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這麽一個地方,還需要處處提防,免得落套了。
不過秦慕現在也确實不知該怎麽做,他暗中試過精神力攻擊周圍的景色,不過卻好像不起作用。
以秦慕此時的境界,幾乎看不穿這裏,所以,隻能順着一條線往下走。
這條線,自然就是腦海内平白多出來的廣成子的記憶。
“玄鶴,我需要遠遊一番,崆峒山的一切事宜就交給你處理了……”秦慕悠悠一歎。
“是,仙師多久歸來?”玄鶴童子躬身問道。
“此番外出悟道,短則數載,長則數十載,我走之後,你且好生修行。”秦慕揮揮手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望仙師早日歸來”玄鶴泫然欲泣。
片刻功夫,山間紫氣翻騰,秦慕的身影消失在寥寥雲霧間。
秦慕一路向前走,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他隻是跟着記憶裏的感覺走着,他知道,很快答案就會出現。
秦慕走過高山,越過河流,領略着這個世界的一切,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有很多年,似乎又在一瞬間。
終于有一天,他停了下來,此刻的秦慕已經滿面滄桑,那飄飄欲仙的白衣也已褴褛。
他朝前看了看,這裏是一處村莊,記憶裏這裏好像會生什麽事情……
“臭乞丐,臭乞丐……”一群孩子從村子沖了出來,圍繞着秦慕,有些甚至丢着石子。
秦慕微微一笑,也不惱,甩甩衣袖朝前走去。
“問道求仙三百載,不知此間是何年?”秦慕高歌。
不得不說,融合了廣成子記憶的秦慕的行爲方式已經越來越趨近廣成子了。
“你們這群孩子,要是再如此我就去找你們的阿爸阿媽。”這時,從村子裏走來一個圍着圍裙的女子。
這女子将孩子哄散,對着秦慕微微欠身:“孩童不懂事,還望道長莫要怪罪……”
秦慕凝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素披肩,鵝蛋臉,卧蠶眉,不施粉黛,端是清麗無雙。
“孩童本性如此,何罪之有……”秦慕微微一笑。
“道長遠道而來,此間沒甚珍馐,道長要是不介意可随我回蔽舍飲清水一杯?”
“善……”秦慕點點頭。
一路走來,秦慕觀這女子思路清晰,進退有據,不似農家女子,不由有些好奇,開口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一怔,開口道:“倒是小女子失禮了,小女子名叫素真,樸素的素,天真的真”
“素雅,真實,好名字”這樣一改,倒是有幾分韻味。
素真臉色一紅:“道長過獎了~”
秦慕留了下來,過起了平凡人的生活,在記憶裏,要想成仙,就得入世曆經紅塵磨難。
他和素真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了,然而好景不長,當秦慕從農田歸來時,卻看見素真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秦慕整個人如遭雷擊,心中有一刹那的悲痛,他到現在才現自己已經适應了廣成子的身份,經曆着他的喜怒哀樂。
他摸着素真的臉頰,回想着二人經曆的一切,一滴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素真擡起手,爲秦慕擦去淚水,臉色蒼白:“你能爲真兒流淚,真兒真的好開心,真兒知道自己不能留住你的腳步,不過真兒不後悔,這段時光是真兒最快樂的時光,如果讓我再選,我還會選擇從家族中逃出來。”
“真兒要走了,一定要記得真兒……”素真擡起額頭,芳唇印在了秦慕的嘴唇之上。
她的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眼角處一滴淚水滑落。
“真兒……”秦慕喃喃,“我會尋找到讓你重生的辦法,等着我。”
他的眼中冒出一絲火光,不自覺的施展出記憶中爲數不多的印訣,将素真的靈魂攝取了出來,放在了一個容器内。
他轉身走出了屋子,渾身的氣質陡然一變,從一個普通的農夫,搖身一變,似化作了地獄中爬出來的殺神!
