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手中攥着一條馬鞭子,站在山坡上,望着自己規劃鑄造的城池,心中頗感得意。
“主公,在扶桑築這蠻荒之地,築城有何用處啊?”姚廣孝攆着念珠詢問道。
聯軍的西路軍,自與張士誠、方國珍分兵後,四萬慶豐水6大軍,沿着九州島的西海線,一路高歌猛進,先在薩摩蕃擊敗了島津家的武士,又在肥後藩西面的有明灣,擊敗了忠于南朝的一支小型水軍。
這支水軍隻有數百艘小船,是有肥後藩守護懷良親王糾集的菊池家、阿蘇家的三家水軍聯軍,根本禁不住慶豐軍大炮打擊,一擊即潰。
慶豐軍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戰損又增加了兩千,加上渡海與伊集院家的戰損,慶豐軍的中戰損增加到四千人,相當于總兵員的十分之一,轉而攻略扶桑九州島的肥前藩。
無休止的征戰和殺戮,似乎永無盡頭。郝仁敏銳的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打下去了,這樣打下去,恐怕渡海的四萬兵馬,很難從戰争的泥淖中抽身,中原之地尚未平複,容易因小失大。
慶豐軍随軍帶來的火藥,已經耗費過一半,随軍的空船,已經裝滿了戰争的繳獲,而且張士誠的步兵,遠遠的滞後在後方,再這樣的打下去,張士誠的軍隊,容易被分割吃掉了,火藥一旦用光,慶豐軍的火器優勢,将蕩然無存,慶豐軍又要重新回歸冷兵器時代。
而且,異鄉作戰,不同于中土,戰損兵力,很難得到補充。
中土作戰,戰争損失,随時可以從俘虜中補充,源源不斷的補給,會從水、路兩處運抵,如今異鄉作戰,文化不通,語言不通,俘虜的敵人約等于零,慶豐軍的兵員,損失一名就少了一名,炮彈打出一顆,就少了一顆。
目前面對的是敵人分散的兵力,時間久了,早晚扶桑各路諸侯,會組織起一支強大的聯軍,來與慶豐聯軍決戰。
郝仁決定,在肥前藩西海岸,築城,建立永備基地。
肥前藩,乃是海盜重要的集散地,民生凋敝,民風強悍,後來扶桑歸于一統,當地的海盜迫于中央政權的壓力,因而遠走海外,造成華夏之殇。
慶豐軍在此地建立永備基地,向北,可以攻擊扶桑的本州島西邊的沿海諸城,也可穿過本州島、九州島中間的海峽,攻擊四國島以及扶桑的京畿重地。向南,可以攻掠九州島南部。
向西北,可以進攻高麗半島(高麗乃是忠于蒙元的外甥之國,王族與中土蒙元皇族時代通婚),向西,可以威脅蒙元的渤海、黃海沿岸。向西南,可以與自己在華夏東南沿海的大後方,隔海相望。
在肥前半島築城進可攻,退可守,乃是長遠之計。
郝仁在沿海地點,選擇一靠近内河淡水的漁村,那漁村,名叫長崎村,郝仁就在此處,挖壕溝築城,定名長崎城。
郝仁面對的主要的敵人,是扶桑的大名和武士,至于尋常的百姓,不似職業軍人的武士,屬于社會的對底層,他們才不顧及是何人統治他們,隻要不殺不搶,不燒他們房子,不霸他們的女人,他們才懶得抵抗,慶豐軍出糧食,在加上皮鞭的驅趕,百姓也樂得爲慶豐軍勞作。
“我任命的扶桑知府,連個像樣的府衙的沒有,難道要住到村子裏去嗎?”郝仁反問道。
“額?”姚廣孝目前是郝仁身邊最信任的參軍,任命知府的事情,郝仁兵沒有與他商議,他惶惑的問道:“主公何時下了命令?小僧因何不知啊?”
“師弟乃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準備留你鎮守長崎城,幫我經略扶桑之地,不知師弟意下如何?”郝仁道。
“師兄,你是準備返程,将我留在這蠻荒之地嗎?”姚廣孝滿是委屈的說。
“蠻荒之地?”郝仁沉吟道:“此時你看他是蠻荒之地,我們不是正在建設嗎?此長崎城的戰略意義,想必師弟已經知曉,你必須給我守好了。日後,沈家的船隊東下扶桑,全部以此爲停泊港口,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就是扶桑的揚州了!”
“縱然有城池在,主公能留下多少兵馬?倘若扶桑人舉全國之力來攻,長崎城,又如何保護得住呢?”姚廣孝感覺郝仁已經不在信任他,要把他配道蠻荒之地,他抱怨道。
“師弟!”郝仁拍着姚廣孝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自小無父無母,師父周颠就如同我的生身父親,而你,就如同我的親兄弟一般,如此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隻有骨肉至親,才能堪當此任!”
郝仁頓了一下,續道:“扶桑與我漢家語言不通,地形狹長而錯綜複雜,短時間内,很難徹底征服,與其欲則不達,莫不如以退爲進。我要用強大的武力,打得扶桑的南北朝廷,承認我對肥前的占有,隻要假以時日,我們的文明和科技,必然能夠征服這裏的土地,把此處馴化成漢家故地!”
姚廣孝不貪财,不好色,一心想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聽聞郝仁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如此規劃,不禁内心燃起濃濃的激/情。
“隻是不知道這裏的百姓,該如何馴化?”
“我們有粗食鹽提純的技術,我們可以在此處提取食鹽,将食鹽賣給整個扶桑,倘若此事可行,我們從經濟上,就能控制扶桑!”
“姚參軍也是飽學儒士,倘若對扶桑的适齡兒童,進行免費的漢化教育,不出十年,恐怕扶桑之地,已經半數說漢話了!”
“倘若我們給武士足夠的好處,收納扶桑的武士爲我所用,替我們去攻打不肯臣服之地,以夷制夷,我們豈不是有源源不斷的兵員嗎?”
姚廣孝聽聞郝仁的三點建議,不禁茅塞頓開,還是滿是憂慮的歎息道:“此事頗具挑戰,正是小僧揚名的機會,主公放心,我一定将扶桑之地,經略好!可是,如何讓扶桑的武士,三兩年内,不攻打我們呢?”
“主公,有扶桑使者,自稱是你的老熟人,前來求見!”宿衛陳達禀報道。
老熟人?難道是張士誠兵敗了?派人喬裝打扮前來送信?
“知府大人放心,不出月餘,必有計較!”郝仁自信道:“去會會扶桑人的使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