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一句詞來“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許仙沒想到自己這“暗戀小王子”也會有這種時候。他前世若非英雄救美,連個女朋友也混不上,就得了這麽個稱号。
聽聞身後的腳步聲,清鸾連忙拭去眼角的淚痕,回頭笑道“哥,你還不睡啊!”
許仙卻不答上前,将她擁在懷裏,青鸾驚詫莫名,不知該如何回應。
許仙低頭問道,“喜歡嗎?”
清鸾臉色微紅,隻是點點頭,将頭埋在他懷裏。
許仙先是歎了口氣,又微笑道,“我明白了!”這個敏感而剛烈的女子,從未拒絕過自己的擁抱,就是方才也是一樣。
清鸾一邊舉着雙手,怕手上的水沾在他身上,一邊不知他明白了什麽。
許仙又道,“以後你不用叫我哥哥了。…,若是她真的喜歡,自己就,該給她!哥哥本來就,是要給妹妹全世界的男人。
清鸾一驚,擡起頭道,“哥,你,你不要我了?”心裏便有些痛楚。
許仙,武她臉色都有些發白,心中憐惜,不由将他擁的更緊些。輕聲道,“不是不要你,是要你一輩子。”
清鸾的臉色陡捍紅透了,在許仙懷裏扭捏起來。
許仙笑歎道,“以後申屠老哥,就變成申屠老爹了,這輩分掉的,哎!”
“哥,我。”青鸾更加羞澀,恨不得就這麽推開他,心裏卻又有些舍不得。那股子剁悍潑辣勁,卻怎麽也提不起來了。
許仙皺眉道,“怎麽還叫哥。”搞得他很有罪惡感。
清鸾吐吐舌頭道,“習慣了,不然叫什麽嗎?”
許仙想了想,道,“還是叫哥!”
“恩,哥!”這一聲呼細細如貓兒的咕嗚聲,明明是極尋常的呼喚,卻在二人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來。
許仙也有些慶幸,若真的有一天要将她嫁出去,還不像割了他一塊心尖肉似的,如今終于能一輩子守着了。暢懷一笑道“走,咱們睡覺去!”說着話将青鸾攔腰抱起。
“啊”青鸾一聲驚呼,不知許仙所說的睡覺是個什麽意思,結結巴巴的道,“碗,碗還沒洗!”
許仙笑道,“明天再說,都這麽晚了。”
清鸾被他抱着一時之間陷入掙紮之中,他要像對姐姐那樣對自己,自己要不要反抗呢!不行,在姐姐面前太丢臉了,若是沒人的時候還好受些!
她兀自在心裏琢磨,許仙還沒同她講價”就先把“價錢”放到了最低,若再柔聲勸上幾句,怕是要做賠本的買賣了。
許仙卻抱着青鸾進了雲嫣的房間,雲嫣從床上坐起來驚詫的望着他們,這進展也太快了!”
許仙沖她使了個眼色”自家妹子…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雲嫣做了個無奈的神色”那你還要傷她心。”
許仙點頭微笑“再也不會了。”
兩人這般眉目傳情,清鸾卻是好無所覺,自從進了這間房間,她便做起了鴕鳥,閑着眼将頭埋在許仙懷裏。
許仙将她放在雲嫣身邊,拍拍她的臉頰道,“到了。”
清鸾慢慢睜開雙眸,見許仙和雲嫣正笑望着她,又立刻…閉上眼睛。雲嫣伸手捏住青鸾的翹鼻,笑道,“這下你可滿意了!”
“姐姐!”青鸾嬌嗔一聲撲在雲嫣懷裏。
許仙見這兩張笑靥,也覺得渾身舒暢。
雲嫣忽然對他道,“你今晚不會是想留下來!”
