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軍各地的不少百姓商賈,都來廬州參加慶典,廬州太守羅本,爲了不發生踩踏事件,也不引起城内的混亂,将慶典的場地,選在廬州城西的肥水南。
廬州城門徹夜不關,成隊的士兵在城内、城外巡邏,維持廬州的治安,是夜慶典場地,人頭攢動,比肩接踵,百姓們圍着篝火載歌載舞,忘卻上一年的煩惱,寄托美好的新年願景。
郝仁先敢了兩個場子,與将作坊的工匠們在夥房共進晚餐,又與軍營的當值的将領們把酒言歡,然後才帶着四個正妻并翠袖兒姑娘,小舅子陳小二,陳小三,小姨陳小妮等,坐在慶典場地的觀景台上,品着醇香的美酒,與萬民同樂。
那一夜,氣溫達到零下十度,不少百姓,也效仿郝仁,就觀景台四周,點起篝火,拉上酒桌,與台上的郝仁及文武們,舉杯唱喝!
萬名同樂,真正的與萬民同樂!
幾天勞累,蓦然放松下來,郝仁醉了,醉的很深很沉,熱鬧的景象都已經在腦海中忘記了,隻記得下面的百姓,衣袖如雲,向他揮手高呼‘萬歲’!
“少年乃是華夏的未來,百姓學識的多少,決定興盛,很多将士出征在外,無暇管教自己的子女,我準備在各州縣辦大、小學堂,凡慶豐軍治下的六到十六歲的孩童,都有學習的機會,諸位大人怎麽看?”年初一一早,郝仁就召集幾個在廬州的重要文官穆有才、羅本、劉伯溫、廖永安商讨創辦學校的事情。
諸位都是文人出身,都是自己的家長在家延請的先生,聽說辦學校,乃是讓更多人有求學的機會,這事一件好事,衆人都微笑着表示滿意,還未等衆人開口,卻聽元帥府長史穆有才虎着臉,率先發話。
“辦學校,确實是一件好事,不過,大元帥,我隻想問一下,學生是否需要繳納館資?這個館資,以多少爲标準?”
穆有才是穆家寨出來,乃是跟随郝仁最早的人員之一,他對郝仁太了解了,郝仁一說這話,他就知道,自己這個長史又要掏錢,郝仁肯定要辦免費學堂了,他心疼,肉疼,肝疼!
衆位參軍知道穆有才與郝仁的關系,就差穿一條褲子了,見穆有才說話,衆人都欲言又止,隻聽這兩位兄弟對話。
“若要收取館資,必然有許多子弟不能入學,我的意思是,不但不收取館資,就是學生所用的書本、紙張也一概免費!”郝仁平和道。
穆有才頗爲不快的反問道:“是不是大元帥還想,像對待工匠與士兵一樣,也要給他們發錢啊?”
郝仁的心思,都被穆有才意義的猜中了,他确沒有聽出來穆有才的弦外之音,滿意的笑道:“不愧是元帥府的長史,不愧是穆家寨的兄弟,這般的了解我,我确實有此意!”
不曾想,穆有才怒氣沖沖的走上前,‘啪’的一聲,将厚厚的賬本重重的摔在案幾上:“大元帥就知道一味的花錢,你看看吧,你的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衆參軍、太守無不愕然,不知道穆有才哪裏來的發這麽大火氣,居然敢對大元帥這樣說話!
郝仁卻頗感欣慰,穆有才肯跟他發火,證明他有意見,手下有意見就該提,這樣才不會迷失,這對慶豐軍是一件好事兒,能讓郝仁在權利的頂峰,不能迷失。
穆有才是個仔細的人,郝仁才會選擇他管理大帥帥府的一切收入支持,不過,這穆有才仔細的優點,同樣也是他的缺點——仔細過頭吝啬。
穆有才依舊不依不饒,碎碎念道:“減免各新占領城池一年的賦稅也就算了,如今一年期限已經過了,各地方收那麽輕的賦稅,勉強夠大元帥府龐大體系支出運營,對江南用了一次兵,也沒有明顯的賬目收入,給軍隊、工匠的薪饷,給官員們的俸祿,都是靠我賣東西賺來的,大元帥若要如此敗家,你的這個管家,我不當也罷!”
穆有才越說越氣憤,最後血氣上湧,直接放狠話,撂挑子不幹了!
郝仁一直一言不發,還真以爲自己的家底,被敗光了呢,他翻看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娟秀工整的小楷,每一筆收支的賬目,都記得非常清楚,不過字體太小,郝仁必須拿進眼前,瞪大了眼睛,才能看的清楚。
“穆長史,你這字不能寫的大一點嗎?純心難爲本大帥是不?”郝仁看的煩躁,随口道!
穆有才餘怒未消道:“我這不是爲了給元帥府省點紙張嗎?難道這也有錯啊!”
郝仁知道,穆有才是一個仔細道近乎吝啬的人,第一次攻占壽州的時候,穆有才統計府庫的銅錢、糧食數量,銅錢一枚一枚的數着,糧食一合一合的量(合,容積單位,古代最小的體積計量單位),好不容易攏出來府庫的數目,樂得跟範進中舉似的,還是郝仁友情出演範進的屠戶老丈人,一巴掌把他打過來的!
穆有才之所以把字寫那麽小,眼睛都快累瞎了,就是簡單的爲了節省紙張。
郝仁把桌上的單筒望遠鏡拆了,将望眼鏡的那個凸透鏡拿出來,賬本的字體輕松看清。
郝仁也不将鏡片重新裝回去,而是對身後的宿衛陳達道:“拿去将作坊,讓工匠們鑲嵌一個銅套、短柄,送與長史!”
郝仁不與穆有才正面碰撞,而是溫言道:“慶豐軍不差這一點紙張,這個跟你的眼睛比起來,微不足道,若是你日後還要把字寫這麽小,我送你的東西,或許對你有幫助!”
郝仁猛然想起來,沒準穆有才這個葛朗台先生,有了放大鏡,會把字在放大鏡下把字寫的更小,才又告誡道:“以這個賬本字體爲下限,再比這字小了,當心我讓宿衛們,把你當雄鹿烤了!”
穆有才不是想撂挑子不幹,在古代,辦免費學堂,這是前所未有的,在穆有才看來,郝仁就是敗家,别的參軍恭維老大,他不能恭維,要不,老大這點家産,早晚要敗光了,他被郝仁的兩句話,說的心也軟了,不過,他的原則和立場不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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