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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記》中記載:“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除此之外,有很多典籍、傳說、野史外傳都對鲛人有過描述。甚至西方文化裏,也有鲛人的身影,隻不過,西方更直觀的稱鲛人爲人魚:上半身爲人,下半身爲魚。
“東海有鲛人……南海有鲛人……”周老忽然開始喃喃自語,他扶着椅子才勉強站穩。“果然,真的存在!”周老的眼神極其認真,卻有些迷惘,他抓住老蔣的手,“你說,那具屍體是鲛人的屍體,你怎麽知道那是鲛人,就憑下半身是魚尾嗎?”
老蔣被周老的問題問懵了,難道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生物除了鲛人還可能是其他嗎?老蔣怔怔地點了點頭。得到老蔣的确認,周老咧嘴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假牙,笑容卻有點扭曲。他忽然沖到書桌前,猛地打開中間抽屜,從抽屜角落裏拿出一串鑰匙,在燈光下細細分辨了,捏出一把小鑰匙,對準最右邊抽屜的鎖孔。周老因爲激動手不停地顫抖,怎麽也插不進鑰匙孔,急的直冒汗。撲克臉平靜地走到周老身後,“我來。”
周老一怔,順從地把鑰匙遞給撲克臉。撲克臉輕而易舉地打開抽屜。抽屜裏隻有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牛皮封面已經泛黑剝落,筆記本由于貼了許許多多的剪報照片而變非常厚重。撲克臉将筆記本恭恭敬敬地放在書桌上,退到一邊。
周老看了看撲克臉,打開筆記本。裏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以及幾張貼在上面的照片,周老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激動,目光依舊迫切,“金國,你來看,是這個嗎?”
老蔣走近,隻見那照片上,正是鲛人的素描畫像,一共有四張,從四個角度畫了鲛人的畫像。上下左右依次貼在筆記本右側紙張上。畫像上甚至還列出了鲛人的特征,“耳大爲鳍,眼大如黑珠,上身爲人,下身爲魚,鱗黑而油亮……”
老蔣皺着眉頭,努力回憶起來,良久,他沉沉點頭。“我敢肯定。”
周老手一顫,“那個墓,在哪裏?”
“老師……”
“我想親自去看看。”周老對鲛人的憧憬兒時就有,時間沒有沖淡它,反而越來越讓這種念頭成爲執念。眼前的筆記本就是最好的證明。周老沒有對任何人說,隻是一點一點收集有關鲛人的信息。而研究古生物的初衷,也是爲了證明鲛人真的存在。
“傳說中,鲛人住在黑暗的深海裏。很久很久以前,當大陸上剛剛有了人類的時候,海陸變遷,一部分陸地由于地震還是其他原因,被海水淹沒,沉入海底。這些陸地上的人,深谙水性,竟然慢慢地在水裏存活了下來,經過進化,變成了傳說中鲛人的模樣……所以,從某種角度來看,人魚和我們,是同一個祖先。”周老解釋道,撲克臉和老蔣聽得認真,出于尊重和習慣,沒有打斷他。
阿慎翻弄着厚厚的筆記本,“那這是什麽?”他指着其中一張照片,“這個怎麽有兩個尾巴,兩個尾巴怎麽遊?就跟兩條腿一樣……”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的鲛人是雙鳍的,也就是,有兩條尾巴。我猜想,這種人魚應該是由人開始進化成鲛人初期,人的兩條腿分别變成了鲛人的雙尾鳍,随着時間推移,其中一條尾鳍漸漸退化。變成了後來的一條尾鳍。”
“說真的,老爺子,你搜集了這麽多資料,就爲了證明鲛人的存在?要我說,存在不存在有這麽重要嗎?”阿慎說的随便。讓周老有些不滿,他不可思議地看向阿慎,“你失去記憶之後,就連從事考古最基本的求真欲都沒有了嗎?要是按照你的邏輯,那麽任何事不都是可做可不做,因爲并不是那麽重要到非做不可。”
周老的話讓阿慎語塞,他攤開手表示無奈。徑直走到外面去了。
周老搖搖頭,“阿慎怎麽會?”
老蔣寬和地笑,看着阿慎的背影,寬慰周老道,“聽阿慎的未婚妻俞悅說,阿慎由于事故傷到了腦部神經,因而性格大變。”
周老對阿慎的失望,并沒有打消他對鲛人想要尋根究底的執念,“金國,你還沒告訴我,那條鲛人的幹屍,在什麽墓裏?”