許仙微微一愣,笑道,“有何不可?”說着将身子倒進床裏,靠在她柔弱的身子上。
清鸾吓了一跳連忙閃開,雲嫣卻不推卻,将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嘻嘻哈哈的望着他。許仙枕着她豐潤的雙腿,擡頭望那一張笑臉,不由心中大恨,知道她已看透了自己,有色心沒色膽,。
許仙狠狠的瞪她一眼早晚當着鸾兒的面同你做過一場,羞也羞死你。”
雲嫣做個挑釁的表情放得開你就來啊!”
兩人眼神交彙,卻聽清鸾忽然喊道不行啊!”
雲嫣同許仙相視一笑,道,“有什麽不行的。”
清鸾臉上紅潤欲滴,磕磕巴巴的道,“那,那樣,不好,我先走了!”正欲逃下床去,被許仙伸手一捉,拉回懷裏“嚴肅”的道,“哥哥的話也不聽了嗎?”
清鸾大急,一身武功也使不出來,隻知道可憐兮兮的瞧着他們。
可恰的小女娃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養活無良的哥哥姐姐,最後還要被他們狠狠的欺負,這就是舊社會的可怕之處。
許仙和雲嫣不禁一起哈哈大笑,青鸾立時知道他們合夥來欺負自己,羞惱難當。
許仙摸摸青鸾的臉頰道,“好了,不逗你了,哥哥回去睡了。”雖然已經決定了用這種方式将她留在身邊,讓她覺得幸福,卻也不可能立刻打破遁空積存的充妹的情誼。
望着青鸾嬌俏的面容,許仙微笑着想,雖然我是很想做一會“禽獸老哥”的說。
坐起身,攬過雲嫣的棒首,時着潤澤的紅唇深深的一吻,口舌糾纏了一番後。許仙正欲離開,卻見青鸾呆呆的望着他,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
許仙望着那薄薄的紅唇,卻一時躊躇,方知道“禽獸老哥”也是沒那麽容易做的,雲嫣卻促狹一笑,捧過青鸾的臉頰,吻上。趁着青鸾驚訝的張開小嘴,趁機舌尖突入。
“唔唔”青鸾瞪大眼睛羞怯的望着許仙,疲于應付雲嫣的侵襲,更想到方才她的唇舌同許仙糾結了不知有多久,心中更是羞意滿盈。
紅燭羅帳,鸾鳳糾纏,許仙望着此情此境也忍不住起了些異樣的情緒,輕輕拍雲嫣挺翹的臀部,以示謝意。待到雲嫣放過青鸾,青鸾一頭紮進了錦被中去,不敢面對許仙。
雲嫣使了個眼色你又欠我一次!”。
許仙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笑道,“來日必當加倍奉還。”言罷就轉身離去了。
推門出來,卻見春風依舊,夜暖如水。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年仙摸摸鼻子,苦笑道,“申屠老爹!”
申屠仗也笑道,“認了這門親了嗎?”
許仙正色道,“來日必當八擡大橋讓鸾兒進門,給她一個名分!”
申屠仗卻揮手道,“但有這番心意在,虛禮就不必了。莺,額,現在是鸾兒了,她不會在乎這些的,隻要你好好待她,我這當爹的也就心安了。”
許仙肯定的道,“定然比老爹你照顧的要好!”
“那就好!”申屠仗道,“你我義結金蘭,還是以兄弟相稱!反正人鬼殊途,也沒什麽要緊的。”
許仙摸摸鼻子,這樣的話,自己的“禽獸度”似乎進一步加深了,鸾兒豈不是變成“侄女”了,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怪蜀乘。
申屠仗又道,“隻是我還有一樁心事,希望兄弟你多加考慮,人生促如彈指,若不修行,終歸是一場空幻,到時候生離死别”,
許仙躬身道,“多謝老哥提醒,隻是你我的修行法門都是特别,不适宜常人修煉,待過得明日,我去見一位師姐,看她是否有這種法門。”
申屠仗顧首,大笑離去,許仙轉入房中,尋出那一片龜甲“也該是時候見見她了。”
隻是第二天一大早,青鸾便來叫他起床,說是有一個張公子來找他了。
許仙伸腰舒臂,任由青鸾侍候他穿衣,信口問道,“你姐姐呢?”
