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紅巾軍将領也損失慘重,包裹最初的核心人物韓山童、喊咬兒等重要人物殉難,卻也讓征讨的元軍主将換了幾茬,也先帖木兒、鞏蔔班等,先後潰敗被殺。如今與紅巾軍作戰的元軍主力,主要是行省平章答失八都魯、行省右丞太不花。
颍州紅巾軍一根筋一般,完全按照反元檄文爲杠鈴,一心隻想攻占汴梁,實現南宋還都汴梁的夙願,這一戰略意圖,早被蒙元偵知。
‘一根筋’約等于‘兩頭堵’,答失八都魯和太不花分左右兩路,采取兩頭堵的戰法,劉福通再厲害,也難以施展開拳腳。
義軍與元軍實力大抵相當,颍州紅巾軍好不容易借脫脫兵敗的聲勢,北上攻占大城市亳州,讓颍州紅巾軍,總算是走出被圍困颍州的窘境。
颍州紅巾軍中,軍、教實權人物,已經按捺不住對權利的欲/望,準備擁戴小明王韓林兒當皇帝了,年号和國号早就商議好好了,國号沿襲南宋,定名‘宋’,年号‘龍鳳’,定至正十五年爲龍鳳元年。
而且杜遵道和劉福通的教、軍之間的矛盾,通過談判的形勢,對龍鳳政權的權利進行瓜分,已經暫時緩和。
杜遵道、盛文郁沿襲明教中的地位,出任左右丞相,劉福通地位相對比這二位低了點,官任平章政事,不過他的弟弟劉福生,知樞密院事,掌握軍權,兩者權利一瓜分,互相妥協,都很滿意,隻等着二月初一即位大典,給百官一讀就完事了。
郝仁的到來給兩個派系都制造了不安的因素——郝仁來分權利了!
杜遵道親自出城門迎接郝仁,逢迎的笑道:“國祚老弟消息真是靈通,今日剛剛發出去的聖旨,你老弟就是就到了,真是比曹操跑的還快!”
今天是正月二十五,還有五天的時間才發消息,那誰能來得及參加啊?看來杜遵道是不準備讓大家參加啊!
“小明王要登基了?”郝仁先是吃驚,聽出杜遵弦外之音,仿佛是郝仁一直窺探龍鳳權利,專門在亳州等消息一般,郝仁知道其中有誤會,解釋道:“我并未受到聖旨,隻是碰巧路過而已!”
饒是如此,杜遵道也不肯相信,世間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杜遵道權利欲/強烈,自然把郝仁定型爲來争奪權利的對手,而且這一觀點,一時很難改變。
“如今國祚老弟已經領有數路之地,又是陛下的恩師,曾有護駕之功,依老弟來看,應該給老弟什麽樣的封賞合适呢?”杜遵道試探道。
郝仁經過一年元末穿越生活,最信奉‘刀把子裏出政權’,對于官職一點也不挑剔,也不在乎。若是沒有軍隊,就是自命爲大羅神仙,也沒人鳥你。
郝仁也看出來,龍鳳政權的官職已經内定了,就算想要,不用點腦筋也要不來官職,要了也沒啥太大沒用,何必費腦筋。
慶豐軍好不容易将淮南的各路義軍,用各種手段擠走,就差火并了,就是想讓各路義軍在外圍,形成抵擋蒙元大軍的屏障,爲慶豐軍營造穩定的發展環境,慶豐軍就可以積蓄力量,讓各路義軍和蒙元實力彼此消耗殆盡,增自己的羽翼足夠豐滿,那時,便可執天下執牛耳。
“大丈夫當驅除暴政,造福蒼生,豈能糾結于區區官職?富貴之于我,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推翻蒙元,是我畢生之夙願!”郝仁慷慨陳詞,無非是想消除杜遵道對郝仁的忌憚。
他又将話鋒丢給杜遵道,反問道:“那依照杜光明使來看,我該封什麽樣的官職合适?”
“呵呵!我倒是想給國祚老弟大的封賞!”杜遵道聰明之人,不想讓郝仁看出自己專權的苗頭:“我不過是教主手下的一個走卒罷了,此等大事,當然要教主定奪,我不過想問問國祚老弟的想法,也好與陛下商議!”
郝仁心裏罵道:‘淨他娘的扯犢子,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比去年虛長一歲,又能多懂什麽?還不是杜遵道、劉福通說了算?你不給,我也不要,别打我地盤和軍隊的主意就行’。
郝仁雖然讀了點地攤流派的野史,也知道,曆史上導緻義軍力量削弱,必然有内部争權和分裂的影子,而貌似這種怪圈,無有能夠幸免。
太平天國席卷江南,大有推翻滿清的勢頭,之所以迅速失敗,莫過于東王楊秀清與天王洪秀全的權利之争,導緻天國内讧實力大損,翼王石達開出走,年輕将領李秀成、陳玉成畢竟年弱,最終導緻天國失敗。
此時就是郝仁想争,此時也不便于争奪權利了。自己本不知道明王要當皇帝,隻帶二十人碰巧路過,此時非常被動。若是他從自己的老巢得到消息前來參會,帶個三兩萬精兵爲後援,那時候他才有話語權,說話才有分量。
亳州的寺廟顯得陰森森的,如今被改爲龍鳳皇帝的皇宮,依舊是顯得不倫不類,郝仁被杜遵道、盛文郁引領者前來參見龍鳳皇帝——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孩童。
龍鳳皇帝韓林兒端坐在昔日的佛龛上,身穿黃袍,頭戴朝天冕,身體羸弱,絲毫沒有一點的威嚴,連廟裏的泥塑也不如。
杜遵道、盛文郁撲倒倒就拜,三呼萬歲,韓林兒煞有介事的敕二位免禮平身。
郝仁此時徹底後悔來亳州了!
杜遵道、盛文郁都行跪拜禮了,郝仁很被動,如今韓林兒貴爲天子,那就要受到萬民朝拜,就算郝仁與韓林兒有那麽點師徒名分,也不能逾越封建禮教,而這種屈辱性的跪拜禮,郝仁是最嫉恨的。
“參見陛下!”郝仁硬着頭皮,很不情願的一個長揖禮道。
郝仁本以爲韓林兒會像往常一樣,從‘皇位’上撲下來,再不濟也要降階相迎吧!萬萬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韓林兒盛氣淩人道:“如今我已經貴爲天子,老師見我,爲何不行跪拜之禮?”
郝仁對這個韓林兒徹底失望了,他肚子裏直罵娘:小兔崽子,你不是說過,我見你不用行禮嗎?我行長揖禮,都算是給足你面子了!幾個明教勳貴哄你玩玩,還真以爲自己姓趙,還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了?老子他娘的幾時給别人跪過?
“回陛下的話,臣膝蓋有戰傷,不能回彎,還請陛下包涵!”郝仁強壓怒火道。
孫子曰:‘鸷鳥之疾,至于毀折者,節也!’
郝仁,你的《孫子兵法》都讀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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