撲克臉看看老蔣,朝他點點頭。
老蔣上前一步,“老師,我們今天就是爲了這個事情來的。我記得,你曾經提到過,對于屍變的古生物,應該采取不同的辦法來對付。不是簡單的黑驢蹄子和黑狗血就能降服地了的。”
“真虧你們還記得。因爲這在現實裏用到的實在不多,對于普通的考古學家根本不需要學會。你們怎麽會問這個?”周老年紀雖大,心卻雪亮雪亮的。“是什麽古生物屍變了?”周老話音剛落,未等老蔣回答,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一切,瞪大眼睛看着老蔣。“你該不會是說……”
“是,鲛人。”老蔣扶着周老坐下,“當時在海底青銅墓裏,我從牆裏聽到的呼救聲。我敢斷定,是鲛人向我傳遞的。那具鲛人的幹屍很小,我的行李背包足夠把它放下。所以,我就将它帶了回來。”
周老皺着眉頭搖搖頭,“你呀!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沒出什麽大事就已經是萬幸。傳說中的鲛人都兇殘無比,死的時候更是會下一個毒咒,詛咒觸碰破壞它屍體的人。你怎麽就把它帶走了呢?!”
“我也不知道,清醒過來的時候,那個鲛人已經在我背包裏了。我把它帶出來後,鎖在自己的老宅子裏。不過沒有像老師說的有詛咒。前幾年還一帆風順,财源滾滾。”
“那你現在來做什麽?”
“前兩天我和撲克臉去老宅子裏一看,那個鲛人好像屍變了……”
周老無奈地搖搖頭,“你把鲛人的屍體帶到岸上來已經不合他們屬性,都說生物死後,都應該是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我想如果你聽到的呼救真是那具鲛人的屍身發出的,那也是希望你可以将它帶到海裏。沒想到你把它帶回了家。它一定是感念你把它帶離了那具青銅古墓,才讓你前幾年混地風生水起。過了這麽多年,你卻還沒有把它送回海裏的念頭,它當然要詛咒你。”
老蔣使勁跺了跺腳,“老師你一說我就明白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它霸占了我家祠堂,你看這裏。老蔣指着臉上的傷口,“還是被它傷的。我們這次這麽大老遠趕過來,就是爲了想讓老師想想辦法,看有沒有辦法,把這具屍變的鲛人給降服了。”
“知道屍變的原因是什麽嗎?”
“屍體的宿主本身心存怨念,或者屍體環境驟變。”
“古往今來,一些盜墓的外行人都會用黑驢蹄子和黑狗血糯米等東西來對付屍變了的屍體,其中的道理卻不得而知。屍變了的屍體其實并不存在意識,根據最新研究表明,那些屍體的本身的生物磁場已經消失,但由于時間和地域的原因,使其本身産生了一定的生物電,這些對付屍變的東西正好可以隔絕或減弱這樣一種生物電。不過其中到底是什麽原理,至今沒有詳盡的解釋。”周老分析完,接着說,“許多研究玄學的學者并不相信這一說法,他們更願意把屍變這一現象歸類到‘不可說’當中去,遵循古已有之的方法。”
這時候,阿慎剛好從外面回來,嘴裏哼着小曲,“你們說的怎麽樣了,還在看筆記嗎?”隻見房間裏氣氛凝重,三人表情嚴肅,誰也不回答,隻是看着他,“你們在說什麽?”
“在說怎麽對付我家祠堂裏的鲛人幹屍。”老蔣淡定地說。
“你家祠堂有鲛人的幹屍?是不是很值錢?”阿慎脫口而出,剛說完就吃了周老一記爆栗。
真是孺子不可教啊!”
老蔣偷笑,湊到撲克臉跟前,“你在老師心裏的地位可因爲這家夥下降不少。”
“我隻是從以前擡頭仰望45度星空的姿态變成了低頭務實拉車的姿态,有什麽錯了?”阿慎捂着頭,不甘心地辯解道,“做人不就是吃喝拉撒睡,爲了實現這些,錢是首要的。哪裏錯了?”
這話一出,周老歎氣着搖搖頭。
“你的後腿都要被這家夥拖殘了。”老蔣再一次有些幸災樂禍。“等這件事結束,你也該好好處理你自己的身份了。”老蔣在撲克臉身邊嘀咕完,寬慰起周老來,“老師,别管阿慎了,他這個樣子也是神經有病造成的。老師,那具幹屍……”
周老心裏有氣,斜睨了阿慎一眼,說道,“如果你要收服那具幹屍,先去準備黑驢蹄子、黑狗血、糯米、海鹽這些尋常夫子會用的東西。另外,再準備一個大水箱,一定要是黑色不透光的,最好密封,最後……”周老取出一張白紙,在白紙上寫了個人名電話地址。連同他脖子裏的一個鏈子交給老蔣。“把鏈子交給這個人,他會幫你。”
“老師你幫不了我嗎?你不是正想看看那個鲛人?收服了它的話老師可以拿它做研究。”
沒想到周老搖搖頭,“我這輩子也就這一點執念了,沒有得到證實我才有激情繼續去探究它。哪天我要是真把看到并了解了真實的它,我對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執着了。更何況,我年紀已經大了,不想因爲研究了鲛人受到任何人追捧。已經老啰。”周老說着,慢慢走出房間。
房間裏陳列着的各種标本收藏,撲面而來的年代感再一次讓老蔣和撲克臉肅然起敬。隻有阿慎,聽的雲裏霧裏,照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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