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青更是立刻收緊被子,擠出許仙作怪的手,對着敖璃怒目而視,但除此之外,卻懶得有任何動作。
“敖璃!”許仙咆哮一聲”三步作兩步追了出去。
敖璃已騎着郁蕾,一蹦一跳消沒在雪幕裏,留下一串淺淺的足迹,轉眼間就又被風雪覆蓋,輕笑聲在風雪中飄出好遠。
許仙循聲而去,出乎高高的院牆,路上沒有半個人影,簌簌落雪聲,顯得既喧嚣又甯靜。
許仙深深的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隻見原本的青磚墨瓦,都變作雪白,而樹叢遠山,也被融融大雪覆蓋,一片潔淨,隻覺得神清氣爽,望着這般景象,諸般煩惱便不羁于心中,笑道:“倒走出men個好天氣。”也不乘風駕雲,踩着雪地,沿着路上那淺淺的足迹,向前走去。
行于這一片冰雪世界中,許仙隻覺得神魂甯靜遼遠,不由又念起那四個字:“煉神還虛。”比起練jing化氣,煉氣化神的切實,這四個字有更多的宗教幻想se彩,什麽叫做還虛,虛又是什麽?
心知這大概是形容某種jing神狀态”需要閉關個十年八載,然後來個一朝頓悟,但他顯然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靜氣。
一路靜靜思量着,忽然間一擡頭,便見到敖璃的蹤迹。
敖璃坐在xiao石橋的欄杆上”白虎蹲伏在一旁,二者都是渾身雪白,又覆上了一層雪hua,就快要融入這白雪之中。
敖璃轉頭抱怨道:“太慢了。
許仙笑了笑不做言語,來到她的身側橋下的河道冰封,不見了那碧綠的河水,隐隐約約間還能聽見冰下淙淙的流水聲。
敖璃斜觑了他一眼,忽然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這裏!”
“是嗎?”許仙環顧四周”被大雪覆蓋”一時沒有看出來而已。當初那個坐在橋上哭泣的xiaonv孩”現在也已長大了許多,故意道:“我可不記得了。”
敖璃有些氣鼓鼓轉過頭去。
沉默了一會兒,許仙笑道:“我們第二次相見也下着這樣大的雪。”
敖璃眸中一亮,撅起xiao嘴道:“哼,我也記不得了。”
許仙擡起手來”敖璃立刻條件反she的做出防衛的姿态,“真xiao氣,隻許你說,不許别人說。”
許仙卻大笑着将她攬進懷裏:“不記得也好,因爲還有無數個來日。即便是身後的足迹被雪覆蓋也無妨,隻要繼續走下去,就能踩出新的足迹。”他奮戰下去的目的不是爲了留住過去,而是爲了創造未來。
敖璃道:“你在說什麽啊?什麽雪啊足迹啊!”
許仙燦然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沒什麽,胡言luan語而已。”本來就是,隻有快死的老頭子才會整天懷舊。而像是電影動漫裏的人物,一旦開始大篇幅的回憶過去的時候多半會很快領便當”俗稱回憶殺,所以回憶過去這種事,還是謹慎一點爲好。
但是這麽想的話,期待未來貌似也很危險像什麽“打完這一仗,就回老家結婚”“幹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更是如死亡預告般的禁句,說出這種話的人,真的就隻能“回老家”去,或者用自己的血洗手。
既然過去未來都這麽危險所以還是珍惜于此時此刻!不論昨日的足迹是否已經隐沒,也不論明日一步蹋下去,是否是萬丈深淵至少此時此刻是實實在在的。
“喂,敖璃你現在高興嗎?”
“啊?”算、算是!”
“我也是啊!”
雪下了三天三夜,許仙也呆了三天三夜”雖然最後對于煉神還虛的思索,仍是無果,過了幾日悠哉的生活倒是沒錯。
長安的朔風,比之江南和順,更多了幾分淩厲刺骨。
當許仙悄悄踏足京城,雖然有意在杭州拖延,但時日畢竟太短”不好在京中露面。
他自先去尋潘yu,首先聽聞的便是鬧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的胡人和親之事。數日之前,胡人登殿,直接要求和親。而且不是随便找個宮nv冒充公主就能蒙混過去,胡人指名道姓”求娶的便是皇族宗親”芳名遠播的紅袖郡主。。
“事情便是如此。”潘yu身着一襲少見的黑se狐裘,唇若塗朱”眸如點漆,更顯雍容。四下裏微微颠簸,他們身處馬車之中,正往尹紅袖的桃園趕去。
許仙道:“皇後娘娘不會答應了!和親若是有用,國家養兵何用?”和親這種事,雖是古代的一種國家jiao往形式,但多半是帶有屈辱妥協的xing質。但其效果多半不怎麽樣,如西漢初年的和親就是對匈奴的忍辱退讓,結果反而使匈奴更加驕橫連年入掠。
李世民使文成公主入藏和親,嫁妝中帶着大量工匠種子,更是幾近于資敵”後來唐朝同吐蕃大戰不斷,最後吐蕃控制了整個西域。畢竟想靠出賣幾個nv子來幫助國家政治,是不怎麽實際的。
潘yu道:“當然沒答應,而且還正面駁回,不過胡人昨日就第二次求親,同時軍報塞外胡人軍隊集結,我看的出來,皇後娘娘也在猶豫。因爲和親也并非你說的那般無用,如今國君年幼局勢動dang,和親也隻是權宜之計”若是能夠麻痹胡人,拖延些時日,等到國君長成,自然能夠抱得此仇,皇後娘娘大概便是這麽想的!
“若是能夠合縱連橫,遠jiao近攻,使得蠻夷分裂,自相攻伐,倒也不失爲一道良方,不過如今胡人一統,恐怕連拖延的作用也未必能起到。還好你平定了嶺南,否則南北jiao攻之下,勢必要和親以圖緩和了。”
許仙道:“若嶺南真的無法平定,恐怕胡人便不是來和親,而是直接進軍搶掠!”
“那倒也是,不過最終的結果,還在皇後娘娘,乃至那位尹郡主身上,說來有些奇怪。那位尹郡主仿佛并沒有激烈的反對,反而重開桃園會”隐隐有惜别之意。算了”這些都是xiao事,漢文你真的沒關系,不然還是先到魚道長那裏”請她爲你蔔卦!”潘yu神情中有些憂慮,比起天下興亡,她自是更關心許仙的安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