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救駕有功,乃是真性情的流露,有什麽值得可笑?”郝仁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施耐庵身上,又道:“大人年事已高,小心着涼,快下去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服吧,恐怕報功的各位将軍,馬上就要回來了!”
正說話間,幾隊小船破浪而來,各隊将領,無不神采奕奕。
張破虜先推出一人,那人捂着胸口,張破虜神采奕奕道:“老大,張定邊被我給逮着了!”
楊通知擡着一人,也道:“末将也逮着張定邊了,還請主公一辨真假!”
張破虜與楊通知二人,都聲稱自己逮着真正的張定邊,二人争功心切,不由得争執起來。
施耐庵本準備要下去換衣服,可是他自己也捉了個張定邊,他不想錯過後續結果,幹脆将郝仁的白色披風向前一拉,遮擋住下體,笑而不語,隻看二位争論。
張破虜與楊通知正争論的面紅耳赤,又一隊小船過來,俞通河拎着一顆首級,聲稱自己陣前斬殺張定邊。
仨人各聲稱自己遇見的是真的張定邊,互相指責争論,氣氛異常熱鬧。
“幾位将軍且先不要争論,你們看看這是誰?”郝仁見面前的三個張定邊,與自己遇見的也沒有二樣,一時間也難以辨别是非。
施耐庵活捉的張定邊,此時如同泥人一般被捆綁在一邊,他經過掙紮已經力氣虛脫,宿衛打來水,摸掉張定邊臉上的泥土,三個邀功的将領,不約而同的的驚呼:“張定邊!”
“老大!”猴子張破虜疑惑道:“不是……這……我等俱是在軍陣前遇見的張定邊,這個張定邊又是從何而來?”
将領們在前拼命沖殺,不過也就得了個假的張定邊,而施耐庵穩居中軍,雖然挨了一記老拳,卻也逮着個張定邊,他心中頗爲得意,笑岑岑道:“人要運氣好,站在岸邊大魚都往懷裏跳!這個張定邊,自然是我抓的了!”
“這位大人是?”施耐庵用江湖路數鬥張定邊,帶有爆破音的罵聲,早就将嗓子喊啞,如今衣着又是這般不得體,連向來與他交厚的張破虜居然也沒有認出來。
“我是施耐庵,破虜将軍連老朽也不認得了!”施耐庵嚴肅道。
“哈哈!”張破虜笑道:“老先生不要開玩笑了,我等在戰場上拼命厮殺,難道抓的都是假的?而張定邊親自把自己送過來讓老先生抓?”
劉伯溫此時吓得發麻的手腳已經緩和過來,将張定邊拼命的事情一一說明,至于郝仁在竹筏上處于劣勢情況,以及施耐庵被打落水、施耐庵又拉張定邊落水情況一概略去,隻說郝仁在大船上将張定邊打落水,施耐庵勇敢的跳水擒獲張定邊,把郝仁、施耐庵二人的面皮上,都敷以厚厚的一層胭脂。
衆位将領聽後,無不驚愕,而對張定邊認證的工作,才正式開始。
“你們幾個,究竟哪個才是真的張定邊?”張破虜怒道。
“我是!”
“我是!”
“我是!”
三個張定邊,不約而同道。
“哎?不對啊!”俞通河提出異議,舉着手中的頭顱道:“難道還能讓這位死去的張定邊開口說話嗎?難道直接将我斬殺的張定邊列爲假的嗎?”
“刷拉”一聲,張破虜拔出腰刀,架在知己抓獲的張大的脖子上,張大迫于無奈,隻能将張家兄弟五人、并二替身的情況說明,俞通河斬殺之人,不過是替身張乙罷了。
“如今四個人再此,還少兩個呢?快說,另外二人在何處?”張破虜又怒道。
“前些天被你們殺死一個張三!”張大道。
“那另外一個呢?”張破虜追問道。
“報!”一艘哨探小船遠遠的駛來,“報陛下,張定邊帶人從西面逃跑,俞通淵将軍追趕時,張定邊已經入長江登大船,餘将軍追趕不及,特派屬下前來禀報!”
兄弟多,就是好處多。
宋軍如此密集的封鎖,居然還讓跑出去一個張定邊。三個張定邊聽聞自己的兄弟跑出去一個,齊聲放生大笑,再說話時,異口同聲認定,自己就是張定邊。
三個人異口同聲,大宋君臣也難以分辨哪個是真是假。
幾個擒敵主将,出了俞通河的已經殺死,俞通河默認自己斬殺的是假的,楊通知、張破虜、施耐庵三人,一口咬定自己手中的就是張定邊,都認爲知己應該拿頭功。
其實郝仁更傾向于與自己交手的就是真正的張定邊。
不過天下高手太多,幾次出陣的張定邊,除了三個被殺死的,身手都不弱,郝仁不能因爲自己曾經與其交手,就認定施耐庵活捉的那個是真的張定邊,三個張定邊,都不能排除是真的張定邊的可能性,沒有十足的證據,就不能輕易的論功行賞。
“就算是真的張定邊被捉住了,那個跑掉的張定邊,同樣還能以太尉的身份集結兵馬,抓住這三個,意義并非很大!”郝仁無奈道。
“陛下!”施耐庵出班抱拳道:“幾位将領貪功,在戰争并未結束之時而來陛下面前邀功,導緻張定邊逃走,臣奏請對三位将軍,按照刑法處置!”
施耐庵争功不成,便想用手中的權利,懲治與自己争功的将軍,他自己是刑部尚書,若按照刑法處置,自然是将三位将軍交給施耐庵處置了。
張破虜速來與施耐庵交厚,眼看着施耐庵想打擊報複,抱怨道:“老先生,不是吧?我承認我捉的是假的,算你捉的是真的總可以了吧!”
郝仁道:“那按照施尚書意見,應該怎麽處理三位将軍呢?”
“貪功縱敵逃走,按律應該處斬殺。念敵人詭計多端,衆人未曾識破,打個二十軍棍,也就算了!”施耐庵一心要打三位與自己争功你的将軍。
“施耐庵你——”張破虜沒想到施耐庵這麽小心眼,指着施耐庵鼻子道。
“陛下,末将知罪,甘願受罰!”楊通知、俞通河直到自己玩手段玩不過施耐庵,幹脆認命,直接向郝仁請罪,張破虜見自己也鬥不過施耐庵,隻要無奈抱拳道:“臣也領罪!”
“縱然跑掉一個張定邊,他的七條命不過也隻剩下一條了,三位将軍我看也是有功的,尚書大人,你看這能否通融一下?”郝仁不直接用自己的皇權發布命令,而是以尊重刑部律法的角度,帶将軍們向施耐庵求情。
“既然陛下如此說,刑部豈敢不給陛下面子,幾位将軍,還不向陛下謝恩!”施耐庵陰陽怪氣道:“不過宿衛總管陳達,貪功心切,帶走宿衛精銳,導緻陛下陷入險境,陳達這二十軍棍,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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