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珍醉心于魔教,癡迷到已經無可救藥的地步,對于這種魔鬼侵蝕心靈之人,沒有其他的辦法,留着反而是禍害,必須要殺掉才能驅除他的心魔。
明教起自波斯,就是在元末,波斯已經沒有拜火教的傳播,而中土這些被蠱惑的人,卻奉其爲神明,實在是可笑、可悲、可歎!
郝仁還想把‘不驅逐色目人’的政策,往明教‘衆生平等’上面靠,但是,他發現用謊言駁斥謊言,說出來也沒有多大的信服力,也就作罷。
郝仁還想說:“不管是什麽方法,你看我治下的百姓生活比以前好十倍不止”,可是,他認爲與明玉珍話不投機,說半句都覺得多餘。
“準備厮殺吧!看看你所謂的明尊,到底是庇護你這個所謂的忠誠信徒,還是庇護我這你所謂的叛徒!”郝仁冷冷道,信馬轉身就走。
“放心!”明玉珍走了兩步,回身堅定道:“有明尊的庇佑,我一定能砍掉你這個叛徒的腦袋!”
“呵呵!”郝仁并沒有回頭,隻是幹笑道:“還是祈求你的明尊,讓你腦袋被砍掉之後,能夠再長出來一顆新頭吧!”
……
宋軍行軍匆忙,連中軍那架拼接的簡易指揮台也沒有帶。
郝仁的中軍就設置在中央的一處高坡上,五色指揮旗在風中咧咧作響,郝仁在一應參軍、宿衛的簇擁下,駐馬帥旗之下,端着單筒望遠鏡,向敵方軍陣觀瞧。
棧道之下,都是高低欺負的丘陵,兩方的軍陣,如同沿着綿延起伏的山地列陣,雙方軍陣徐徐,如同魚鱗一般。
夏軍背靠軍營列陣,軍陣中,升騰起縷縷香煙,每名士兵都點燃了一根香,香煙密集的如同雲霧一般,将整個大夏的軍陣籠罩住。不少大夏士兵,在軍陣前燒化護身符,和着符水一起吞服,半人半鬼的教中香主、堂主,在軍陣前跳起傩舞,爲全軍祈福。
“呵呵!”劉伯溫搖着羽扇,不削的笑道:“難道明玉珍也搞刀槍不入這套把戲嗎?”
宋軍在兵力上大約是敵人的一倍半,郝仁知道,這些受魔教蠱惑的士兵,不畏生死,戰鬥力非常強悍,失去重武器的宋軍,将面臨着一場前所未有的血戰。
郝仁手心捏着一把汗,沒有理會劉伯溫的話,而是命令道:“擂鼓,唱軍歌!”
你有你的穿牆術,我有我的過牆坯。
敵人用巫術蠱惑事情,宋軍用科學的軍歌手段提震士氣。
“三國戰将勇,首推趙子龍,長坂坡前逞英豪……”
十餘萬大軍在铿锵有力的戰鼓節奏中,同聲歌唱,聲音蔚爲壯觀,白雲爲之躲閃,鳥兒爲之驚飛。
軍歌隻唱了兩段,宋軍士氣大振,士兵們的胸膛,都顯得越發挺拔,士兵手中的冰刃,寒光也增加了幾成。
恰在此時,夏軍的軍陣爲之一動,全軍随之漫壓過來。
郝仁曆來作戰,擅長後發制人,常常是彼此互相試探性的進攻幾次之後,找出敵人的薄弱環節,然後将敵人一舉擊潰,這也是郝仁屢戰屢勝的法寶。
兩軍數十萬大軍對陣,往往彼此都要試探性進攻幾次,以窺探地地方的虛實,然而明玉珍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進行試探進攻,便全軍沖鋒。
大夏每個士兵的頭頂上,都插着一個燃燒的香頭,綿延的軍陣,如同波浪一樣,卷積着空氣中升騰的香煙,滾滾的向宋軍漫壓過來。
許是明玉珍背靠絕地,孤注一擲!許是明玉珍了解郝仁的套路,不給郝仁留下試探虛實的機會。又或許是明玉珍蠱惑士兵有明尊護體,必須在迷信被捅破前,一舉擊潰宋軍。
可能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也可能是其中的全部原因,反正明玉珍将自己手中近十萬兵馬,一股腦的全部壓了上來,直接showhand(梭哈)。
明玉珍用的是拼命的戰法,想以少勝多,以小搏大。夏軍如此拼命的打法,讓郝仁始料未及。
宋軍沒有火炮,列的是楔形軍陣,俞通淵、吳六玖兩支最精銳的步兵,列在軍陣的的中央,充當楔形軍陣的最尖端。
溪兵楊虎、洞兵楊彪、張天佑軍、廖永忠軍、歐普祥軍、李宗可軍等其他各軍,分列兩支步兵左右兩側,胡大海、常遇春的兩支騎兵,壓在軍陣的左右兩側,整個軍陣,形成一個大箭頭的形狀。
郝仁都帥一應中軍文官,在宿衛總管陳達的宿衛下,列陣于俞通淵、吳六玖步兵軍陣的後面山坡上,楊通知一軍馬步兵,橫在郝仁身後,充當全軍的後衛警戒。
宋軍在中土能夠調動的主力軍,基本都在這裏了,其他各軍因故不能參與此戰如下:
張破虜鎮漢口、付友德鎮徐州、徒單鈞鎮廬州、鄧愈鎮豫章、邵榮鎮平江、陳猱頭鎮蒙城、盛文郁鎮杞縣、胡深鎮處州、焦祿火器營留在荊州、吳六奇、俞通海兩軍溯江而上,俞通河下落不明。
“擊鼓,前軍保持陣型,沖鋒!”郝仁不能讓敵人沖鋒的勢頭壓住自己,果斷的下達命令。
“嗚嗚——嗚嗚——”
宋軍凄厲的号角從中軍響起,各軍号角遙相呼應,中軍的五色大旗在空中左右招展,緊接着旗鋒直指向前,慷慨激昂的中軍戰鼓,鼓點由舒緩而逐漸變的急趨,前軍十萬馬步軍,‘啊呀’一聲呐喊,如同離弦之箭,徑直沖向夏軍的軍鋒。
各軍的盾牆在前,形成規則的兩面牆壁,兩支騎兵并沒有放馬奔騰,而是小步急趨,護住整個軍陣的左右兩翼。
忽而天空陰雲密布,如同蝗蟲的弩箭遮天蔽日,敵我往來的弩箭互相交織,呼嘯着落入地方的軍陣,敵我在七十步内,已經展開交鋒,數不清的士兵,在密集的箭雨中倒下,沒有倒下的士兵,卻一如既往,頂着頭頂的弩箭,拼命向前沖殺。
“咚!”
一聲悶響,地動山搖,兩軍的盾牆,在巨大的沖力下,忽然撞擊在一處,羽箭依舊漫天的攢射,敵我雙方,卻已經進入短兵相接的階段,雙方前鋒士兵,隔着盾牌互相絞殺。
最是軍陣中斷,焰火璀璨,吳六玖、俞通淵兩軍的梨花槍,噴色出灼熱的火焰,稀疏的震天雷,開始在敵人的軍陣中炸響。
宋與夏的決戰,正是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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