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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的葬禮在蘭辛的一個小墓場舉行,來的人不多。那天天氣陰陰的,隻是還沒下雨,整個墓碑前隻有包括撲克臉一行人在内的9個人。除了當日在案發現場的幾人之外,還有端木宏在美國時候的管家。管家是個年過六旬的消瘦的老頭,老頭是地道的美國人,卻有着英國紳士的風範,他戴着高高的紳士帽,鞠躬獻花的時候就将紳士帽從頭頂拿下來,露出微秃的頭頂。那些端木宏生前提到的“組織”并未露面。端木龍和卓凡一手操辦了葬禮,将端木宏的一些遺物下葬,也算是在美國留下一個小小的墓冢。說明端木宏曾在美國駐足過。
“過兩天我就帶着爸的骨灰回去了。”卓凡臉色很不好,不過看着精神還過得去。他抱着端木宏的骨灰,“帶回去和我媽合葬。”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征求端木龍的意見。
端木龍自始至終沒有改變他嚴肅的表情,“我也打算回去了,回去之後如果有什麽需要,你就找我的管家,關于……”他本來想說父親的,話到口邊還是咽了回去,隻用視線瞟了瞟卓凡手上白瓷的骨灰瓶,“就不要再找我了。”說完,他看了看田光,“你呢?”
“我跟端木先生回去。”田光早就已經決定了。
端木龍沒有再說話,他将西裝的紐扣解開,轉身往回走。撲克臉目送他們離開。
“等一等。”俞悅想起什麽似的,很快趕上去,“端木先生,你還沒回答當時答應我的問題。”俞悅知道,如果現在不問,很可能以後都找不到合适的機會了。
端木龍回頭看了看撲克臉,也看了看阿慎,“我還是不會改變,也許你覺得現在一切都還是老樣子,但是,一切都是老樣子,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說完,端木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阿慎跑到俞悅身邊,“你們說了什麽?”
俞悅思考了一下,隻覺得端木龍說話玄妙,話中有話。隻不過她還參透不了,眼前的阿慎還是阿慎,可是哪裏不一樣了?她皺了皺眉,同時露出笑容,“沒事,道别而已。”
俞悅一行人最終決定和卓凡坐同一班飛機回國。兩天時間,卓凡安頓好一切之後,順利在定好的時間,乘坐飛機,離開了美國。
“這個,我看還是沒有必要出版,畢竟這關系到你們家族的秘密。”俞悅取出錄音筆,想将錄音删除。
“等等。”卓凡阻止道,“如果可以,把你的這支錄音筆送給我吧,我稍後會重新買一支新的給你。這裏面有我父親的聲音。”卓凡顯得很疲憊,他沒有繼續和俞悅說什麽,閉目養神起來。
俞悅把錄音筆塞回口袋,取出飛機上的雜志,随意翻閱起來。俞悅的前面坐着撲克臉,他耷拉着腦袋早就睡着,這次美國之行,撲克臉丢了玉牌。想到這裏,俞悅不禁想,那枚玉牌到底有什麽用?那天卓凡的父親說的,他們守護的秘密到底是什麽?這跟月光族到底有什麽關系?還記得當時,月光族的族長,瑪依莎的爺爺也是因爲守護着什麽秘密被高澤殺害。他們口中的事界之門,到底是什麽?……想着想着,無數的問題在俞悅腦海中盤旋,怎麽也揮之不去,漸漸交織成一張越來越密的網,纏地她透不過呼吸。
下了飛機,卓凡首先告别其他人,他還要回去料理後事。因爲端木宏在大陸早就已經不存在,所以連辦後事的必要也沒有。卓凡隻是将端木宏的骨灰埋葬進了原本爲端木宏準備的墓地裏,并找人做了一場法事就算完事。
兩天後,當撲克臉重新收拾東西的時候,被老蔣撞見,“怎麽?你要走?”
撲克臉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老蔣的回答,“你宅子裏的屍變處理好了嗎?”
“端木龍派人三兩下就把那個幹屍處理完了。”
撲克臉欣慰地點點頭,背上碩大的背包,“我應該不會回來了,這裏幫我退了吧。”說完,他将鑰匙扔給老蔣。
“你什麽意思?那麽多年的交情,怎麽說走就走?”老蔣攔下他,臉立刻沉下來,“不回來了是什麽意思?”
撲克臉知道,如果不跟老蔣解釋清楚,他是絕對不會放自己走的。他也該是時候跟老蔣談一談。
“你也知道,我們當時經曆了什麽事情。”撲克臉重新把門關上,回到屋子裏。
“我隻是到現在也不明白,你的徽章和那個玉牌有什麽聯系?爲什麽會那麽巧,都是狐狸?”
“徽章是我們隊長設計,徽章是一個小型的數據庫,我們每個隊員的徽章裏都有考古隊最新的研究記錄,并且徽章背面還有各自的名字,名字用鋼印印上。當時我們都以爲,這些徽章是考古隊的代表也是考古隊信息的記錄和備份。根本沒想到這上面的狐狸圖案還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們飛機失事,和那個組織是不是有關系。”老蔣把屁股往沙發前頭挪了挪,湊近撲克臉,“你看,端木宏将他們守護的秘密告訴了組織,說秘密與狐狸有關。而恰巧,你們考古隊佩戴的徽章上面正好有狐狸的圖案……”
“我也覺得是這樣,所以我要去查清楚。我前兩天重新把徽章裏的數據看了一下,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撲克臉說地冷靜,好像在說與他無關的事情。
“什麽地方?”
“裏面有一張地圖。”撲克臉思考着,從背包裏取出一本手記,将手記打開,翻到最後一頁,“你看。”
“這是什麽,一圈一圈的,看得我都暈了。”
“這應該是一張地圖。”撲克臉雖然是猜測,心裏早就已經對這幅畫有了想法。
老蔣像是看透了他,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背上,“直接說答案吧。”
撲克臉也不拒絕,說道,“還記得,端木宏提到的那個月光族嗎?”
“記得,怎麽?”
“這應該是進入月光族部落的那個迷宮,我去過那裏。”撲克臉說着,又将地圖重新看了看,“這幅地圖在我們的考古數據裏,那隻能說明,我們隊裏有人去過那裏。我竟然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早些時候我回研究所裏,查看了考古記錄,沒有這一項記錄,更沒有我沒有聽過的考古事件。”
“這說明什麽?”
“這應該說明,我們考古隊裏,有人曾經去過月光族的這個迷宮,他可以走出來,就說明他也發現了那個迷宮的秘密。”
“等等,什麽秘密?
撲克臉慢慢地将從前他們在迷宮裏發生的一切都說給老蔣聽。包括迷宮的牆上塗着吸光的塗料,當光線在特定角度照射的時候,牆上就會顯現出月光族的曆史壁畫。老蔣聽得格外入迷,感歎道,“竟然有那麽多人都是黑戶口。你不是說他們那個迷宮塌了,他們也搬走了,那你還回去做什麽?”
撲克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人終于陷入了沉默,長久的沉默讓撲克臉不能再等下去,“如果沒什麽事,你就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老蔣爽快地說,“我也很好奇,那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撲克臉推脫不掉,隻好任由老蔣自己決定。
老蔣告訴撲克臉他要回去準備一些東西,讓撲克臉等他一個鍾頭。撲克臉無奈搖搖頭,望着幾乎空無一物的房子,轉身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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