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崎城的學堂内,二三十扶桑土著孩童,朗聲的頌念着扶桑知府姚廣孝編寫的啓蒙課文,郝仁報懷于窗外,聽得頗覺暢快:‘姚廣孝,确實是個人才!連‘王道樂土’都用上了。’扶桑說漢話,這隻是征服的一個開始。
“主公,懷良親王送來十萬石食鹽的訂金,催促食鹽供應,如今将作坊生産規模尚小,供應不及,如何答複,還請主公定奪。據使者說,慶豐軍的銅鏡已經供不應求,中土的船隊,何時再來,懷良親王也想收到一個确切日期,好像下面的大名,提前收取定金。”扶桑将作坊大匠王小二蹑足禀報,打斷了郝仁的興緻。
王小二是壽州的裁縫出身,在郝仁最開始攻占壽州的時候,人才匮乏,王小二是郝仁最開始組建的五個百人隊百戶之一,如今做了扶桑五百工匠總管,也算是人盡其用了。
“此等小事,還需問我?讓姚知府答複就是了!”郝仁輕描淡寫道。
“回主公的話,知府大人正在與扶桑的幾位高僧辯經,下官恐怕打擾了知府大人的思路,反而讓辯經的扶桑的僧人占據上風,所以,下官不敢打擾!”王小二抱拳回禮道。
“交了定金有什麽了不起?還欠我二十萬兩白銀呢!”郝仁不削道:“讓他們等,等知府大人辯經結束,再去答複他們!”
郝仁現在終于意識到,讓僧人出身的姚廣孝治理扶桑,是有多麽大的重要意義了。
自從佛教從中土傳入扶桑,寺院成爲扶桑的重要政治組織,在扶桑的政治地位,及其大,甚至天皇的冊立,都要由寺院進行加持,僧人在扶桑是受到極大的尊重,寺院的主持,簡直就是羅馬教皇的扶桑版。
姚廣孝以僧人的博學,再加上他的聰明才智,目前前來辯經的扶桑法師,尚且沒有一個能駁倒姚廣孝的言論,姚廣孝除了慶豐軍元帥府的扶桑知府身份外,已經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大法師了,前來求學、辯經之人,絡繹不絕。
“主公——主公——”
郝仁剛剛送走将作坊總管王小二,還想繼續聽姚廣孝編寫的課文,宿衛千戶裴冠軍又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老遠就大聲驚呼,仿佛自己的後院兒起火一般。
“何事?如此驚慌!”郝仁處變不驚道。
“夫人生了!生了個小公子!”裴冠軍氣喘籲籲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郝仁聽聞楠木代子生了兒子,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卻依舊處變不驚道:“不就生個兒子嗎,驚慌什麽!”
“小公子生下來就不會哭!”
“不哭?”郝仁心道,不哭,那不是死了嗎?卻說:“不哭打幾下不就哭了嗎?”
“不打還好,一打,小公子卻隻是對人笑,那個笑,吓人的狠,連穩婆都吓跑了!”
“啊?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但凡嬰兒出生,必然啼哭來增大肺活量的,扶桑女人生下如此怪異的兒子,不哭反笑,由不得郝仁不吃驚了!
‘這是做了什麽孽?生了什麽如此怪異的怪胎!難道真的生下一個日後打爹罵娘的不孝子孫?’
郝仁大步流星的直奔自己的臨時元帥府,将出生的嬰兒抱在懷中,想看看自己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麽怪胎。
但見襁褓中的嬰兒,頭角峥嵘的嬰兒,頗有幾分類父,嬰兒剛抱到懷中,嬰兒洪亮的啼哭之聲,緊接着傳來。
“哭了!哭了!”床榻上虛弱的楠木代子,喜極而泣。
“誰說我的兒子不會哭?這不是哭了嗎?”郝仁頗爲疑惑的反問道。
“大元帥虎威,量這個折磨我的小妖魔,在天威面前,豈有不啼哭的道理!”楠木代子已經隐隐的感覺到,郝仁并不喜歡這個母親爲賤妾的兒子,所以拍馬屁的笑道。
郝仁本也不喜歡這個出生經曆怪異的兒子,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血脈,将嬰兒報入懷中的那一刻,郝仁的心卻變得滿心的歡喜,又經楠木代子熨帖的馬匹一拍,郝仁的心情不禁大爲暢快:
“這是我郝仁的兒子,像我!像我!哈哈!”郝仁打量着嬰兒,興奮的連連直呼。
楠木代子見郝仁正在興頭上,謹慎道:“孩子已經有了父親的賜名,就叫郝安洋,不過,他出生在扶桑,我外公家人丁稀少,我想用我外公的姓氏,給他起一個扶桑的乳名,還請老爺恩準!”
“準了!準了!”郝仁搖着出生的幼兒,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不假思索的的便答應了楠木代子的請求。
“那叫‘秀吉’可好?”
“好啊!”郝仁剛給出肯定的答案,馬上意思道,似乎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馬上追問道:“你外公家的姓氏是什麽?”
“我外公家出身卑微,隻是楠木家的封臣,所以,我的母親隻能嫁給楠木家做妾……”
“我問你,你的外公家的姓氏是什麽!”郝仁有些焦急的問道。
“豐臣!”楠木代子堅定而且疑惑的問道。
郝仁聽聞楠木代子要給兒子起秀吉這個名字,就猜到就猜到了可能是這個結果,不過,楠木代子真正說去口的時候,郝仁還是木讷的愣住了。
“老爺!老爺!”楠木代子敏銳的意識到郝仁表情的變化,輕聲喚着郝仁,謹慎的追問:“這名字,有什麽不妥嗎?”
“哈哈!”郝仁并未回答,隻是揚天放生狂笑,把整個屋子的侍妾、丫鬟,包括楠木代子,都驚住了。都在輕聲的喚着‘老爺!’
‘項少龍生了個兒子叫項羽,我郝仁怎麽不能生個兒子,叫秀吉,在用上姥姥家的姓氏姓氏又如何?’
“秀吉!哈哈!”郝仁喚着兒子的乳名,将新生的嬰兒高高的舉起,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就此将嬰兒摔死在地上。
“秀吉!哈哈,我的兒,像你爹我!哈哈!”
自郝仁從中土渡海東來的時候,雖然将朱重八打的慘敗,朱重八卻并沒有被捉住,朱重八可是命硬之人,很可能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郝仁的大笑之聲,戛然而止,高高舉起的手臂,也緩緩的落下,一種不安,在心中油然而生。
‘難道朱重八這個打不死的小強,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難道自己會慘敗于朱重八的手中,這個淪落海外的兒子,要尋朱家的子孫,爲自己複仇?’
楠木代子見郝仁舉起孩子的那一瞬間,早已經吓得麻木,如今見郝仁如此,趕緊将寶貝兒子搶入懷中緊緊抱住,還幽怨道:“老爺,你吓到他了!”
可是,襁褓中的嬰兒并沒有哭,而是漏出鬼森森的慘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