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通也不能免俗,哪怕得到的隻是一個假的傳國玉玺下落消息,他都甯願相信這是真的,然後,經過不懈的努力去找尋,最終,哪怕是願望落空。
郝十三可不想和一個來自東瀛的騙子,糾結一塊石頭的下落,如果此時要做一個娛樂節目,大概應該叫做:石頭去哪兒?
此時的郝十三,沒有時間去和一個騙子探讨傳國玉玺的下落,也不知道劉福通爲什麽在讨伐蒙元的檄文中要寫下:“孕玉玺于海東,取精兵于日/本”,更不知道,傳國玉玺,如何淪落日本。
因爲安豐城的快馬前來禀報,郝十三老家後院,着火了。
察罕帖木兒率領八千鐵騎,自汝甯府發兵,進攻由楊正泰防守的安豐城。
楊正泰爲了保護地裏剛剛長出來的青苗,想憑借‘飛山蠻’的骁勇,擊退察罕帖木兒,所以出城列陣,與察罕帖木兒野戰,結果被察罕帖木兒擊敗,退入安豐,隻能任憑察罕帖木兒的戰馬,啃食地裏的青苗。
郝十三接到消息,不敢怠慢,也不待和颍州城内的勳貴們道别,留下黃破伍等兩人,作韓林兒的怯薛衛,帶着一應人等,連夜直奔壽州。
劉福通、杜遵道等于郝十三共同商議,爲了保證明王韓林兒的統治,着教中、軍中中高級将領,遣送子侄作爲韓林兒的怯薛軍,乃是小芳蒙元舊制度,郝十三沒有子嗣,隻能留指甲兄弟入衛了。
事情緊急,颍州與壽州的距離,也不過一兩日路程,郝十三奔馬而行,奔到壽州,身邊隻有寥寥三十騎兵,其他都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既然察罕帖木兒率兵而來,再想依托城池打防守不現實了。
安豐、廬州、壽州三處城池,若将兵力分散在三個城池,這是兵家大忌,會被察罕帖木兒逐一攻克。
關鍵是,郝十三對轄區内屯墾的百姓進行許諾,用武力保衛轄區内的軍民的收成,若是不全力還擊,禦敵于邊境,必将失信于民,民心若失,就不好收場了。
不禦敵于邊境,察罕帖木兒把八千騎兵排成一條線,在轄區内溜達兩趟,一個春天的屯墾,就算是白忙活了。
郝十三到壽州進行部署。
擢施耐庵做廬州太守,會同參軍羅本,率領一萬輔兵,負責防守廬州。
任命都督府長史穆有才兼任壽州太守,擢參軍宋克爲壽州守備,率領五千輔兵,鎮守壽州。
命前、後、左、右、中五軍千戶,率領本部戰兵九千,并輔兵一萬,集結壽州,克日出兵,迎戰察罕帖木兒。
郝十三一直很納悶,以飛山蠻的骁勇,人數力量對比上在一比一的情況下,楊正泰軍隊居然一觸而潰。自己的兵力,兩倍于察罕帖木兒,郝十三不敢小觑,料定察罕帖木兒必有過人之處。
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又言: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無算乎?
要想戰勝敵人,就要了解敵人,找到破解敵人的方法,人數多寡,不占主要因素。
郝十三隻帶了三十騎哨探,去安豐城外察罕帖木兒的軍營查看一番,才看的明白。
察罕帖木兒的八千大軍,全部騎兵,不但人穿重甲,隻露眼睛兩個孔,就連馬,也披了紮甲做的馬甲,馬臉上也隻有兩個窟窿。
且不說察罕帖木兒列什麽樣的陣型,就這一身的裝備,一般的刀槍,很難造成殺傷,還有重甲騎兵,具有像坦克一樣的沖擊力,也足以讓步兵抵擋。
郝十三哨探完畢,回到壽州,怏怏不樂。
騎兵的高機動能力,是步兵所忌憚的,還有這一身的重甲,如何破?難道用鈎鐮槍?
可人家察罕帖木兒也沒有把馬連在一起啊?擺出的并不是連環馬,也不是拐子馬。
别說沒有像金槍手徐甯一樣的鈎鐮槍教練,等打造出幾千把的鈎鐮槍,再訓練個三月倆月的,估計老丈人楊正泰的頭七都過了。
“未必非要破甲,對敵人造成殺傷力,就夠了,我的建議是,造狼牙棒!”宋克搖着折扇,建議道。
“對就造狼牙棒!”經宋克的提醒,郝十三茅塞頓開,拍闆道。
狼牙棒偌大個橢圓鐵坨,上面布滿鐵刺,後裝長柄,完全靠自身的重力,形成對敵人的沖擊力,不破甲,靠撞擊,也能對重甲兵造成巨大殺傷。
狼牙棒制作工藝簡單,一天一夜時間,壽州的匠戶加班加點,居然造出兩千餘把狼牙棒。
郝十三迫切要禦敵于邊境,等不及造出更多的狼牙棒,待軍隊集結完畢,已經距離楊正泰兵敗五日,立即出兵安豐,保護農田。
安豐城下,郝十三想将五個方陣,按照平時操練的陣型,列分前、後、左、右、中五個方陣,将一萬輔兵,壓在軍陣的後方。
可是察罕帖木兒的騎兵,訓練有素,而且具有很高的機動能力,已經先一步列好陣勢。
郝十三無奈,隻好帶了兩個随從,走出軍陣,像模像樣的,想與察罕帖木兒軍陣前對話,以赢取列陣的時間。
察罕帖木兒剛好列完陣,正準備趁亂沖破郝十三的軍陣,卻見對方三人向軍陣中走來。
察罕帖木兒的養子王保保,見軍陣已經列陣完畢,催促道:“阿爹,我們正應該趁對方列隊未穩定的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出擊吧!”
察罕帖木兒一身羅圈甲,擡手阻攔住王保保,笑道:“哈哈,一個編戶奴隸,卻玩起貴族氣質了,我就等他列陣完畢又能如何?”說罷,便想要出軍陣于郝十三對話。
編戶奴隸能玩出貴族氣質?
王保保橫豎也看不出來,郝十三高貴的氣質在哪,怎麽看,怎麽想一長槍将郝十三戳翻在地。
他見幹爹要去陣前與一個編戶奴隸軍陣前對話,這樣太有辱貴族的身份了。
王保保一匹馬,卻已經搶先出了軍陣,察罕帖木兒不好再出去了,隻能任由這個王保保胡來了。
軍陣前,郝十三一個蒙古的握胸禮,淺的躬身,見來者不過是一個二十歲出頭後生,一身與士兵無差别的重甲,客氣道:“可是汝甯府的達魯花赤察罕帖木兒嗎?果然是年輕有爲了啊。”
郝十三真把王保保,當成是察罕帖木兒了。至于是誰來說話,對于郝十三來說,根本不重要,隻将眼光,将重騎兵的方陣中掃看,想窺探出軍陣中的虛實。
王保保撇嘴不屑,滿臉的傲慢,很不情願的還了一禮:“在下王保保,你的身份,不配與高貴的李察罕大人說話。”
等等--
郝十三一聽王保保、李察罕這兩個名字,心道:“找的可是真辛苦啊!”