青鸾正拿了梳子爲許仙梳理頭發,聞言不由想起雲嫣流着口水很沒形象的樣子,輕笑道,“還在睡呢!”
許仙回身将她抱在懷裏,笑道,“鸾兒才是好妻子呢!”
青鸾臉色通紅,被許仙誇贊的腦袋有些混亂,但眼角的喜意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許仙不由感歎,讓你快樂真的有那麽容易嗎?
待到許仙收拾妥當,走出門去,青鸾還在琢磨着“好妻子”三個字的含義。
許仙時着兩眼黑眼圈的張玉堂甚感無奈,這家夥一看就是一夜沒睡的樣子,見了許仙卻立刻抖掇起精神來“許兄,我們去見青姑娘!”
許仙看看天色,忽然想到仇王府那兩位睡不睡都無所謂的,便對青鸾打了聲招呼。便領了張玉堂往仇王府行去。
許仙瞧瞧身邊神思不屬的張玉堂,心中暗歎,這算不算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呢?
拍開朱紅色的大門,開門卻非小青中任何一個,而是五鬼之一的白福,見了許仙連忙施禮道,“許公子,您又來找我們白小姐了!”
許仙道,“不是,先去請你們青姑娘出來!”他常來常往,早沒了什麽客氣,且常給五鬼一些好處,使喚起來倒比小青這主人還要靈便。
白福道,“您先去偏廳喝茶,我這就去叫青姑娘出來!”
二人等了一會兒,小青就走了出來,嗔目作色“許仙,你還敢來!”許仙裝作敖渾騙她的事,已經被她知曉了。白素貞雖然好好的勸過她,卻也難消她的怒意。
許仙道歉道,“形勢所迫,情非得已!”心裏卻并沒有多少歉意,生死攸關的大事,豈同兒戲。将秘密告訴自己無法信任的人,那才是愚蠢之極。
小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場面一時僵住。許仙一拉身邊的張玉堂道,“這次是這位公子想要見你。”言罷将張玉堂向前一堆,自已轉身離去。
方出門去,白福就湊上來道,“白小姐在亭上等着許相公你!”如今白素貞同許仙反倒更像他們的主人,而真正修煉五鬼術的小青反側不及。
許仙笑着點點頭,到了後花園,遠遠便瞧見一道淡白色的身影立于其上,雖然看不清楚,但仿佛也在對自己微笑着。
沿着鵝卵石鋪就的小道,進入亭中,卻見她正抱着白虎時自己微笑着。上次在此一會,許仙便将郁蕾留在了這裏,因爲白素貞也是妖修,說是能時郁蕾有些幫助。
郁蕾哺嗚一聲,一啦略空起,數讨長長的距離,幾乎是以滑翔的姿傑一撲講許仙懈耀泅。許仙撓撓她的虎頭虎腦,笑道,“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她了。”
白素貞好奇的道,“今日你帶了那位張公子來嗎?”
許仙搖搖頭,不想多說此事“我近日就要離開杭州了!
白素貞神色微微一動,笑問道,“是因爲功名的事嗎?要不要我替你去教“那,官一下!”終歸是沒法像小青那樣順溜的罵出狗官兩個字。
許仙搖搖頭,坐到亭邊,望着亭台樓閣,感着楊柳春風,忽然對白親貞道“能否撤了幻術?”如今他記憶盡複,仇王府那一戰也格外清楚起來。
白素貞無有不可,一揮衣袖,眼前的煞色頓時變了樣子,荒煙亂草,亭台凋微。就是這亭子中大紅的立柱也在那一瞬間斑駁了起來,笑問道,“君以爲如何?”