他繼續向前走,之後,就聽到附近附近的部落傳出了素族的幾個領,當夜就被人虐殺了。
這些人都是對素真出手的人,罪該萬死,不過秦慕也沒有趕盡殺絕,至少還爲素真的家族留了一點血脈。
當這些事都完成以後,秦慕就感覺整個人都豁達了起來,他站在一處山巅之上,看着太陽朝起朝落,心中感慨萬千。
他的身上,升騰起一絲絲迷蒙的霧氣,整個人好似要羽化登起,這一天,廣成子悟道了。
無窮的生命氣息在體内蔓延開來,一絲絲道韻醞釀,秦慕盤膝坐了下來,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柱沖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照亮。
秦慕陡然睜開了雙眼,綻放出神光。
“長生訣……”秦慕喃喃自語。
爲了素真,廣成子問道大千,終于結合之前所學,創出了《長生訣》,隻是還有關鍵的一步沒有邁出。
秦慕站起身來,再次動身了。
他需要更多的感悟,來支撐他的《長生訣》,讓自己踏出最後完美的一步。
秦慕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他現在似乎已經完成成爲了廣成子,感受着他經曆的一切。
另一個‘秦慕’的身份,則成爲了一段附屬的記憶,他知道自己是誰,這種漸行漸遠的感覺卻無法壓抑住。
他沉迷于此,遇到的人,看到的物,這些都成爲了秦慕無法掙脫的羁絆。
隻是,似乎哪裏有什麽不對……
秦慕走着,茫然的走着,他知道,謎底很快就會揭曉了。
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秦慕幾乎走遍了華夏的每一寸土地,他開始往回走。
這一走,又不知多少歲月,華夏的山河似乎變了又變,但這依舊阻擋不住秦慕前進的腳步。
終于,他的身形被一座漂浮着白雲紫霧的大山擋住了,在大山的盡頭,一座金色殿宇漂浮其中,巍峨,偉岸,灼灼光華,道韻彌漫在殿宇四周。
好熟悉的金色殿宇,秦慕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上山!
廣成子的記憶到這裏就結束了,秦慕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迫切需要一個答案,來解除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上山的過程中,秦慕又看到了各種樣子的人,妖,他們都在費盡心力的朝着那座金色殿宇走去。
上山的路途艱難,秦慕不知走了多久,将所有人都甩了開來,終于到達了山頂,來到了金色的殿宇前。
這裏懸浮着一口巨大的金鍾,記憶裏,隻要敲響了這口金鍾,那麽自己就能成爲金仙之,領悟《長生訣》的奧妙,素真可能就可以複活了。
秦慕的手中多出了一個金色的錘子,一股迫切的沖動,讓秦慕的舉着錘子朝金鍾擊打了過去。
隻是,秦慕的手臂卻在半空中,蓦然的停了下來。
他整個人猛地一震,終于想起,究竟是哪裏不對,哪裏出了問題了!
時間,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于時間。
這個世界的時間竟然是永恒不變的,草木永遠蔥郁,沒有四季,沒有白天與黑夜。
記憶裏,黃帝來問道時,應該是冬季,而自己經曆的,卻仿佛變了一個時間段。
秦慕以爲一切都提前了,卻沒想到,其實這裏,本就沒有時間。
對于時間的感官,他被屏蔽了,然而,就像是一段程序,bug太多,總是容易出錯。
随着秦慕不斷的行走,這個bug也就越來越明顯,導緻程序再也無法順利的運行。
秦慕相信,他整個**是真實的,然而這裏的世界,即使做的再像,卻也無法仿造出時間的流逝。
真實與虛幻,往往最容易令人迷失,而一旦醒來,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的清醒。
秦慕的嘴角笑了笑,将金色的錘子收了回來,看着天空,開口道:“到了這一步,還要繼續嗎?”
“隻差一步,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徹底和你融合,吾不甘心!”一個憤怒的回聲在金色的殿宇内響了起來。
“廣成子?”
“既然得不到完美的軀體,那麽,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巨大的威壓從四面八方襲來,周圍的一切如鏡面般破碎開來,隻有一座金色的殿宇懸浮在半空之中。
金色的殿宇氣勢如虹,突然,猛地朝秦慕壓了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