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湖水,銀波蕩漾,一眼望不到盡頭,湖邊郁郁蔥蔥的蘆葦,水鳥栖息盤旋,好一片巢湖風光——天藍水美。可是,如此雄壯的巢湖,居然看不見一艘漁船,仿佛如同室外桃園。
沒有船,怎麽去湖中的姥山島?
俞通河拿出弓箭,沖着湖面的蘆葦蕩放了一隻響箭,蘆葦蕩内隐藏的幾艘快船,飛一般的奔向岸邊,郝十三等一行人登上快船,行了二三十裏水路,望見一座蒼山矗立水中,又行了半個時辰,船在水島的灘頭停下,姥山島已經到達。
姥山島是巢湖水中的島,方圓幾公裏,中間高山,四面環水,灘頭上,停泊着五七八百的大小船隻。
山東側一個小寨,旌旗上諾大個‘廖’字,乃是廖永安兄弟的軍營,山西側一個小寨,旌旗上諾大個‘俞’字,乃是俞家父子的軍營。
李普勝的中軍大營,就紮在島心的高山上,那山也是高大,容納三兩萬人不成問題。
早有一行人等候在山下,擡着兩頂滑竿,将郝十三和施耐庵擡上山去,山勢險峻,易守難攻。
“老先生,最近書寫的怎麽樣了?”郝十三隔着滑竿對施耐庵道。
施耐庵正被一路上的風景吸引着,拍着腦門道:“老生忽然,忽然有了些靈感了!”
“你看這巢湖,被巢湖水雄霸占着,連附近的漁船都禁止下湖捕魚,這島上有俞延玉,俞通海、俞通源、俞通淵俞家三雄,廖永安、廖永忠兄弟,再加上李普勝,咋那麽巧,正應北鬥七星數!”
郝十三一路上,都有一種上梁山的感覺,不過,目前《水浒傳》的作者施耐庵正在自己手下效力,還沒有時間寫書,民間已經有很多什麽《武松殺嫂子》《時遷偷雞》等曲子在坊間流傳,施耐庵‘水泊梁山’的創作靈感,是不是來源于巢湖水雄,不得而知。
關于梁山好漢,《宋史張叔夜傳》隻潦草的提到‘宋江三十六,官軍數萬不敢溺其鋒’可沒說‘一百單把将’,‘水泊梁山’等。宋史描述的梁山好漢是這一番景象:宋江三十六上岸擄掠,張叔夜派伏兵焚燒其水軍,賊大驚而走,擒其副帥,宋江乃降。
僅此而已。
“北鬥七星,七星聚義……三十六,七十二,一百零八”施耐庵沉浸在小說構思遐想中,念叨着不爲人知的數字。
山頂上中軍大寨,郝十三與姥山島一應頭領各個相見,李普勝早擺下衣着宴席,宴請郝十三、施耐庵,巢湖水雄李普勝攜廖永安、廖永忠、俞延玉、俞通源、俞通淵,陪坐一旁,七八杯接風酒下肚,開始步入正題。
郝十三開誠布公的說:“李大帥既是南派明教天完政權的頭領,又占據水寨這有利地形,爲何要歸順慶豐軍呢?”
“郝都督,實不相瞞!”李普勝一聲歎息,打開了話匣子:“普勝乃是家師彭祖瑩玉的徒兒,可是家師已經于去年攻打杭州失利後,在瑞州陣亡,朝廷大舉反撲,昔年打下的土地盡失,天完皇帝徐壽輝陛下,不知所蹤。普勝本帥水軍馳騁長江,可惜蒙元反撲勢頭太猛,岸上基地盡失,普勝的水軍沒有陸地依靠做屏障,無奈之下,抛棄全部大船,走裕溪河進入這浩瀚的巢湖,與俞家父子、廖家兄弟合營,官軍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我們。”
李普勝勸了郝十三一杯酒,又道:“可惜朝廷民兵萬戶陳也先占據巢縣,斷了普勝重歸長江的水道,也先帖木兒屯兵和州,餘阙屯兵安慶,巢湖的東西南三面沿湖二三十裏的百姓,悉數被遷走,普勝手下不過有水軍萬餘,上岸離湖遠征,又打不下堅,打下來也守不住,唯獨巢湖北面的廬州,現在爲郝都督所有,又同屬于反元陣營,所以,普勝爲上萬将士生死,決定北上廬州,歸順慶豐紅巾軍,還望郝都督收納!”
紅巾軍天完政權浠水建政之後,旌旗蔽空,順江而下攻打杭州,可惜戰事不利,蒙元軍隊尾随而來,把整個天完政權打花達了,彭瑩玉戰死,大部分軍隊被擊潰,隻有雙刀趙趙普勝在江南池州附近堅持,倪蠻子倪文俊在漢口掙紮,李扒頭李普勝率水軍退入巢湖。
李普勝在也先帖木兒、餘阙的合圍下,遭遇堅壁清野,與趙普勝、倪文俊等紅巾軍聯系被切斷,糧道、鹽道都被阻斷,彭瑩玉和周颠雖然分屬南北明教,感情深厚,所以李普勝要歸順廬州的北派紅巾軍,合情合理。
“十三不才,雖然僥幸占有廬州、壽州兩處孤城,全賴劉福通在北側爲我抵擋一面,如今十三爲了下長江,與毛貴、孫德崖合兵攻打和州,糧草已然支應不開,莫不如我分一支軍隊在陸地上,與李大帥水軍一同攻打巢縣,七日内若不能攻下巢縣,十三與李大帥一同收兵,北歸廬州,李大帥意下如何?”
“如此最好,願意聽從郝都督調遣。”李普勝大喜。
李普勝的水軍有萬餘人,陳也先的民兵也有萬餘人,因爲是一攻一守,李普勝料定自己沒有勝算,若是陸上有一支軍隊與水軍分兩路攻打巢縣,勝算還是蠻大的。
“李大帥屬于南派紅巾軍,倘若有一日你們的陛下徐壽輝重新登基做皇帝,李大帥準備怎麽辦呢?”
曆史上的徐壽輝,在這段時間失蹤了一段軌迹,後來在漢口被倪蠻子倪文俊重新擁立爲皇帝,郝十三不得不考慮這段曆史。
“哎!”李普勝探口氣道:“天完政權,凝聚了家師的全部心血,如今家師已經駕鶴西遊,李扒頭不才,當秉承其遺,話當講在頭裏,若有朝一日徐壽輝陛下再次登基,李扒頭需要帥全部的水軍,不遠萬裏也要去歸順,還請都督到時候放行!”
郝十三慨歎道:“哎!也罷,隻可惜不能與李大哥長相伴。”
露水夫妻也好過沒有,郝十三卻敬佩李普勝是條忠義的漢子,恐怕他迫切需要的船,好像要化爲子虛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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