許仙左右回顧一番,也笑道“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景緻多些!”雖然衰敗但卻真實,方才的景緻雖然極爲完美,但就像是塑料的花朵,總給他”些不自然的感覺。
白素貞微嗔道,“我怕我也變作了本來面目,漢文你就不能如此安之若素了。”馬山就要離别,心中也有許多不舍。
許仙忽然想起再過不久就是重陽了,到時候便不會有三杯雄黃下肚,自己被活活吓死的事了!不禁哈哈大笑道,“夏日将臨,正好攬之入眠,好生清涼!”
說過也覺得有些唐突,或許是見慣了她端莊聖潔的模樣,總是忍不住找些話來揭開那一層面紗,而且知她絕不會怪罪自己。
白素負臉色一紅,下意識的縷着青絲。雖隻是一瞬,卻如白蓮染暈,豔美妹絕。果然轉過話題道“璃兒今日還要來,倩兒也說要過來,你這教術數的老師,還要缺席嗎?”
許仙撫摸着正咬住他衣襟撕扯的郁蕾,笑道,“今日我便去請一位精于術數的老師來教敖璃,對了,不知你可懂得人類的修行之法,我想交給嫣兒和鸾兒學學。”。
白素貞道“你真是,既想腰纏十萬貫,又欲騎鶴下揚州!”尋常人類的修行之法我也是懂一此的,隻是你不就是學的玄門正宗,怎麽反問于我呢?”
許仙道,“我師傅說過,星宿海的法門不同尋常,不是一般人能夠修煉的。
白素貞一楞道,“星宿海。”而後才了然的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爲你是随法海禅師學的玄門秘法呢,原來還另有出處!”
許仙也是一愣道,“你也知道星宿海?”
白素貞笑道,“這千年來我又不是隻呆在山中修煉,也曾到過不少仙山名勝,學過些亂七八糟的法門,想要對修行有所增益,隻是用處不大而已。不知你師傅是哪一位,或許我還見過呢!”
許仙微感不妙,道,“我師傅應該太陰真人!”
白素貞微微一笑道,“這個我知道,做過皇帝的那個對!論輩分你還得管叫我師伯呢!點星之法确實是另辟蹊徑,我也曾試過呢,隻是效果不太好。不知師侄你點的是什麽星?”
許仙訝然道,“我師傅,做過皇帝?”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個邋遢道人竟然連皇帝這麽有前途的職業都幹過。至于什麽師伯之類的話,他反倒沒怎麽放在心上。
不過修行中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而且大都是轉行。從小就,開始修行的少之又少,而且那樣的人也很難有太大的成就。修行并非單純的積累能量,而是要在體悟中進步,這也是魚玄機入世修行的道理。
許仙忙問道,“那門中還有一個魚玄機,你可認得?”
白素貞眼中一亮道,“你說的是那條小魚兒,她也在杭州嗎?”又拿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許仙道,“她不會也是漢文你的紅顔知己?”她自來杭州所見,各種美麗無邪的女子,莫不和面前這男人有深厚的關系。
精通術數之人,趨吉避兇,無往不利。但最怕的便是司行相害,必要自相隐蔽,使人不能算中,所以白素貞才不能得知。
許仙道,“她是我的師姐,我的符策之術就是跟她學的,不過前些日子得罪了她,便一直對我避而不見!”
白素貞肯定的道,“你輕薄她了。”
許仙翻了個白眼,道,“我輕薄過你嗎?”自己擱在前世也是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孩子,卻被人當作花花公子一類。
白素貞認真的說,“雖無邪心,卻有妄語!”
許仙對這個評價也反駁不得,亭中一時之間沉寂了下來,郁蕾一蹦一跳,爬到許仙頭上“嗷嗚”一聲,依稀有了嘯傲山林的風範,隻是依舊奶聲奶氣,惹得白素貞微微一笑,妩媚而清澈。
許仙忽然道,“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到蘇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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