷口,卻連一個法術都用不上。不由臉紅,卻接着道:“我知你和潘公子乃是生死之交,而潘玉也确乃美玉天成。但許家到你乃是一脈單傳,需要你去傳遞香火,你又怎能,怎能沉迷于男風之中呢?”

許仙有口難辯,苦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素貞隻當他狡辯,又道:“雲嫣和清鸾兩位妹秣對你都是一片深情,更别說還有小倩姑娘,都是世上難得的女子,你又怎能辜負她們的情意呢?難道她們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叮,,潘玉嗎?”

許仙聽她說的一本正經,簡直要忍不住将潘玉的秘密說出來,但卻又強自忍住。辯解道:“姐姐,你想錯了。這種事怎麽能夠做比,而且我定然不會辜負她們,隻是潘玉很特别,她。”

白素貞道:“如果是我呢?我也可以做你的娘子,我們不去京城,隻在蘇州,再将雲嫣妹秣他們接來,就這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難道不好嗎?”雖然臉已紅透,但聲音卻很堅定,若是和你的話,我願意繼續過這種日子。

許仙頓時被逼八死角,不知如何回答。白素貞見他爲難的模樣,心立刻軟了,歎口氣,柔聲道:“我也不想這樣的,漢文,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真的在意姐姐的話。”言罷又想了想,踮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曲,便逃出門去。

雖如蜻蜓點水,但溫軟的感覺更讓許仙說不出話來。這時候的他,很想無恥的說一句,兩叮,都要行不行!但終歸隻化作一聲歎息。

晚飯無心再吃,許仙坐在亭中,望着湖邊變幻的風景,一籌莫展。這時一道清影出現在小亭上,…小青輕輕的聲音傳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許仙債多了不愁,隻道:“随便你怎麽想,但事情和你想象的很不一樣。嗯鄙視我就速度鄙視,然後回去化你的内丹去。”。

卻沒想到”小清并不生氣,而是道:“我想問問你和那位潘公子的事。”眼神幽幽,若有所思。

許仙沒好氣道:“不關你事。”連小青都這麽八卦。

小青臉上怒氣一顯,卻又忍耐住,坐在許仙身邊,輕輕搖他的手臂,用幾乎是撒嬌的口氣道:“你就告訴我嘛,許,許,哥,哥哥。”

許仙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道:“别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滲人不滲人。”

小清擺動着許仙的手道:“許哥哥。”像是在一杯清茶裏,倒進了三罐蜂蜜,胡亂攪拌了一下,立刻将許仙打翻在地。

許仙舉械投降,道:“好,好!我說,麻煩你别再用那種聲音說話了。”隻得将他與潘玉那些經曆同小青講了一遍。

小清靜靜的聽着,許仙看不到,她的眼眸越來越亮,這個故事像是給她打開一扇大門,原以爲是牆壁的地方忽然洞開,流進無比的光彩,原來這樣也可以啊!直到許仙的故事講完,她才道:“真美啊!”

讓準備好聽她譏諷的許仙栽倒在地,難道這就是古代的**愛好者。

小清站起身來,又問道:“你會抛棄潘玉嗎?”聲音已恢複平常的清冷,卻還不等許仙回答。她就一腳踏在長椅上,猛地提起許仙的領子,拉到跟前,感脅道:“你要是敢抛棄她,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許仙隻覺得頭昏腦脹,這是個什麽狀況,本能的回答道“我當然不會抛棄她。”這可是讓自己許下永遠的“女人”。

小清的唇角勾起一絲微笑,仿佛又回到了沒有遇到許仙的時候,那種縱意與張揚。拉過許仙,側過頭在他的臉頰上,響亮的一吻,留下一個紅色的痕迹。道:“這是本姑娘,不,本大爺賞你的,好好努力!”

将許仙丢在椅子上,邁着輕快的步伐,吹着口哨,離去了。

許仙躺靠在長椅上,隻覺得她好像搞錯了什麽。佛啊,就算有了死l生智證通的神目,也總有些事是看不透的。

晚上的時候,許仙正再次嘗試修煉天眼通,便見她邁着輕盈的步子,走進屋中,将手中的夜宵放下,而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那輕輕的一歎,飄渺而幽遠,卻有含着極貼心的關切與惘怅。令人有一種心碎的錯覺。讓許仙的心也零亂起來,他已想明白,潘玉那一吻固然是情深意切,卻未免沒有故意的意思,讓他不禁又愛又恨。

甯可冒着這麽大的風險,也要在自己身上上一層保險。我是該誇你聰明,還是罵你笨呢?

許仙吃着夜宵”卻有一種預感,将來幾天的目子将不會好過。

直到殘酷的現實告訴他,自己的人生已經崩壞到什麽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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