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軍的水軍,瞭望塔上的士兵,裝備有單筒望遠鏡,在海灣平靜的水面上,早早的發現敵情,慶豐軍号角嗚咽,戰鼓轟鳴,旌旗搖動,俞通海從容的列出海戰的軍陣。
方國珍矗立在海船的船頭上,頭戴歐洲翻沿禮帽,一身绛紫色蟒袍,外罩黑色比甲,胯下歐式窄刃佩刀,腳下一雙尖頭高要馬靴。
他這一身衣服,土不土,洋不洋,一身裝備,中西混搭,看着有些不倫不類,他遮目向俞通海的水軍軍陣看去。
但見慶豐軍水軍軍陣嚴整,樓船、海船,列出參差錯落楔形軍陣,黑洞洞炮口高揚,數目不計其數,他不禁心中一涼。
方國珍暗自思忖:“說好的偷襲的,慶豐軍卻早經有了準備!達識帖睦迩說什麽……慶豐軍水軍不堪一擊?簡直是放他娘的屁,純心要坑老子,以這麽強大的火炮數量,俺老方哪是他的對手?”
方國珍的副手牛二,爲了表現出骁勇善戰,故作摩拳擦掌,谄媚道:“大王,弟兄們都已經列陣完畢,咱們什麽時候進攻啊?”
“姥姥!”方國珍罵道:“達識帖睦迩純心是要坑老子,慶豐軍已經早有準備,還打個屁?”
牛二又不解的問道:“大王的意思?要不咱們撤了?”
“姥姥!”方國珍又罵道:“陣勢都列出來了,這梁子算是與慶豐軍結下了,留下口實,等着慶豐軍以後打咱們嗎?”
牛二徹底被方國珍罵蒙了:“大王的意思……”一句話尚未說完,屁/股上早挨了方國珍一腳。
方國珍氣氛的罵道:“趕緊給老子備小船,老子要與慶豐軍講和!”
“講和?咱們不是朝廷的人嗎?和紅巾軍講……”
牛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卻見方國珍已經暴怒,眼看着第二腳又要踹來,爲了給屁/股減少損傷,牛二拔腿就跑,爲方國珍準備講和的小船去了。
方國珍先與朱重八合謀,趁着去年郝仁與楊通貫鏖戰湖州時,與朱重八聯合攻打杭州,結果郝仁先撤退了,他爲了保存自己的實力,也不管西面的朱重八被楊通貫吊打,立刻就歸順了達識帖睦迩,如今達識帖睦迩以慶豐軍不堪一擊,以及慶豐軍的火炮爲誘餌,又許下高官厚祿,方國珍才帶兵準備偷襲俞通海。
如今眼看着慶豐軍強大而且有準備,方國珍這個老航海員,對風向認知非常敏感,立馬決定,與慶豐軍講和,保存自己的實力,争取在慶豐軍這,再換一份利益。
俞通海與趙繼祖正在廬州号樓船的甲闆上,觀看者方國珍水軍的陣型,卻見中軍中駛出來一條小船,小船上十名刀盾兵,兩個扈從,簇擁着方國珍,前來軍陣前答話。
“哈哈!”俞通海放下望遠鏡,笑道:“看來這個方國珍,是怕了!既然他要講和,那我就去會會他!”
“俞大人,臨行前,主公再三提醒,素聞方國珍狡詐多變,你留在軍陣掠陣,還是我去會會這個方國珍吧!”
趙繼祖也讓水軍放下一條小船,帶着扈從,前往江面上與方國珍問話。
兩軍陣前,趙繼祖表現出十足的霸氣,咄咄逼人道:“方國珍,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阻斷慶豐軍的歸路,你難道想試一試慶豐軍的火炮響不響呢!”
“豈敢?豈敢!”方國珍全無剛才對手下的跋扈勁,而是一副十足潑皮的樣子,連連示弱,無奈道:“老方無意冒犯慶豐軍的虎威,可是,現在老方是朝廷的人,達識帖睦迩丞相提調老方兵馬,老方不敢得罪,老方也是無奈啊!”
趙繼祖轉身便要走,厲聲道:“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們都各自回去,一會戰場上見吧!”
“将軍慢走,呵呵!”方國珍擺出十足恭維的樣子,問道:“敢爲這位将軍,如何稱呼呀?”
趙繼祖回身應付的抱拳道:“在下慶豐軍大元帥郝仁帳下,步兵總管趙繼祖是也,你要怎的?”
“不怎的!不怎的!”方國珍又恭維道:“趙将軍,我這點家底,怎敢與慶豐軍較量,我不想得罪郝大帥,更不敢得罪杭/州達識帖睦迩!莫不如慶豐軍就此向我軍開上兩炮,我佯做力不能支,退回溫/州,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既不得罪郝大帥,在達識帖睦迩那,我也說得過去!”
方國珍在局勢并不明朗的時候,這邊讨好慶豐軍,那邊友找到十足的應付達識帖睦迩的理由,此事,正是兩全其美!
“如此,今日且繞過你一回,倘若發現你的水軍在旁窺觊我軍,那個時候,我趙繼祖,可沒有那麽好說話了!”趙繼祖惡狠狠的威脅道。
“俺老方,向來說話算數!”方國珍詛咒發誓道,雖然,他這個牆頭草,似乎從來都沒有說話算數過。
趙繼祖此時忽然來了主意,故作神秘道:“不過我這倒是有些好處,不知道方大帥,可否出力幫我們一把呢?”
……
杭州蒙元丞相府,巡城千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丞相,不好了,方國珍派來信使,杭州灣一戰,他的大海船,被擊沉了二十多艘,方元帥受傷不能再戰,已經退回溫/州了!”
達識帖睦迩氣的跳腳大罵:“方國珍這個海盜頭子,平時不是很跋扈嗎?仗着水軍與東南沿海的島嶼,不是無人能敵嗎?怎麽這麽不堪一擊,不到半個時辰,就被紅巾賊的水軍給擊敗了?”
滿丞相府,被一種陰霾的氣氛籠罩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巡哨千戶又慌張的跑來彙報:
“丞相,不好了!紅巾賊的援軍到了,二十艘的大海船,滿滿的都是步兵!”
一支趙繼祖的軍隊,已經讓達識帖睦迩叫苦不疊,如今慶豐軍增兵至少有兩萬,那就是至少兩個趙繼祖,還不知道後面,會不會還有三十艘的海船援兵呢!
達識帖睦迩忘記了咆哮,‘普通’一聲癱軟在胡床上,眼神黯淡,喃喃的念叨着:“完了!完了!杭州,守不住了!”
蓦地,他暗淡的眼神中忽然一亮,怒道:“再給楊通貫送信,還打他娘的什麽嘉定,老子的腦袋瓜子都快沒有了,再不回援,我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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