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陳猱頭等告訴小毛平章這般說話,還是毛貴确實留有這樣的遺言,不過,郝仁曾經與毛貴并肩作戰過,大戰和州時,頗得毛貴都帥的三千長槍軍的助力。『81中文┡網
尤其是郝仁攻占和州,面對也先帖木兒的反撲時候,戰争進入膠着狀态,毛貴都帥的長槍軍和俞家子侄及時到來,才徹底扭轉了戰場的局面,讓慶豐軍取得最後的勝利。
當然,毛貴從**出兵助郝仁打和州,最初是看顧郝仁明教教主師父的身份,以及看顧紅巾軍大元帥劉福通的面皮,郝仁自然也沒有白用其軍,不但給其補充兵員兩千,臨别時,更是以金貴的火炮贈送,也算是投桃報李。
本來郝仁與毛貴隻是利益關系,正是在這種利益關系下,結緣進而投緣,郝仁兵經**,毛貴以趙君用陰圖慶豐軍火器而規勸郝仁不要進六和城,郝仁也因此與毛貴結拜爲異性兄弟,自然說了很多肝膽相照的話。
郝仁是一個念舊情的人,而且毛貴确實重義氣重感情,典型的山東大漢性格,是一個讓人值得尊敬的大哥,值得以心想交。
如今毛貴幼子來投,郝仁豈有不收納的道理?
“孩兒快快請起,如今到了十三叔這兒,你就算是徹底安全了!”郝仁見孤苦無依的孤兒跪在面前,難免念及與昔日毛貴的舊日情誼,頗爲感慨道拉起小毛平章道:“毛貴大哥馳騁于亂世,與本帥有金蘭之誼,不曾想引收留白羊狼而慘遭喪命。天可憐見,總算有子嗣得以保全。”
“父親死的慘啊,十三叔,你可要爲家父報仇啊!”小毛平章抽泣道。
“孩兒放心,别說你親口與十三叔提及此事,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早晚滅了朱重八這厮,爲我那毛貴大哥報仇!”郝仁慷慨豪邁道。
朱重八江南兵敗之時,先去淮安投靠舊相識趙君用,趙君用善用權謀之術,有心收納朱重八爲自己所用,但他忌憚郝仁,怕郝仁打擊報複與他,有不想将朱重八這個亂世枭雄拒之門外,所以将朱重八引薦給毛貴。
毛貴乃是重義氣的山東大漢,郝仁隻告訴他防備趙君用(正史毛貴是被趙君用襲殺),不疑有他,于是收留因複仇而喪失理智的朱重八,終究沒有逃脫死于内讧的厄運。
“我這侄兒家眷還有什麽人嗎?”郝仁問孩子身後的陳猱頭,陳猱頭隻是無奈的搖搖頭。
“我與毛貴有金蘭之交,本不分你我,其子嗣,與我子嗣無疑,我切收毛大帥的兒子做我的義子,我将視他與我兒無異。既然他是從益州來的,就如同我的兒子一樣取名規矩,取名叫益生吧!”郝仁頗爲感慨道。
陳猱頭見郝仁如此,知道小毛平章可以無憂了,趕緊催促小毛平章道:“少帥,還不快給父親大人叩頭!”
小毛平章頗爲乖巧,趕緊跪地叩頭道:“孩兒謝父親大人賜名!”
“孩兒快快免禮!”郝仁見義子乖巧,臉上綻放出如花一般的笑靥,拉起地上的義子,對身旁的宿衛千戶斐冠軍道:“你親自護送益生回廬州,将益生交由楊芷玉夫人收養,一切如我的兒子一般,不準怠慢。”
“諾!”斐冠軍領命,拉過一輛運兵車,帶樂三五個宿衛,簇擁着益生上了馬車。
陳猱頭感覺事情不對,趕緊道:“大帥,這樣有些不妥吧?”
陳猱頭對毛貴乃是忠心耿耿之人,有心輔佐小毛平章,重新收拾毛貴的舊業,如今郝仁出手就是将小少帥與軍隊分開,恐怕陳猱頭再也沒有機會輔佐小毛平章東山再起了。
“嗯?”郝仁頗爲不爽的道:“我與毛貴,乃是結拜兄弟,收其子爲義子有何不妥?”
“額……”陳猱頭被質問的無言以對。
他能說些什麽呢?不能能說不信任同樣與毛貴結拜的郝仁,又不能說想助小毛平章東山再起之話,既然東山再起的機會已經沒有了,總要向毛家進最後的衷心。
陳猱頭跪地抱拳道:“末将願意将全部兵馬,交付慶豐軍,隻求向大帥讨一紙文書,作爲少帥的貼身宿衛!”
“難道毛貴大帥的仇不報了嗎!”郝仁厲聲反問道,又挂着十足的笑意,拉起地上的陳猱頭道:“我知你與毛貴大帥交厚,我與毛貴的交情,難道與你有差别嗎?難道你對本帥還不放心嗎!”
同樣是一個頭磕在地上,同樣沒有血緣關系,如何有人看出差别心呢?
陳猱頭如今勢弱,經不起郝仁的軟硬兼施,确實也沒有反駁的道理,無奈道:“末将全聽大元帥吩咐!”
“如此最好!”郝仁拍着陳猱頭肩膀道:“戰俘中多有毛貴的部衆,你可任憑挑選編入軍隊,我的戰兵多是七千的編制,你乃毛貴大帥的舊部,山東将領多與你相識,且與你八千人的編制,薪饷照比我其他各軍!”
陳猱頭雖然與郝仁有一些感情,小毛平章被送到廬州,他本以爲自己的軍隊,也要盡數被郝仁分散收編,如今不但能夠獨立領軍,而且要比尋常萬戶多一千兵力,頗覺郝仁對他青眼有加。
“末将願爲先鋒,滅掉朱重八爲毛大帥複仇,助主公平複山東之地,萬死不辭!”陳猱頭跪地抱拳道。
郝仁再次拉起陳猱頭囑咐道:“毛大帥的軍紀我信得過,别無其他!我先在廬州賜陳将軍府邸一座,并錦緞百匹,白銀千兩,珍珠十斛,扶桑美女四名!盼你奏凱而歸,本帥你我治酒高台之上。”
“末将必不辱使命!”陳猱頭納又拜,卻被郝仁拉住:“陳将軍且先整軍,破朱重八打大營,不需勞動将軍大駕,日後平複山東之時,全賴陳将軍了。”
“山東本毛大帥故地,末将責無旁貸!”陳猱頭信誓旦旦抱拳道。
至此,苦苦支撐數年,原徐州紅巾軍芝麻李李二的舊部,徹底在争霸的曆史舞台上消失,僅僅并爲慶豐軍的一個萬戶。
縱然郝仁重哥們義氣,可是,哥們兒已經不在了,難道還能用自己的軍事裝備,再扶植一個能力有限的郭天叙嗎?
“國祚!國祚!”楊正泰須皆白,帶着一隊騎兵狂奔而來,老遠在馬背上氣喘籲籲大呼:“我來遲了沒?”
楊正泰和郭天叙兩支外戚軍,郝仁留在北方歸吳六玖節制,約定互相策應,如今朱重八破宿州至于蒙城,連郝仁救援的主力大軍都到了,老先生乃是明知故問之言。
救兵如救火,如此延誤戰機,郝仁本想責備自己嶽父一番。
可是,當他見嶽父已經老邁不堪,如今風塵仆遠道而來,孩子啊詢問自己的過失,郝仁責備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來了就好!泰山大人一路辛苦!”郝仁擺出晚輩的姿态,恭敬的抱拳道。
“哎!”楊正泰勒住戰馬,一聲歎息道:“這人老了嗎??人來皮肉松,幹啥啥不中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